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循循善誘的勸說

  姬梓昭的目光一片冰冷,「二叔母好生修養,我親自去一趟軍營。」

  二夫人俞鳳蘭趕緊抓住了姬梓昭的裙子,「昭姐兒,讓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雖說此刻的二叔母應當以養傷為主,可若不能親眼看著二妹妹平安,二叔母只怕也是難以安心。

  而且,姬梓昭很明白,二叔母此番前去還有著其他的目的。

  「青竹,水靈,仔細攙扶二叔母上馬車。」

  青竹根本無需攙扶,直接將二夫人俞鳳蘭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水靈小心翼翼地托服著二夫人的後腰,急匆匆地朝著門外走了去。

  大夫人林婉雲看著姬梓昭擔憂地道,「好好安撫你二叔母,就算是想要讓繡姐兒放棄從軍的想法,也定是要好好說,萬不可當著眾人的面直接打罵繡姐兒。」

  「娘親放心就是。」

  姬梓昭是猜測到了二叔母心裡的想法。

  但是她卻從來沒說過,要給二叔母機會說出來。

  大夫人林婉雲一直目送著姬梓昭坐上了馬車,才是轉身朝著主院的方向走了去。

  剛剛的事情已是驚動了老夫人,自是要過去解釋和安撫的。

  從姬家到軍營,出了城之後還要再走上半個時辰的時間。

  姬梓昭看著面色發白卻難掩焦急的二夫人俞鳳蘭,輕聲道,「二妹妹看見二叔母如此憔悴,只怕是要心疼死了。」

  二夫人俞鳳蘭一想到自己那個野人一樣的女兒,就是氣得直喘,「她哪裡會心疼我,她整日就知道氣我,若是她真的在意我,又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二叔母如此誤會二妹妹,我這個當長姐的可是聽不下去的。」姬梓昭淡淡而笑,「二妹妹脾氣不好是真的,但心疼和記掛二叔母也是真的,不然又怎麼會真的如此聽話,這些年不曾從軍?」

  二夫人俞鳳蘭愣了愣。

  她當然記得,從軍是自己女兒從小到大的夢想。

  姬梓昭頓了頓又道,「二叔母若怪就怪我好了,是我慫恿讓二妹妹從軍的,更是我讓二妹妹隱瞞了二叔母的,二妹妹昨日還來我面前痛哭了一場,只怕二叔母知道真相罵她是小,氣壞了自己身體才是大。」

  二夫人俞鳳蘭擰起了眉頭,口氣冷了下去,「昭姐兒,你怎能縱容她如此胡鬧!」

  姬梓昭微微垂眸,並沒有多做解釋。

  二夫人俞鳳蘭的火氣就是攻上了心頭,難聽的話也是止不住地往外說著,「昭姐兒,我知道你是個有主意的,就是大嫂也管不住你,可梓繡跟你不同,她可是要安安分分嫁人的,若是她真的跟你一樣最後又是和離又是什麼的,我定是沒大嫂那般的好脾氣!」

  這話說的其實並不算太難聽,但卻是極重的。

  無論是姬梓昭和離,還是大夫人林婉雲的默許,又有誰是真的心甘情願的。

  難道真的要讓姬梓昭嫁給殺害了姬家滿門的兇手,再是讓大夫人拍手叫好麼?

  正是坐在馬車外面的青竹和水靈聽著這一番話,面色都是沉了下去。

  馬車裡的姬梓昭卻面色淡淡,並不見任何的惱怒。

  二夫人俞鳳蘭似也是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太重了些,但是一想到今日姬梓繡所做的一切都是姬梓昭縱容的,她便是不願意開口解釋什麼。

  馬車裡,忽然陷入了一股尷尬的安靜之中。

  姬梓昭將一杯茶遞在了二夫人俞鳳蘭的面前,並主動開口打破了這份安靜。

  「我知二叔母心裡有氣,我也明白在二叔母的眼裡我就是個異類,或許二妹妹也是,所以才會不被人理解,只是二叔母又可曾想過,您心裏面所謂的好,真的對二妹妹就是好的嗎?」

  二夫人俞鳳蘭看著面前的茶盞,漸漸凝神。

  她忽然就是想起小時候,姬梓繡無數次跟她提起想要從軍的想法。

  甚至是又一次為了想要從軍,還鬧起了絕食。

  而她竟也是漸漸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再是聽不見姬梓繡嚷嚷著要從軍了。

  哦,二夫人俞鳳蘭想起來了,是因為她得了一場病,那個時候梓繡的父親正在關外打仗,她病臥床榻足足半年之久,是梓繡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從那之後,姬梓繡就是再沒開口說過從軍。

  姬梓昭見二夫人俞鳳蘭開始動搖,再是給了一記重擊,「當初的三妹妹也是沒想過要嫁去趙家的,結果卻還是聽從了父母之命。」

  二夫人俞鳳蘭猛然就是想到,當初研姐兒回來時的悽慘。

  試想那研姐兒還是個穩重的性子,結果都是落得了那般的下場,若是自己的女兒真的找了個不順心的婆家,那……

  那日子還有個過嗎?

  二夫人俞鳳蘭不敢往下想了。

  姬梓昭靜默著喝著茶,也是不再開口。

  二叔母的火也是撒了,氣也是出了。

  如今冷靜下來,自是能夠想明白很多曾經想不明白的問題的。

  與此同時,馬車終於停靠在了軍營外。

  此時的營地里,早已開始了新兵的比試。

  前來參軍的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面對如此激烈的比試,都顯得異常興奮。

  隨著又一輪比試結束,軍營的管事便是拿著名單再次揚聲喊道,「姬梓繡!曹岩!」

  人群里,炸開了前所未有的歡呼聲。

  一個是雲安郡主的親弟弟。

  一個是此番從軍唯一的女兵姬家二姑娘。

  所有人都是拭目以待的。

  姬梓繡從腰間抽出鞭子,鋒利沉重的九節鞭順勢在地上劃出了一道凹痕。

  女子白袍,墨發高束,美的熠熠生輝,讓人不敢靠近。

  曹岩一看見姬梓繡手裡的鞭子,就是嚇得雙腿一哆嗦,趕緊看向軍營的管事喊道,「我,我舉報,姬梓繡她,她是私自從家裡面跑出來的!」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

  不過在場的新兵們也是能夠理解的。

  就算曾經的高祖給過姬家特權,姬家女子可從軍,但女子畢竟是女子。

  別說禹臨這些年從來沒有過女子從軍的說法,以後進入軍營吃喝拉撒那都是要跟著眾人一起的,長此已久,誰還敢娶這樣的女子?

  理解歸理解,軍營的管事卻是抬手停止了比試。

  曹岩在看見軍營管事那高高舉起的手臂時,整個人都是鬆了口氣的。

  軍營的管事則是看向姬梓繡高聲質問,「姬梓繡,曹岩說的話可是屬實?」

  從軍並非兒戲,都是要簽下生死狀的,若是沒有家人同意,軍營自是不能收取的。

  尤其還是如同姬梓繡所在的侯門府邸。

  姬梓繡不知曹岩是如何知道自己偷偷跑出來的事情,可眼看著一隻腳都是要邁進軍營了,她怎能放棄,「我……」

  只是還沒等她把話給說完,就是見雲安郡主輕輕地挑起了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