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急診醫生建議去他們住院部婦科找醫生看。
姜妤暗暗鬆了口氣。
婦科醫生開單，要做一列檢查。
姜妤疼得腰直不起來，裴昱州全程輪椅陪同。
時璟之坐在大廳里閉目養神。
過了好久，兩人拿著單子回到醫生辦公室。
「你內分泌嚴重失調，怎麼不早來？」
醫生一邊看單子，一邊責備。
姜妤歪在輪椅里，沒力氣接話。
「嚴重到哪種程度？」裴昱州問。
「你這……」
醫生想到什麼，突然問道：「你是不是還有子宮異常出血的症狀？」
姜妤：「以前有。」
從棲錦灣搬出來後就沒有這種症狀了。
醫生頓時沒好氣地看向裴昱州：「你這個丈夫怎麼當的？寧願給妻子服用避孕藥也不做物理措施，知不知道避孕藥對她身體傷害很大？」
「醫生……」
姜妤正要替裴昱州解釋，男人按住她的肩，虛心向醫生請教：
「是，我知道了，以後絕不讓她再碰避孕藥，那現在要怎麼治療呢？」
醫生臉色沒有好起來，目光落在化驗單上，眉心擰得更緊。
「你這是長時間服用了大量的避孕藥才把身體搞成這樣的吧。這已經不是不孕不育的問題了，這是……會有血栓風險，會要命的。」
又是要命的病。
姜妤突然覺得自己能活到現在是個奇蹟。
「能治好嗎？」
裴昱州虛心請教的神情沒變，但眸底已經布滿寒冰。
「停止服用避孕藥，認真調理，能不能恢復看個人體質，你疼成這樣，還是先住院吧。」
「不住。」姜妤這會兒有了力氣。
「嘖！」裴昱州看向她。
姜妤閉了閉眼睛：「住院能治好？」
醫生：「能止疼。」
「開藥吧。」
姜妤堅持不住院，醫生只得開了一堆藥，又厲聲正色地囑咐了裴昱州好多話，才放過他們。
裴昱州推她去車上，她悶悶的，一直不說話。
拿藥窗口。
時璟之看了看遠去的兩個人，往窗口裡遞去一張名片。
「能看到拿藥這人的看病記錄嗎？」
醫生看了眼名片，帶著些許恭敬把名片還給他。
在電腦點了幾下，搖頭：「沒有。」
時璟之擰眉：「不可能連個感冒也沒得過吧？」
「我這套系統能查到最近一年的就診記錄，只能說最近一年，她沒來看過病。」
……
時璟之拎著一大袋藥回到車上，感覺氛圍很怪異。
「有些藥是備用的，有些藥是調理的，調理那個最好問問醫生，和正在服用的胃藥是否相衝。」
裴昱州不出聲，只冷靜地看著姜妤。
姜妤眼睛睜不開，打起精神開口：「我沒吃過避孕藥。」
裴昱州還是不說話。
他都不知道自己醞釀怒意的樣子要多可怕。
姜妤有點急：「我發誓行不行？」
她舉起手，裴昱州把她手握住。
「不許拿發誓開玩笑。」
姜妤生氣了：「我婚內大概不超過五次……」
裴昱州捂住她的嘴，不讓她往下說。
時璟之端端正正的握住方向盤，乾咳一聲：「你們繼續，我選擇性失聰。」
姜妤噘著嘴，避孕藥這事，真是被冤枉了。
她從沒買過那玩意兒。
又氣，肚子又疼，還被姜晚芙和江臻擺了一道。
明明是差點侵犯他的人，搖身一變竟然成了老師的學生。
各種情緒影響，一時間整個人也有些凌亂。
開窗吹風，窗戶剛開一條縫，被裴昱州摁了回去。
「什麼季節不知道嗎？想肚子更疼？」
「不疼了，你管得真多。」
姜妤偏要去開窗，裴昱州把人拉進懷裡，抱著。
姜妤推他：「我不舒服，別惹我。」
「不舒服就老實點，作什麼？」
他也嫌棄她作，她作什麼了？
姜妤好氣：「鬆手，我下車。」
「還沒到家。」
「我沒家！」
說起「家」這個字，姜妤想哭。
「有我，我就是你的家。」
裴昱州壓著怒意，把她困在懷裡。
也許是因為止疼藥的作用。
懷裡的人漸漸不鬧騰了。
再一看，她已經睡了過去。
裴昱州嘆了口氣，在她額頭上吻了吻：「要命的小東西。」
時璟之沒憋住笑：「認識她這麼久，總算見她鮮活了一回。要不是和你擰，我還以為她一直是死氣沉沉的性格呢。」
話音落下，只覺得脖子後涼嗖嗖的。
時璟之看了一眼後視鏡，立馬改口：「是活氣沉沉。」
到了公寓樓下，姜妤沒醒。
「不會是暈過去了吧？」時璟之思索道。
裴昱州不接他的話，打開車門，要抱姜妤下車。
時璟之忙提醒：「手臂不想好了？」
裴昱州回他七個字：「自己女人，自己抱。」
……
把姜妤安置在床上，裴昱州受傷的手臂又往外滲血。
時璟之認命給他重新包紮。
「她要隱瞞的不是內分泌問題。」他道。
「我知道。」裴昱州眸色平靜。
「醫院近一年沒有她的就診記錄。」時璟之又道。
裴昱州沉臉看向他。
時璟之抿了抿唇，兩人偵查工作幹過不少，這方便不用細說。
他又道：「你沒查她，是我查的，不算違約。但……可能從一開始她最想隱瞞的人就不是周彥廷，而是你。」
裴昱州眸色更沉了。
半夜，止疼片作用減退，姜妤疼得直哼哼。
裴昱州又餵了她一次藥，最後她睡得很沉。
等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
姜妤短暫的茫然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又來到了裴昱州的公寓。
督促她按時吃飯的人竟然沒有喊她起床。
姜妤慌忙找到手機，撥打時璟之的電話。
「測試進行了嗎？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不喊我？」
那頭，時璟之好半天不出聲。
姜妤忙亂地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
「妤妤……」時璟之聲音凝重，「為了測試你一直沒怎麼休息，好好放個假，調養好身體。」
姜妤已然知道結果，不自覺握緊了電話。
「是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