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不等江綺遇開口,喬景深便開始娓娓道來:
「你剛才那話可說錯了,我跟他只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朋友,至於病房裡的......是我爺爺。」
「......」
見他滿臉回憶從前的模樣,江綺遇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打斷,索性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的點點頭。
而喬景深看著她明顯有些游離在外的神情倒也不介意。
只是失笑著搖了搖頭接著講:
「祁爺爺跟我爺爺是朋友,我們兩家本身就私交甚好,祁爺爺走得早,祁叔叔當時公司一團亂麻經常在國外飛來飛去,就只能把祁逾放在喬家。」
「我爺爺受了祁爺爺的臨終託付,從小就把祁逾當成自己的親生孫子來帶,一直到現在,祁逾每次回S市,都會來喬家看爺爺。」
「啊——我懂了。」
江綺遇點點頭,總結出自己所理解的:
「你們倆共用一個爺爺。」
「也......可以這麼說。」
看著她的臉,喬景深笑容更甚。
他跟這位江小姐雖然見的不多,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莫名覺得她十分面善,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
而且還不止他一個人有這種感覺。
家裡那位小祖宗,天天把長矛老師掛在嘴邊,明明只是見過一次。
將這一切歸咎於江綺遇的個人魅力,喬景深接著道:
「我再給你說說他小時候的事。」
而這次,聽了他講的內容,江綺遇瞬間就不困了。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人的前半生,可以過的這麼驚心動魄又雞零狗碎。
惹是生非四個字已經完全配不上他的人生經歷了。
祁逾的前半生,甚至可以用腥風血雨來形容。
江綺遇聽得一愣一愣的,總算明白為什麼剛才鞋墊子看見祁逾跟比見了鬼反應還大。
這位確實稱得上是個活閻王。
兩人一個說一個聽,聊了不久,喬景深的電話突然響起。
他垂眸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老婆】整個人周身氛圍瞬間更加柔和,眼神柔的像是能掐出水來。
「......」
他對江綺遇擺了擺手,便徑直走到不遠處去接電話。
江綺遇剛才在酒吧喝了不少,如今精神放鬆下來,該來的也要來了。
她起身,側著頭看了看喬景深差點扭成麻花的背影。
「......」
又是一個戀愛腦。
搖頭嘆了口氣,江綺遇自己下了樓,半路上遇見值班護士,問了路後便直接一路狂奔到廁所。
只是,她在解決完個人生理問題後回去的路上,也不知道怎麼這麼點背。
好巧不巧的遇上了幾個十分眼熟的殺馬特。
其中一個紅毛迎面見到她,便立刻瞪大了眼睛高聲喊出:
「就、就、就是她!律哥!就這個女人!」
這一嗓子嚎出來,很快便從他身後走出一個男人。
男人看起來跟喬景深差不多年紀,臉上還有戾氣未消:
「什么女人?」
而那紅毛則像個帶著黃軍指認8路的胡漢三一般,伸手指著江綺遇對那男人大聲喊道:
「浩哥就是因為她,才在酒吧里被、被祁少打成那樣的......」
那被叫做律哥的男人聞言表情瞬間一凜,掃視向她的眼神帶著絲絲陰鷙:
「你就是江綺遇?」
「你是......」
「田浩的大哥,田律。」
「......」
真是冤家路窄。
江綺遇甚至懷疑今天出門的時候沒有看黃曆,怎麼什麼倒霉事都讓她遇上了?
被這群人圍在這裡,她再想跑也來不及了,只能點點頭應下:
「是我,如果要簽名的話,我可以......」
「江小姐。」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那名叫田律的男人打斷。
他上下打量著眼前裝扮精緻出現在醫院裡的女人,語氣森寒:
「這大晚上的,江小姐怎麼自己出現在醫院,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害人不淺導致內心愧疚不安?」
「......那你就真的誤會了。」
江綺遇聞言差點笑出聲來,她不贊同的搖了搖頭,一臉平靜道:
「我如果能害人不淺,怕是做夢都要笑醒。」
「哼!」
田律比之田浩要更加穩重,但他們S市老田家的基因里可能就刻著蠻不講理。
只聽他冷哼一聲,隨後上前一步跟站在江綺遇面前,壓低聲音威脅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江家捨棄的私生女,祁逾不過就是玩玩你,還真拿自己當真命天女了?」
說著,他給自己逗笑了,冷笑一聲接著道:
「是,現在有祁逾護著我是動不了你,但你把我弟弟害成這樣,別指望我以後會放過你......」
「啪、啪、啪、」
聽著他異常唬人的狠話,江綺遇不緊不慢的拍了拍手,臉上笑容不減:
「閣下固然厲害,但假如,我是說假如,祁逾就在你身後......閣下又會怎麼應對呢?」
「......」
她話音落下,不光是田律,連帶著幾個腦袋花花綠綠的殺馬特也滿臉驚恐的齊刷刷回頭。
可他們背後除了空無一人的走廊,再無其他。
眾人立刻回身,卻只能看見江綺遇一片飄逸的衣角迅速衝進電梯。
「江、綺、遇!」
發現自己被耍,田律恨得牙痒痒,從牙縫裡生生擠出這三個字。
「律哥,」紅毛摸了摸腦袋上前一步:「還追嗎?」
江綺遇的電梯是向上的,現在是晚上,要抓到她也不是不可能。
「......」
而田律卻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看著那嚴絲合縫的電梯門,眉峰緊鎖。
沉默良久,才伸手從兜里掏出手機,找到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
祁逾這邊哄了喬老爺子吃藥睡下便出門找江綺遇,想著先送她回家。
可在病房外面的走廊上卻並沒有看到她的身影,剛想去找,口袋裡的電話突然響起。
是田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