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夫人冷哼一聲，「她若不囂張跋扈，這些傳言怎麼傳出來的？」
「夫人難道沒有聽過三人成虎的道理嗎？」
少女疾言厲色，突然拔高了聲音，「夫人也是讀過書的，難道不知道靜坐常思己過，閒談勿論人非，謠言止於智者的道理嗎？」
「剛剛我聽夫人言，句句皆是污衊嘉懿縣主之語，一些道聽途說，不知真假的話也放在嘴邊信誓旦旦的宣揚。」
「嘉懿縣主受長公主寵愛，更是太后娘娘時常誇讚之人，夫人如此詆毀嘉懿縣主，難道是說兩位長輩也是十分不明之輩嗎？」
寧夫人此時面如土色，搖搖欲墜。
少女環視屋內一眼，撂下一句，「公道自在人心，這位夫人能傳嘉懿縣主的閒話，明日就不知道能傳誰的閒話，諸位各自分明。」
屋內，各位夫人小姐目送著少女出了雲香閣的大門，上了等在門口的一個馬車。
直到馬車消失，屋內才響起竊竊私語。
紛紛議論這是誰家的姑娘。
有人問掌柜的，「掌柜的，這是哪家的姑娘，怎麼看起來這麼眼生。」
掌柜的苦笑一聲，「各位夫人，這位是原來秦家的大小姐，她今日進京，應是與葉家三少爺完婚的。」
秦家曾經是侯府，後來因為秦侯爺捲入那場貪污案中，被褫奪爵位。
秦老夫人病逝之後，秦侯爺夫妻被貶為庶人，發配去北疆，兩個女兒一個跟葉家三少爺定親，一個嫁去江南越家。
葉家的幾個孩子已經除服，想來這婚事也是應該提上日程了。
眾人恍然，有人說道：「難怪覺得這姑娘面熟，以前見過一次，那個時候像個悶葫蘆似的，如今看來也不是個好脾氣的。」
「這兩年她在琅琊王家，看來王家對她不錯。」否則也不會縱出這麼個脾氣來。
「她是好命，秦家都敗落了，還有一個葉三對她情根深種，硬要娶她進門，否則按照皇上對長公主的寵信，葉家便是公主也娶的。」
寧夫人聽著眾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臉色一點點灰敗下去。
她，她好像又得罪了葉家。
一旁的趙夫人這會兒走了過來，衝著她點點頭，「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府了，寧夫人請自便。」
說完，也不要寧夫人送的東西，轉身就走。
寧夫人恍惚著看著趙夫人走遠。
她是為何要說葉靈昭的壞話來著？
對了，那趙家的兒子不就是因為謀害葉靈昭不成，才被送走的嗎？
她是看趙夫人喜歡聽葉靈昭的壞話，才使勁兒說得，她也只是背後說說而已，都那麼說，她也跟著說能怎麼？
可趙夫人怎麼不理會她了？
想到這裡，寧夫人一個激靈沖了出去，「趙夫人，你等等我。」
……
葉府！
秦涵扶著秦娉婷下了馬車，就看見等在門口的葉靈昭。
秦娉婷甩開秦涵的手，奔了過去，「昭姐姐。」
葉靈昭抱住秦娉婷，看著臉上一臉風塵，但精神很好的秦娉婷，滿意的點點頭，「一路辛苦了。」
「嘉懿縣主。」
「秦公子！」
葉靈昭引著秦家兄妹去倚梅院給楚裊裊請安。
楚裊裊看著開朗的秦娉婷，和沉穩了不少的秦涵，眼中露出欣賞，給了兄妹兩人見面禮，說道：「昭昭的父親今日出門了，不在府中，謙兒也進宮了，我已經派人去找了，今晚你們就留下，一起吃個飯。」
秦娉婷和秦涵對視一眼，應了下來。
楚裊裊見此，也不留著幾人，讓他們出去玩。
「秦公子，我讓人帶你去休息一下，等下謙兒回來了，再讓他去找你。」
秦涵急忙行禮，「縣主叫我名字就行，那就麻煩縣主了。」
「行，如今我們也是一家人了，別縣主來縣主去的了，我喊你名字，你隨著娉婷喊我一聲大姐。」
「是，大姐！」
葉靈昭讓小廝領著秦涵去休息，自己則帶著秦娉婷去了倚梅院。
「一路上可還順利？」
秦娉婷點點頭，「順利，是小舅護著我們進京的，他有事，便沒有跟我一起前來。」
「王公子也來了京都？」
葉靈昭還以為是姐弟兩個來的，「既然如此，那我知會母親一聲，遣人給王公子送一張帖子。」
秦娉婷急忙說道：「我小舅有事情去拜見友人，他說改日再來。」
葉靈昭知道王之瀟是留給他們相聚的機會，想了想，也沒有勉強。
今天家宴，父親定然會出席，在秦家姐弟面前丟人就算了，若是丟到王家去。
葉靈昭自問，她臉皮還沒有那麼厚。
兩人敘了一會兒舊，葉靈昭知道，王家待姐弟兩個不錯。
「秦涵讀書刻苦，就算比起那些王家嫡出子弟也是不遑多讓，所以舅舅對他傾心培養，我們就住在王家的老宅里。」
秦娉婷說起王家人，也一臉感激，「而且舅舅有意把王家表姐嫁給秦涵。」
葉靈昭有些吃驚，「是嫡出的？」
秦娉婷點頭，「舅舅沒有納妾，我的一個表哥，兩個表姐，都是嫡出的，為了這個，表哥最近看秦涵十分不順眼。」
提起這個，秦娉婷就想笑，不過她半點沒有幫自家兄弟的意思。
都想娶人家的姑娘了，受大舅哥一點氣怎麼了？
葉靈昭也跟著笑，「看來王家舅父是真的看好秦涵。」
秦娉婷點頭，「秦涵很努力，他打算在京中備考，到時候中了進士，再回去跟舅舅提親。」
「這樣也好，也能說點閒話。」
這會兒葉靈昭十分佩服秦老夫人的遠見。
秦涵以後就算不能封侯，但若是金榜題名，背後有王家的支持，還是有機會出閣拜相的。
秦家的興旺指日可待。
「不說我了，昭姐姐，我聽說皇上給你賜婚了，但是我怎麼聽到外邊的傳言傳的很難聽。」
秦娉婷擔憂的問道：「可是又有人不想讓你好過？」
「你也知道了？看來外邊的流言是愈演愈烈了！」
「倒不是故意聽到的。」
秦娉婷將在雲香閣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昭姐姐，那個夫人說話真的很難聽，不過我感覺她是被人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