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哥他不一定聽我的。」
姜妤把宣傳冊還回去，阮慧握住她的手。
「妤妤，你向來懂事，我也希望你往後過得比現在幸福。你哥他固執、認死理，等將來有一天他想明白……」
姜妤舌根發苦，打斷她的話，「我給他。」
「你是個好孩子。」
阮慧眼眶濕潤。
入席。
阮慧把葉欣瑤安排在裴昱州旁邊，又讓姜妤坐在自己身邊。
桌上的菜品很豐富，五個人根本吃不完。
「昱州，給欣瑤剝蝦。」阮慧說道。
裴昱州看向葉欣瑤，沒有任何情緒問道：「你吃嗎？」
阮慧搶過話頭：「欣瑤怎麼不吃？上次在左季，你不是也給她剝蝦了嗎？」
裴修文給姜妤加了一塊挑過刺的魚肉：「我們吃我們的，別理他們。」
「謝謝爸。」
姜妤低頭，繼續安靜吃飯。
裴昱州依舊看著葉欣瑤，又問：「那這次你吃嗎？」
「不不不，我不喜歡吃蝦。」
上次是不知道，這次她是給老闆幹活的，哪敢再吃呀。
「聽見了？都是成年人了，想吃什麼自己夾，吃個飯也要這樣那樣，很累。」
阮慧不是沒聽懂裴昱州的暗示，她嘆了口氣，未來兒媳在兒子面前沒有脾氣，這很不好。
「妤妤是不是有東西給你哥？」
阮慧沒有忘記把自己變成空氣的姜妤。
裴昱州意識到母親又要拿姜妤對付自己，十分不悅。
「你看中的兒媳在這裡，你還忘不了她？」
阮慧沉得住氣：「是你妹妹有驚喜給你，我只是提醒她。」
這頓飯是吃不去了。
好在姜妤已經吃了個半飽。
她起身，走到裴昱州跟前，把影樓宣傳冊遞給他：「這個是……我給你們準備的。」
裴昱州掃了一眼，意味深長地問道：「你希望我和她拍情侶寫真？」
姜妤不答，還拿著宣傳冊。
裴昱州沒有得到她的回應，不接。
兩人就這麼僵持著。
阮慧打圓場：「妤妤特意給你和欣瑤準備的禮物，你就這麼不給面子？」
裴昱州仍舊不說話。
葉欣瑤接了過去，笑道：「我好久沒拍過寫真了，謝謝姜老師。」
阮慧糾正她的話：「還喊什麼老師，自己家沒外人，以後你就是妤妤的嫂子……」
「我都沒想到的事，你想到了，我謝謝你呀。」
裴昱州打斷阮慧的話。
看似在對姜妤道謝，其實更像是在對阮慧說。
「不用謝。」姜妤隱忍道。
「我是和你客氣嗎？」裴昱州道。
姜妤的小脾氣終是沒忍住。
「你沖我發什麼火？你們的事跟我沒關係，以後別扯上我。」
這話是對裴昱州說的，但也是講給阮慧聽的。
「爸、媽，我還有事，先走了。」
姜妤不等裴修文夫婦說什麼，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裴家。
在這裡生活了二十年，今天應該是真的告別這裡了。
阮慧責備兒子：「看看你的脾氣，連你妹妹都忍不了你，和欣瑤在一起，一定要改。」
裴修文看她一眼，也不吃了，放下碗筷起身出了屋。
裴昱州壓著心底的煩躁，轉眸看向她，「這一切不是你挑起來的嗎？」
阮慧感到很委屈：「我挑撥什麼了？」
葉欣瑤推推裴昱州的手臂：「別這麼和阮阿姨說話，她很愛你。」
「我們母子之間的事，需要你來告訴我？」
葉欣瑤趕緊閉上嘴巴。
阮慧頓時不悅：「都是你的問題，你凶她幹什麼？」
「是，錯都在我，給您添堵了，抱歉啊。」
裴昱州講完，也起身離開。
留下葉欣瑤，她是個稱職的員工。
「阮阿姨，來的路上我們拌了嘴，其實他一直在生我氣，您別心裡去。」
阮慧握住葉欣瑤的手：「你這孩子真好，大家都清醒，就他非要擰。」
葉欣瑤不說話，只賠笑。
情侶寫真是拍不成了，但只要這件事沒人怪在姜老師頭上，她就算完成任務了。
裴昱州給姜妤打了好幾個電話，她沒接。
看樣子是要冷戰。
男人揉揉生疼的眉心。
……
駐地。
因為時璟之提前聯繫過，在他的陪同下，姜妤順利進到領導辦公室。
常年身居高位的人，壓迫感很強。
姜妤定定神。
「您好，我是裴昱州的妹妹，這是我的學歷證明，獲獎證書……」
她把自己這些年努力的成果，一本一本放在領導的辦公桌上。
最後，是一張剪過角的工作證。
本來，這些琳琅滿目的證書已經讓領導多看了她兩眼。
最後一張王牌，更是讓領導站了起來。
「你在石教授的團隊裡待過？」
姜妤點頭：「老師最大的心愿沒有完成，但我們會繼續努力。」
領導看向她的眼神都變了。
那個保密項目，他知道一點，如果成功，其作用無法想像。
已經沒有資金支持，而這群人卻沒有放棄，這種精神本身就值得尊敬。
況且她這麼年輕就能參與研發，保不齊將來又是一個要配備警衛秘書的。
「裴昱州雖然上面有人護著，但他這次踩到了紅線，誰發話都不管用，你是來給他說情的？」
姜妤抬眸：「不，我是來給他討理的。」
「那天晚上，一個曾經企圖侵犯我的壞人差點要了我的命，如果不是他及時帶人趕到搜尋我，也許我就死了。」
時璟之很詫異，江臻就是那天晚上差點侵犯她的兩個人中的另一個，而她從來沒有提起過。
領導略微沉思：「我個人相信你說的話，但要說服所有人，你還是得拿出證據。」
「我……不會拿假證據忽悠您，所以您要的證據我給不了。但我作為一個受害者，願意用這一輩子拼來的成績起誓，我說的是真的，裴昱州是被冤枉的。」
領導感受到了她的真摯和堅定，終於鬆了口：「一會兒我們開個會研究研究。」
姜妤走出駐地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汗。
不是害怕，是緊張。
時璟之遞給她一張紙巾。
「那位是連新人都不敢和他直視的魔王，你在他面前表現得很從容，今天的表現能打200分。」
姜妤擦汗：「我哥還會被處罰嗎？」
時璟之笑道：「他同意開會研究，希望就很大了。」
果不其然，下午就傳來消息，舉報者證據不充分，裴昱州沒事，養好傷後會去新崗位上班。
「你去駐地鬧出很大動靜，老大那邊肯定已經知道了。」
時璟之話音剛落，姜妤的手機就響了一聲。
是裴昱州發來的，說一會兒下班來接她。
時璟之笑：「他肯定給你準備了大餐。」
姜妤看看時間：「我們現在就走。」
時璟之詫異：「不回家享受他的感謝，你要去哪兒？」
姜妤挑眉：「你以為讓江臻挨頓打就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