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五架雲梯,讓我們的人著重將兵力布置在那五處地方,將攀爬上雲梯的人都弄下去!」趙奕然睜著一雙滿是血絲的眼珠子看著陸遲,「陸遲,你立即返回內城,跟南宮台太子請求兵力支援!」
趙奕然深吸了口氣:「魯軍皇帝御駕親征且大軍有八十萬,我軍才五十五萬,兵力懸殊太大,不是我們能抗衡的。我們能堅持,但是不知道可以堅持到什麼時候。無論如何,請南宮太子助我們一臂之力!」
「這畢竟是隆德皇朝和魯國的戰爭,這漠北太子會願意嗎?」
「願不願意本將軍也不知道。但是我們的態度要誠懇,誠心的跟對方說出我們的請求。」趙奕然頓了頓,「希望他能看在長樂公主的面子上,幫我們一把吧。」
「不然,」趙奕然環視著這硝煙瀰漫,鮮血橫流的城池,「過不了多久,邊城這座城池將不復存在!」
「末將即刻就去!」陸遲雙眸含淚道。
房門被人敲響。
「誰?」
「主子,是我,黑鷹。」
「什麼事?」
「邊城陸遲將軍求見。」
「什麼事?」南宮樞細緻地用溫熱的毛巾為王姝盼擦拭著臉蛋和手腳。
「魯國皇帝魯稠御駕親征,率軍八十萬攻打邊城。邊城只有五十五萬駐軍,他代表邊城請求主子派兵援助!」黑鷹聽出了南宮樞語氣里的不耐煩,忙解釋道。
寢室里沉默了半晌:「你們的主母正在安睡,那擂鼓聲確實也鬧人。你持令牌親自前往離魯國皇城最近的城池,率駐軍直攻魯國皇城!」
「殿下?」黑鷹驚呼。
「漠北皇帝既然不願意化干戈為玉帛,那麼就將魯國的國土歸入漠北疆域吧!」
「諾!」黑鷹的聲音里滿是躍躍欲試。
「把黑熊帶上!告訴他!若是拿不下魯國的皇城,那麼他就進暗衛營回爐重造吧!」
「屬下會將話帶到!」黑鷹遲疑了下,「那殿下,您的安危?」
「這不用你擔心!你攻打魯國皇城的速度越快,孤的安全係數越高!」
「主子請放心,屬下定會快馬加鞭,為您拿下魯國皇城!」說罷,黑鷹趕緊領命離去。
大廳里,陸遲坐立不安,熱茶喝了一盞又一盞。
「黑鷹大人,如何,太子殿下可同意見末將?」一見到黑鷹,陸遲趕緊從座位上起身,大步上前詢問到。
黑鷹搖頭:「殿下不見你。」
陸遲心都涼了:「那殿下可同意派兵支援邊城?」
黑鷹又搖了搖頭。
陸遲的身子踉蹌了一下,他整個人瞬間蒼老了幾歲,「天要亡我邊城啊!」
「我們的太子殿下嫌擂鼓聲太鬧人,吵到了主母。所以命我即刻率駐軍攻打魯國皇城!」
……
陸遲腳步輕飄飄的離開了王姝盼的院落。
門外,陸遲的副將趕緊伸手扶住魂不守舍的陸遲,紅著眼道,「將軍,太子殿下不同意就不同意,您堅強些,可不要嚇著了末將啊。邊城的百姓還需要您,邊城的這場守城仗還需要您呢?」
「我們有救了。」
「什麼?」副將一臉莫名道。
陸遲回過神來,趕緊將一旁的馬拉了過來,躍上馬背,朝城門的方向疾馳而去。
「大將軍!」陸遲飛快地跑上了城頭。
趙奕然看了看陸遲空蕩蕩的身後,眸中的亮光瞬間熄滅了,肩膀都有些跨了下來,他強顏歡笑道,「回來啦,回來了就陪大將軍一起守城門吧。」
陸遲大步上前,附耳在趙奕然的耳邊輕聲說著什麼。趙奕然隨著陸遲說的話,眸中重新煥發了神采,「此事可真?」
「千真萬確!」陸遲重重的點了點頭,「南宮太子身邊的兩員大將,黑鷹和黑熊已經持令牌從密道離開了!」
「好,好!」趙奕然朗聲大笑,他眸光灼灼地看著下方那些密密麻麻的魯軍,「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就命將士們全心全意的守住城門就好!那些人自有更狠的人收拾!」
「那可不!」陸遲重重地吐出心口的悶氣!
「你悄聲的去跟隊裡的幾個老將把這消息傳達了,讓他們都悠著點,保住老命,拖著魯軍,笑看他們魯軍的下場!」
「諾!」陸遲一臉激動的退了下去!
陸遲的話傳達了下去後,邊城的將士們宛若被注入了生機,所有人都鬥志昂揚地繼續跟魯軍開戰著!恨意和嗜血的狠意在胸口激盪!
這場戰爭持續了三天兩夜,兩軍都付出了血的代價,死去的將士不計其數,屍體遍布邊城城池下頭,血匯聚成了小河流向遠方……
城池下方,魯軍攻城的隊伍換了一批又一批,不知疲倦,不知生死。
城池上頭,守城的將士們同樣換了一批又一批,不問前路,慷慨赴死。
「大將軍,您已經三天兩夜未合眼了,休息一下吧。」陸遲一雙熬得通紅的眼睛,乾裂冒血絲的唇瓣,啞著聲音道。
趙奕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下頭:「還不到時候!你先去休息吧!本將軍再等等,再等等!」
鳴金收兵!
「咦?」陸遲吃驚的看著那如潮水一般退去了魯軍,原本是浩浩蕩蕩而來,如今又浩浩蕩蕩離去,「大將軍,他們鳴金收兵了!」
「是的,等到了!」趙奕然雙掌撐在城牆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匆匆退走的魯軍,「邊城之危解了!」
「這就解了?」陸遲熱淚盈眶,「哈哈~~~魯軍退了,退了……」
邊城城池上頭的將士們歡聲雀躍,大聲呼喚,「魯軍退兵了,魯軍退兵了……」
「嗚嗚~~~可惜了,老畢和林恆將軍他們,看不到了。」陸遲七尺高的大漢痛哭流涕!
趙奕然眸中同樣飽含淚水,靜靜的凝視著遠方,然後在陸遲的恐懼聲中,倒在了城牆上。
卻原來,趙奕然不知什麼時候被羽箭射穿了胸膛,只是他擔心戰況,把箭身折斷,箭矢留在了身體裡,繼續指揮戰爭!
如今魯軍敗走,邊城之危解了,他也功德圓滿,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