「大姑娘饒命啊!」
「大姑娘,奴才們只是身份卑微的奴婢,怎敢抗拒了主子的命令?」
「不是奴才們不想管,而是我們根本就沒有資格啊!」
雲院裡的下人們炸開了鍋。
姬梓昭站在台階上,冷冷地掃視著院子裡的人,「不服?」 ✱✼
院子裡的下人繃緊著全身,他們就是不服。
「大姑娘,心蘭是死了,但卻根奴才們沒有任何的關係,又不是奴才們害死的心蘭,大姑娘若是當真有本事就該找害死心蘭的償命,而不是拿奴才們出氣。」
說話的這個是小廝也算是雲院的老人了,姬梓昭五歲的時候來到雲院當差,一眨眼的功夫也是幾十年了。
院子裡的其他下人聽著這話,雖沒膽子附和,可都是默默地跟那小廝站在了一起。
張繼瞧著這個場面也是陣陣的頭疼,如今姬家好不容易服從了大姑娘,若是當真因為此事傳出大姑娘心狠手辣,枉顧他人性命,只怕這個姬家又是要散了。
以前散了倒是不怕,可現在這姬家還有個續弦大夫人虎視眈眈,若是趁機拉攏姬家這些下人的心,姬家豈不是徹底亂套了。
姬梓昭站在原地未動,平靜的五官似在月色中籠上了一層的寒霜,哪怕是滿院的燈火都暖不透那冰涼的面龐。
「娘親已去,按理來說你們應該被分配去其他的院子,可我卻將你們繼續留在雲院,為的是你們侍奉多年娘親的苦勞,也是你們跟這雲院的情分。」
姬梓昭的聲音冷且沉,卻字字清晰,擲地有聲,「人活在世,都是為自己而活,我當然也從沒指望過你們大公無私!但如今你們的性命建立在了他人的性命之上,你們如何有臉跟我談無辜?」
小廝咬了咬牙又道,「來傳話的是主院的人,我們根本就說不上話。」
「今日死的是心蘭,你們說不上話,那若是他日死的是你們自己呢?難道你們也希望跟你們一直同住在一起的人也都冷眼旁觀不成!我理解你們被威脅的害怕,但卻無法容忍你們自私至極的嘴臉!既你們都喜歡冷眼旁觀,今日我便是成全了你們,繼叔還等什麼,給我打!」
同樣還是死令,可這一次,院子裡再是沒有了質疑的聲音。
剛剛那個還喊著滿口不公的小廝,此刻已是無力的攤倒在了地上。
說到底,大姑娘是給過他們機會的,是他們太過自私才是沒有抓住。
想大姑娘當初執意將他們留在雲院,他們是感激大姑娘的,可是滿懷著對大姑娘感激的他們,又是做了什麼呢?
看著跟在大姑娘身邊長大的心蘭死在柴房,而他們就連悄悄送個消息都是不敢。
張繼是真的服氣。
大姑娘就是大姑娘,不過是幾句話便是掃平了一切的質疑。
張繼並不覺得這些人有什麼值得同情和可憐的,大姑娘包容了他們的害怕,所以在剛剛估計設計出讓他們爭先恐後的搶著吐露出消息。
說白了,只要他們開口,大姑娘絕不會要了他們的性命。
可他們這些人卻還偷揣著僥倖的心裡,希望身邊人把知道的告訴給大姑娘,如此他們不但不用死,更是還不用受到主院的責罰。
「啪啪啪……啪啪啪……」
沉重的板子聲,再次響徹雲院。
可是這一次,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哀嚎的。
他們不是不敢,而是他們沒臉。
姬梓昭冷眼站在台階上,沉默地看著這個被打死後,那個又是被拉了過來繼續打,漆黑的眸毫無半分波動。
今日,若不能豎起一個規矩,他日水靈的事情就還會發生。
「大,大姑娘……」
站在一旁的小丫鬟,戰戰兢兢地走了過來,似是想到了什麼,輕聲說著,「奴婢剛剛想起來,心蘭姐姐離開雲院的那日,正是童家來人要說親的當日。」
這個丫鬟把話一說,旁邊的丫鬟也是想了起來,「那天晚上心蘭姐姐正是跟奴婢換班說是要出去辦些事情,不想竟是再也沒有回來過。」
如今她們是想到了什麼便是跟大姑娘說什麼,真的是不敢再有任何隱瞞了。
站在一旁的心蘭聽著這些話,也是想起來了什麼,「這麼說來我確實也是看見了心蘭姐姐,那天鶴鷺院來人說是要找人去鶴鷺院問話,小姐睡得早我便是沒驚動小姐一個人出了院子,結果沒走多遠就是遇見了心蘭姐姐,心蘭姐姐說小姐身邊不能沒人照顧,心蘭姐姐就是將我推了回來,代替我去了鶴鷺院。」
曾經的鶴鷺院,是讓姬梓昭能夠感受到溫暖的地方。
因為那裡住著她的兩個弟弟。
後來,兩個弟弟死在突厥的戰場上,鶴鷺院便是被姬梓昭封存在了心底。
因為,那裡是讓她傷感的地方。
但是現在,一提起鶴鷺院,姬梓昭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跳動著。
鶴鷺院住著的是個什麼東西,沒有人比姬梓昭再清楚。
大晚上的來她的昭院找丫鬟過去問話,究竟在打著什麼噁心的主意,姬梓昭不用想也知道。
再是想到雲院的人說起過,心蘭是主院派人送來的……
一切就都明朗了。
只怕是住在鶴鷺院的那個畜生,將童家婚是告吹遷怒於她,從而想要侮辱她昭院的人以此來泄憤,心蘭應當是提前就聽見了什麼風聲,所以才是特意等在了水靈前往鶴鷺院的路上。
然後,以自己的性命換下了水靈的。
事情發生到這般,祖母不但沒有給出一個讓人信服的態度,更是偏袒至極的幫著那畜生出謀劃策!
將病入膏肓的心蘭送回來是為了什麼?
讓人一次次的往心蘭的口中灌入冰水又是為了什麼?
還不是想要讓心蘭從被虐致死改為病死!!
水靈不知道小姐是想到了什麼,她就是看見小姐的臉色愈發陰沉,就連周身的氣息也開始跟著降低,那冰冷刺骨滿身殺氣的模樣,就連她都不敢逼視。
「這院子的事情就交給繼叔了!該打的繼續打!更是勞煩繼叔先行幫我照看好屋子裡的心蘭,沒有的命令擅自闖進來的,全部亂棍打死!」姬梓昭扔下一句話,下了台階徑直就是朝著院外走了去。
既然那個畜生被打斷了雙腿還學不會老實,那她就繼續教他如何學做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