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裴昱州手機響了起來.

  是阮慧打來的。

  兩人同時一頓。

  姜妤的心迅速冷靜下來。

  好險，差一點就迷失了自己。

  裴昱州不接，繼續親她。

  「媽找你，肯定有重要的事。」

  姜妤推著他。

  裴昱州把人壓住，摸到手機，按了免提。

  「昱州，妤妤你在你旁邊嗎？」

  裴媽的第六感好靈。

  姜妤顫了一下。

  她緊張得要死，裴昱州卻故意惡作劇似的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才對電話里應道：「在。」

  姜妤的心提到嗓子眼。

  裴昱州卻笑得淡定又從容。

  「欣瑤還沒來過咱們家，明天中午你陪她來，妤妤也一起，我們吃頓團圓飯。」

  姜妤眼中的光一點一點暗下。

  裴昱州雙手撐在她胳膊兩邊，鼻子貼著她的臉，一寸一寸嗅她。

  「不年不節的，吃什麼團圓飯？」

  阮慧在那頭有些不高興：「你要這麼說的話，那就在年前把你們的婚事定下。」

  裴昱州沒有拒絕：「隨你。」

  看兒子這麼好說話，阮慧在那頭起了疑心：「妤妤是在旁邊嗎？」

  裴昱州按上姜妤的肚子，姜妤呼吸一緊，張嘴咬住他的下巴。

  「你讓妤妤和我說話。」阮慧道。

  裴昱眸光起伏，沒有發出聲音。

  姜妤鬆口，偏頭，對電話里喊了一聲：「媽，我在呢。」

  「哥剛把我送到住處。」

  阮慧在那頭鬆了口氣：「你好久沒回家了，明天和他們一起回來吃飯。」

  「好。」

  「欣瑤以後是要嫁給昱州的，你和她多親近，畢竟以後……」

  阮慧話沒說完，裴昱州掛斷電話去吻她。

  姜妤偏過頭：「你要結婚了，還要對我這樣？」

  裴昱州嘆了口氣：「又要和我較勁？」

  「你會娶我嗎？」

  她問得突然，裴昱州愣了一下。

  姜妤心下瞭然。

  裴昱州對她有情，但沒有愛。

  儘管不奢求，但內心還是有些難過。

  裴昱州回過神來，揪揪她的臉，戲謔出聲：「還沒給我，就問我要承諾？」

  姜妤拂開她的手：「裴昱州，或許媽為你做的選擇是正確。」

  話說到這裡，什麼氣氛也沒了。

  姜妤推開他，摁住自己身上要掉不掉的布料，去衛生間洗漱。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姜妤臉上剛退下去的潮紅又浮在了臉上。

