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侮辱之意,簡直不要太明顯。
謝璟麒的拳頭又開始痒痒了。
只是見姬梓昭面色平靜毫無波瀾,他便是又鬆開了攥緊的拳頭。
當姐的都不操心,他跟著瞎操什麼心。
此事若是放在其他的女子身上,只怕是要當場大哭的,可是姬梓繡卻只是擦了擦臉上的酒水,便將地上的酒罈子舉了起來,走到穆曼將軍的面前倒酒。
只是就在姬梓繡剛剛將酒倒完後,穆曼將軍卻是將酒盞碰翻在了地上,「哎呀呀,還沒喝便是多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穆曼將軍看著坐在桌子邊的眾人,笑的仍舊十分和藹可親。
韓靖宇捏緊手中的酒盞,皮笑肉不笑,「突厥將軍的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
穆曼將軍也是不在意,仍舊呵呵地笑著,「我覺得好笑就可以了。」
穆時幀冷眼看向一旁的姬梓繡,不耐煩地命令著,「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把我阿布的酒盞撿起來繼續倒酒。」
姬梓繡毫無任何怨言,彎腰撿起酒盞,繼續倒酒。
只是這一次,穆曼將軍仍舊沒喝,而是再次將酒盞打翻在了地上。
對於姬梓繡,穆曼將軍可謂是恨之入骨。
在察到姬梓繡是姬梓昭的親妹妹後,穆曼將軍便是清楚,盜取姬家屍骨一事,定是跟姬梓繡脫不開關係。
既然無法從姬梓昭下手,他自然不會放過姬梓繡。
不是說姬家骨肉血濃於水麼,那麼他今日便要讓姬梓昭好好的疼上一疼!
若是姬梓昭當真為了姬梓繡頂撞突厥,根本無需他動手,禹臨的皇上自是會幫忙好好責罰姬家的。
兩國之間,一個小小的姬家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姬梓昭心中早已怒火蒸騰,面上卻仍舊平靜無波。
穆曼將軍算計得沒錯,一旦因為姬梓繡而跟突厥發生衝突,皇上定會降罪姬家。
而這個道理不用她說,二妹妹也是明白的。
姬梓繡自然清楚,所以面對穆曼將軍的一次次挑釁,她都選擇了沉默不語。
看著再一次拎起厚重的酒罈,哪怕是肩膀處的鎧甲縫隙都已有絲絲鮮血滲出,仍舊毫無怨言的姬梓繡,姬梓昭是心疼也更是欣慰。
她的二妹妹,終於明白了顧全大局。
也終於是長大了啊。
再是看了看二妹妹肩膀處滲出的血跡,姬梓昭忽端起酒盞,對著穆時幀道,「這段時間七皇子與突厥小將軍頗為不快,在此我替七皇子給小將軍賠罪。」
謝璟麒不敢置信地看著姬梓昭。
姬梓昭卻根本不搭理謝璟麒,只是含笑望著穆時幀,更是吩咐姬梓繡道,「給突厥小將軍倒酒。」
姬梓繡沉默不語,再次拎起酒罈子。
穆曼將軍雖不知姬梓昭怎麼平白將穆時幀牽扯其中,但深知自己兒子根本不是姬梓昭對手的他,自是要阻攔的。
「這杯酒,我敬突厥穆曼將軍,望穆曼將軍一路順風才是。」只是根本不等穆曼將軍阻攔,韓靖宇就是站了起來,主動走到了穆曼將軍的身邊。
穆曼將軍無奈,只得匆匆喝下酒盞里的酒。
奈何韓靖宇卻是再次將酒盞倒滿,「榮和郡主說的沒錯,禹臨和突厥多有不快,只是如今兩國已談和,以後還望突厥和禹臨能相依相伴啊。」
穆曼將軍,「……」
與此同時,姬梓繡已給穆時幀的酒盞倒滿了酒。
穆時幀早在派人調查的時候,便知道那日盜取姬家屍骨的賊人肩胛所受重傷,如今看著姬梓繡那滲透出鎧甲的鮮血,他只覺心口鬱悶難當。
如果不是這個賤人裡應外合,姬家屍骨也不可能被盜。
如今這賤人明明身負重傷,卻還裝作無事的樣子,簡直是太過可恨。
姬梓繡自看得出穆時幀眼中的憤怒,本懶得搭理,結果卻無意瞥見長姐朝著她的方向掃了一眼。
姬家默契,禹臨之最。
只需一個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趁著倒酒之際,姬梓繡微微彎下腰身,在穆時幀的耳邊低笑一聲,「你們突厥的士兵當真是愚不可及,我們不過兩個人而已便挑翻了你們守城的所有士兵,不愧是突厥蠻子,果然是天下第一的廢物。」
穆時幀瞬間握緊手中的酒盞,不敢置信地看著姬梓繡。
這賤人怎麼敢如此口出狂言。
姬梓繡悠悠一笑,不緊不慢地直起身子。
口出狂言怎麼了?
要不是顧全大局,管你是什麼將軍的兒子,早一鞭子抽死你了。
穆時幀手背青筋暴起,若非不讓這賤人疼到骨子裡,實在是難解他的心頭只恨。
猛然起身,穆時幀朝著姬梓繡的肩膀按了去,怒中透笑,「連你姐姐都要坐在這裡陪我們喝酒解悶,自也是不能差了你。」
幾乎是瞬間,姬梓繡的肩膀鮮血成注,順著鎧甲流淌而出。
不過是片刻之間,便是染紅了那青灰的鎧甲。
姬梓繡疼得臉色發白,若不是咬緊牙關,只怕要當場慘叫出口。
穆曼將軍見此,心中暗道一聲不好,趕緊想要打圓場。
奈何韓靖宇根本不給他機會,再是將酒盞逼在了穆曼將軍的唇邊,「我這一杯又是喝乾淨了,難道突厥將軍想要賴酒不成?」
另一邊,穆時幀眼中閃過一抹得意之色,「怎麼,難道姬家二姑娘不願賞臉……」
「嗖!」
話還沒說完,一隻酒盞便是朝著穆時幀迎面而來。
穆時幀一把握住酒盞,尋著酒盞的方向看向姬梓昭,「榮和郡主這是何意?」
姬梓昭目色陰沉,眼底殺意忽隱忽現,「自然是揍你的意思。」
十皇子見事情不好,默默將自己面前的餐盤舉起在了面前,生怕殃及自己的飯食。
「你……」穆時幀斷沒想到,姬梓昭敢如此狂妄。
早就是手癢難耐的謝璟麒,當然不能讓穆時幀囂張,一腳就是踢向了面前的圓桌。
「砰——!」
又是一聲悶響響起。
但見足可容納十幾人的圓桌應聲而掀,直朝著穆時幀兜頭兜臉的砸了去。
穆曼將軍當即抽出腰間闊斧,將圓桌一劈為二。
結果根本不等穆時幀喘口氣,卯足全力的拳頭又是順著圓桌直衝而來,硬生生砸在了穆時幀的胸口上。
才剛長好的肋骨,再次被打斷,穆時幀疼得當場倒地哀嚎,「禹臨七皇子好大的脾氣!我突厥的桌子豈是你說掀就掀的!」
十皇子一邊吃著盤子裡的四喜丸子壓著驚,一邊無奈地看向七皇子。
真的七哥,你這動不動就掀桌子的毛病,多少有點無不雅觀。
侍奉在十皇子和二皇子身邊的兩個小太監,聽著這話倒是一臉的淡然。
想當初在宮裡時,七殿下連皇上的桌子都不知掀了多少,你突厥的桌子又多個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