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奴婢是個生面孔，那兩個婆子不認識奴婢，是以沒有避諱奴婢，她們還說，這事情怕不是大小姐做下的，而是您為了敗壞大小姐的名聲，故意將丫鬟攆出去，然後宣揚出去。」
「否則這等隱秘的事情，旁人怎麼會知道。」
曲兒說完，覷著楚裊裊的神情，小心的問道：「夫人，這件事情，會不會是我們府上的人做的？」
畢竟堵人打發秋分出去的事情這麼隱秘，就算是府上的人也不全都知道，外人更無從得知了。
至於秋分，她如今估計都快到蜀中了，便是宣揚出去也不會那麼快。
「你猜的沒錯，我好像知道是誰幹的，不過這件事先不急收拾她，你讓人盯緊了。」
「是！」
這則流言傳的很快，就好像有人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不過兩天的功夫，京都有頭有臉的人家都聽說了。
「哼，我就說吧！這種女人，誰娶進門，也是家門不幸，就只有上官家那種全家死絕了的人才會要她。」
雲香閣的角落裡，突然響起一個尖銳的女聲。
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來選購東西的各家女眷不約而同的支棱起了耳朵。
掌柜的大冬天的應是別處一腦門汗，急忙讓機靈的小二招呼客人選東西。
他自己則是親自去招待那位出聲的貴客，只希望這人閉嘴，別在他這小店鬧出么蛾子。
前些日子因為東家的一場算計，雲香閣賠進去不少銀子，好不容易才開張沒幾日，就指著年前賺一波，可別再出什麼差錯了。
角落裡，寧夫人捂著嘴，訕訕的說道：「趙夫人，是妾身失儀了，不過妾身可沒有說錯，外邊傳的有鼻子有眼的。」
對面的趙夫人神情淡淡的，捏著一盒香，漠然道：「人家是縣主，輪不到我們說三道四，長公主寵她，你我能如何？」
寧夫人憤憤不平，「長公主也真是的，自己女兒不爭氣也就罷了，還縱出這麼一個不知廉恥的外孫女，簡直是丟人。」
趙夫人勾了勾嘴角，「今日這話，我就當沒聽見寧夫人說過，禍從口出，寧夫人說話要慎重。」
「哎呀，我就是覺得跟趙夫人投契才什麼都跟夫人說得。」
寧夫人掩嘴一笑，撿起一盒薰香遞給趙夫人，「夫人，這是雲香閣新出的味道，妾身送夫人。」
「無功不受祿，我怎好白拿你的東西。」
「妾身與夫人投緣，夫人若是不收下，是嫌棄妾身送的東西不成？」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寧大人的事情，我會說給婆母聽的。」
寧夫人臉上的笑意更甚，更加殷切的陪在趙夫人身邊，一邊走著一邊給趙夫人指著雲香閣的薰香。
掌柜的在身後鬆了口氣。
只要別在他店裡鬧起來，一切都好說。
趙夫人看了看周圍，狀似無意的說道：「寧夫人剛剛說的可都是真的？」
「什麼？」
寧夫人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反應過來，「您是說，嘉懿縣主的事情？保證是真的。」
說完，不等趙夫人開口，叭叭叭的將這些天聽來的一股腦的講給趙夫人聽。
「夫人久不出門，自然不知道那等不要臉的人的作風，先是大街上拉著男人進馬車，恬不知恥的跟男人在馬車裡廝混。」
寧夫人一邊說著一邊不屑道：「難怪當初恆親王世子不要她，就她這樣的作風，有人要才怪，最近又聽說，她竟然將嫡母身邊的大丫鬟趕走了。」
「幸虧我當初沒讓我家寧何娶她，要是真娶回來了，我可消受不了。」
「寧公子竟然想娶嘉懿縣主？」
「唉，都是孩子不懂事。」
寧夫人晦氣的說道：「我上門替他去求，葉齊修本來要答應了，結果葉夫人不答應，還替葉靈昭說話，現在好了，被人擠兌了。」
趙夫人眼神一轉，若有所思，「倒是沒有想到，嘉懿縣主竟然是這麼個脾氣。」
「誰不說的，就說不過是一個婢女而已，她的手伸的也太長了，誰讓皇上賜婚，就只有上官九倒霉了被？」
寧夫人的話越說越大聲，她沒注意，身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少女。
只聽見耳邊幽幽的傳來一句，「敢問這位夫人，嘉懿縣主攆走了葉夫人的婢女，夫人可是親眼瞧見？」
「啊！」
寧夫人一聲驚呼，猛地轉頭。
只見一個身著藕荷色大氅，眉眼艷麗的少女站在她的身後。
此時少女正憤怒的看著她。
「你是誰啊！我說嘉懿縣主，跟你有什麼關係？」
寧夫人回過神，見這個少女眼生，頓時沒將她放在眼中。
「我是誰不要緊，要緊的夫人忘了自己是誰，嘉懿縣主再不濟乃是皇上親封的縣主，是長公主的親外女，她與上官大人的婚事，乃是聖上聖旨賜婚。」
「夫人剛剛言語之間議論，上官大人娶了嘉懿縣主，是上官大人倒霉，夫人這是說皇上亂點鴛鴦譜嗎？」
少女口齒清晰，言語犀利，三言兩語將剛剛寧夫人背後說的話全都挑明，最後拿出皇上壓制寧夫人。
大庭廣眾之下，寧夫人若是不想背個不敬皇上的名聲，就得公開承認自己亂說。
少女話音落去，周圍的人包括趙夫人在內看，齊齊的退了一步，只剩下寧夫人滿面漲紅的站在原地。
「你，你不要亂說，我可沒有這麼說。」
「說沒說，夫人說了可不算，在場的這麼多人，總有那心明眼亮，耳朵好使的人，若是將夫人這番話傳出去……」
「我，我沒有說嘉懿縣主不好的意思，皇上賜婚自然是天作之合！」
寧夫人語氣飛快的打斷少女的話，生怕晚了一步，再有什麼帽子扣下來。
少女繼續說道：「夫人嘴裡的話這麼反覆無常，那剛剛夫人說嘉懿縣主蠻橫無理攆走葉夫人的丫鬟，也是夫人杜撰的了？」
「這可不是。」寧夫人不幹了，「我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姑娘，為何要為嘉懿縣主出頭，但這些話確實不是本夫人傳出來的，嘉懿縣主囂張跋扈，也不是一個人說而已。」
「既然不是夫人說得，那夫人求證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