  這套衣服真是……難怪裴昱州差點發狂，以後不會再穿了。

  洗過澡出來，發現裴昱州還沒走。

  「很晚了，我這兒只有這間臥室能住人，沒你休息的地方。」

  她說的是真的。

  客廳只打掃了地面衛生，連電視的防塵罩都沒取下。

  只有這間臥室收拾得乾淨整潔，顯然她沒有常住的打算。

  那麼下一步，她要去哪裡？

  裴昱州靠在床頭，不看她：「我要試試你這張床，看它睡著有多舒服，讓你不回公寓，非要住這裡。」

  姜妤不接他的話，從另一邊上床，側躺下，不理他。

  沒多一會兒，男人起身，去了浴室。

  洗過澡出來，姜妤自覺睡在床邊。

  裴昱州暗笑。

  嘴上很生氣，心到底是軟的。

  民宿的雙人床並不大，裴昱州躺下去後兩人中間沒留多少空隙。

  姜妤睡著睡著，裴昱州在身後扯她的被子。

  「幹嘛？」她不耐煩道。

  「我冷。」

  「回你的公寓去。」

  姜妤裹緊被子，繼續不理他。

  裴昱州罵了一句「沒良心」，連被子一起把人抱住……

  第二天一早，裴昱州強行打包好她的行李，要她搬回公寓。

  姜妤心疼自己支付的一個月房租：「租金不退，等一個月後再說。」

  裴昱州財大氣粗地從皮夾里拿出一疊現金，扔給她：「夠不夠？」

  姜妤惱得一個字都不想和他說。

  裴昱州把她的行李放進後備箱。

  男人先把她送去實驗室，一路上雙方誰都不說話。

  裴昱州接了一通電話，臉色很不好看。

  姜妤在氣頭上，沒問。

  把她送到實驗室門口，男人匆忙離開。

  時璟之看見姜妤，立馬露出笑臉。

  姜妤二話沒說把他拽進辦公室。

  「昨晚睡得安心嗎？」她問。

  時璟之笑意不散：「我沒打算說，但老大問你的去向，你知道我一向不騙人。」

  只「偶爾」違約。

  姜妤抿著唇，看他狡辯。

  時璟之笑道：「我賠罪，喜歡什麼，給你買。」

  姜妤正要回應，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時璟之接了個電話，神色一下嚴肅不少。

  「你確定？」

  不知對方說了什麼，掛斷電話後，他神情更加凝重。

  姜妤的直覺，和裴昱州有關。

  「什麼事？」

  時璟之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還是江臻的事，有人舉報他公為私用，這回有點麻煩了。」

  「搞不好會被開除。」他補充道。

  開除身份檔案是他們的最高懲戒方式。

  姜妤沒有時璟之想像中那樣激動擔心，甚至眸色更加無波無瀾。

  時璟之錘了錘桌面：「看來周彥廷是一心要把老大踢出局，以後他要做什麼就容易了。」

  姜妤沒有評價他的分析對不對。

  「時媽，幫我個忙。」

  得，璟之哥哥長輩分了。

  時璟之笑著點頭：「你說。」

  「我想知道那孩子的墓地在哪裡。」

  ……

  中午十一點多，裴昱州的車停在實訓樓下。

  姜妤和葉欣瑤一起出門。

  剛拉開副駕駛車門，姜妤想起是回裴家，於是轉身打開后座車門。

  「姜老師，這位置還是你坐吧。」

  葉欣瑤被裴昱州的冰塊臉凍得沒敢往裡進。

  姜妤很平靜：「你們是『情侶』，我坐副駕不合適。」

  她越謙讓，葉欣瑤就越慌。

  「你和大叔走得近，坐他的副駕說得通。」

  姜妤沒有多話，爬上了后座。

  「你姜老師不是氣你，上來吧。」裴昱州發話道。

  葉欣瑤想了一秒，關上副駕駛車門，去后座和姜妤坐在了一起。

  阮慧在小巷口等，終於把他們盼了回來。

  見葉欣瑤和姜妤都從后座上下來，看姜妤氣色還不錯，阮慧拉起了葉欣瑤的手。

  「前些日子忙壞了吧？後面的事就不急了，好好歇一歇。」

  葉欣瑤有些不好意思：「謝謝阮阿姨關心。」

  進到院裡，遇上裴修文，她老老實實喊了一聲「叔叔好」。

  裴修文點點頭，目光落在姜妤身上：「這兩天怎麼樣？」

  姜妤愣了兩秒，才應道：「還在找原因。」

  裴修文笑了：「勝敗乃兵家常事。我是問你，有沒有休息好？」

  姜妤臉上明顯划過一抹詫異，點頭：「謝謝爸，我很好。」

  這孩子到底還是和他們生分了。

  裴修文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妤妤，」阮慧不知什麼時候鬆開了葉欣瑤，向姜妤招招手，「你來。」

  姜妤跟著她去了他們夫婦的臥室。

  阮慧拿出一個影樓的宣傳冊給她：「把這個給你哥和欣瑤。」

  「這是……」

  阮慧笑道：「在談戀愛這件事上，你哥就是根木頭，一點也不在意欣瑤。我幫他們預約了情侶寫真。你知道你哥的脾氣，我給他，他一定反感。你讓他去，他沒話說。」

  姜妤握著宣傳冊，對阮慧喊自己來吃飯的目的驟然明了。

  她和裴昱州不可能在一起，至於防她到這種程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