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走到銀杏樹下,沒有人。他剛要轉身離開,鼻子動了動,「咦?」空氣中殘留著漠北特有香料的香味。他一頭霧水,撓了撓頭髮,「主子還派了其他人來保護主母嗎?」
「黑熊,回來!」華冥走到院門處朝著外頭喊道。
「來了!」黑熊想不明白,就沒再想了,大步的朝華冥跑去,「老頭怎麼了?」
華冥擰眉:「進來,老朽有事找你!」
「好哩!」黑熊邁進院子,門吱呀一聲在他身後關上了。
不遠處的銀杏樹下冒出了一角黑紗。
黑熊一進院子就被華冥扯著走,等到走進了一旁的藥房,華冥才鬆手。
黑熊理了理被華冥扯亂的衣服:「你這老頭,什麼話也不講,就只會扯人!」
華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黑熊。
「老頭!華神醫!」黑熊朝一旁走了兩步遠,「你有話直說,不要這麼看著我,我瘮得慌!」
「你家主母準備生了,你知道吧?」
「什麼主母準備生了?」黑熊急了,就要跑出去。
華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等等,是準備生了,又不是現在生!你急什麼!」
「不是現在生?」黑熊反問道。
「不是現在生!」
「神醫,你剛才說話也不說清楚,嚇到我了。害得我以為主母現在要生了呢!」黑熊重重吐了口氣,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雖然不是現在生,但是也快要生了。」
「既然這樣,這個時候你更應該花時間,花精力在主母身上啊!你扯著我幹嘛?」黑熊不解道。
「我對長樂公主的關心不比你少!這個不用你說!」華冥蹲下身子,盯著黑熊的眼睛說道,「你主子不是給了你不少好藥嗎,你給我一些,我好研究一下,到時候看哪些能給長樂公主用上的。」
黑熊的屁股朝後頭挪了挪:「您老不要老是惦記著我主母的藥行不?那可是我主子給我主母備著保命用的!」
「老朽當然知道了!」華冥急了,「就是因為知道你手中的藥是給長樂公主保命用的,所以我才讓你拿出來,看哪些是能用上的,而且是現在就能用上的。你要知道你主母的這一胎懷得極為艱難,身子元氣氣血都損耗了不少!而且殿下生產一關更是艱難,極有可能九死一生!你現在不把藥給我好好研究,等到你主母生的那一天,我如何來得及?」
黑熊沉默了,他臉上掛滿了遲疑之色。
「要不,我這就書信一封回漠北,問過主子先再給你答覆?」黑熊沉吟了片刻,還是不敢私自做主!要知道他手中的藥很多都是價值連城的,若是出了什麼紕漏,哪是他這一條賤命能賠得起的!
華冥氣得要破口大罵,只見他呼吸都粗重了起來,重重深呼吸了幾下,壓抑著心頭的惱火,「書信一封回漠北?你有沒有腦子啊,等你書信回漠北,還沒等到來信呢,你家主母都要生了!」
「不會那麼快吧?」黑熊撓了撓後腦勺,「那我不用信鴿傳信了,用海東青如何,七八天的時間應該可以飛一個來回!」
「滾!」華冥怒吼了一聲。
「好,我這就滾出去!」王姝盼生產還要靠華冥看護,所以黑熊也不敢惹華冥生氣,只能乖乖地連滾帶跑地跑出了藥房。
院子一角的銀杏樹下,香草仰頭看上躺在上頭的黑熊,不解道,「你為何把藥給到神醫手上呢?」
「你剛才聽到了?」黑熊嘴裡叼著一片銀杏葉子,側頭看著樹下的香草。
「我原是擔心殿下,想找神醫問點事,所以就聽到了你跟神醫的對話。」
「你經歷得少,不懂。人性這種東西經不起考驗,也不能賭!誰知道我把藥給了神醫,神醫不會將它們用於它處!主母不出事兒還好,若是真的出事了,需要到我手中的藥丸子,而我卻沒有。那藥給了神醫,神醫卻昧下了,不願意交出來,到時主母怎麼辦,小主子怎麼辦?」黑熊一本正經道,「不管是主母還是小主子,出了事,後果不是我這個小小的暗衛能擔得起的。」
「神醫不是這樣的人!」香草想著為華冥說話,「這一段時間,神醫一直有用心的在調理殿下的身子,看顧殿下的身體健康!」
「你還是不懂!錢帛動人心!稀世好藥對於醫者來說就是如此!神醫暫時是好,看著也不會背叛主母。但是你要知道,當利益足夠大時,誰也不能擔保神醫不會背叛主母?」
香草沉默了。
「殿下一定會沒事的,對吧?」離王姝盼生產的日期越近,香草心頭越不安。
黑熊也沉默了,半晌,「會沒事呢!」
其實二人心裡都沒底!
黑熊沒有說的是,他讓海東青傳的信息,不僅有華冥想拿藥的事情,還有王姝盼即將臨盆的事情。也不知道他的那位主子會不會來,能不能趕得來?
「咦?」
「怎麼了?」
「空氣里有一股熟悉的香味。」黑熊的鼻子猛地嗅了嗅,心下不安,他急忙從高高的銀杏樹上跳下,鼻子順著香味飄來的方向嗅去。
黑熊和香草二人來到王姝盼的鞦韆樹下。只見王姝盼正靠在藤椅上,跟著跪在她前方的幾個婦人說著什麼?
在幾個婦人的右側方,李牧筆直地站著。
黑熊大步的朝王姝盼等人靠近,越是靠近,那味道越發的濃郁。他心裡更加確定了,那日銀杏樹下的香味就是這個香味,如出一轍,不會錯的!
「只要你們用心為本宮接生,等腹中的孩兒出生了,本宮定會好好獎賞你們……」
「李牧,把那幾個婦人拿下!」黑熊突然間喊了一聲,整個人飛快的朝王姝盼跑去。
李牧臉色微變,趕緊擋在王姝盼跟前,一腳將手持泛著青光匕首的婦人用力踢到了一邊!
只見那婦人倒地後仍不忘掙紮起來,再次雙手持著匕首,整個人如旋風一般朝著李牧身後的王姝盼而去!
李牧拔出佩刀,朝那婦人持著匕首的手腕砍去!一雙手連帶著匕首掉落在地,婦人舉著失去雙掌的手痛呼出聲,「啊~~~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