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彥廷剛皺起眉,姜晚芙便搶過話頭。
「姐姐怎麼可能失蹤?剛才我找她說和,她態度強硬,誰欺負得了她?我看她就是自己鬧心,想找個地方靜靜,不想被你們知道而已。」
周彥廷也覺得這是姜妤幹得出來的事,於是板著臉看向時璟之。
「我有責任保護自己的員工不受傷害,這次暫且相信你是為了找人,不過沒有下次了。」
周彥廷說完這話就要帶著自己人離開。
剛轉過身,身後冷澈澈的聲音傳來:「說不清楚人在哪裡,他過不了今晚,也肯定沒有下次。」
江臻打了個顫,轉身看向說話的人。
他從未見過這麼有氣場的男人。
沒有昂貴的西裝做裝點,但絲毫不影響他矜貴的氣質,然而這種氣質又被肅殺之氣包裹著,使他更像一個手握實權的諸侯,要取誰的命,易如反掌。
江臻下意識看向了姜晚芙,那眼神仿佛在說:姑奶奶,你一定要救我,不然我全招。
許是覺得裴昱州的氣勢太強。
周彥廷揚起了下巴,擺出一副高姿態與他對視。
「裴先生,不問青紅皂白就打算針對我的人?」
裴昱州不回答他的話,而是做了個手勢。
身後跟來的兩人已經衝上前,把江臻抓了起來。
比起打算,他更喜歡行動。
周彥廷冷臉道:「不和你撕破臉是看在姜妤的份上,你要如此不識時務,我也不用給她面子了。」
裴昱州眸色很淡:「你不配讓她給你臉。」
講完同時,他一拳揮向江臻。
沒使多大力,江臻已經眼冒金星,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這是要死的節奏啊。
江臻是不能扛的,正要開口,姜晚芙激動地叫了一聲,沖向他,接用紙巾擦血的功夫,捂住他的嘴。
「他什麼都不知道你讓他說什麼,你這麼不講道理,你家長輩知道嗎?」
江臻聽出姜晚芙似乎和對方家長有淵源,再加上姜晚芙已經開始維護他,於是他把心一橫,吐了口血水有氣無力說道:
「我不認識姜妤,怎麼知道她在哪裡,你們要講道理。」
裴昱州才不似周彥廷,幾句話就能讓他拋棄自己的第六感。
他向旁邊一個跟來的小伙子招招手。
小伙子跑來,在他身邊站定。
「一邊地毯式搜索,一邊敲開他的嘴。」
「是。」
周彥廷觀察裴昱州帶來的這些人,雖然都穿著便服,但行動敏捷,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
得到命令的小伙子毫不手軟,江臻又一次發出慘叫。
他再次在招與不招間動搖。
「晚宴還沒結束,你這樣大張旗鼓地對他用私刑,不怕被人舉報嗎?」姜晚芙情急說道。
裴昱州笑容涼薄:「你是怕他說出什麼,讓你也逃不了干係?」
姜晚芙神情僵硬。
「彥廷哥,江臻是讀書人的,受不住他們的手段,他會死的,你快救救他。」
周彥廷當然要保護江臻,他沉臉看向裴昱州:「放開他。」
裴昱州沒有表示,江臻再受一擊。
死不了,就是腸子好像被人打了個結似的,痛得上氣不接下氣,吐了一地。
這簡直比死還難受。
要不還是招了吧。
主謀是姜晚芙,他只是把姜妤關進雜物間,責任不大。
他正要開口,就聽周彥廷沉聲說道:「裴昱州,你要這麼放肆,我現在就給老詹去電話。」
裴昱州的職務是保密的,但周彥廷還是查到了他的上級。
今天他丟出詹某這層關係,其實是將自己正在暗地籌備牽制裴昱州的事挑明了。
這也預示著兩人關係再不可能像從前那樣保持克制。
裴昱州冷冰冰和他對峙,還是不說放人。
江臻一看有戲,又堅稱自己對姜妤沒什麼印象。
就在這時,地毯式搜索進行到三分之一,有人來到裴昱州耳邊匯報。
「把這幾個人看住,她有什麼事,一個也別放過。」
裴昱州講完就大步往走廊那邊而去。
「我倒要看看她又搞什麼把戲。」
周彥廷自始至終都覺得失蹤這事是姜妤故意為之,為的是引起他的注意,又或者是給姜晚芙製造誤解。
他緊隨其後跟了去。
江臻被人鬆開,站都站不穩。
姜晚芙扶著他,跟上周彥廷。
「我……我扛不住了。」
江臻被打得眼睛快睜不開了。
姜晚芙小聲道:「我要是落井下石,你會被千刀萬剮,扛不扛得住,自己掂量。」
江臻差點把牙齒咬碎。
來到淹沒在走廊黑暗裡的一處小門前,裴昱州停下腳步。
「這道門鎖著,服務員鑰匙打不開,附近也沒有監控,這就是最大的疑點。」
裴昱州一個字沒說,抬腳踹門。
厚重的鋼板門被踹開一剎那,一股冷氣從里撲面湧來。
江臻一驚:再晚來一會兒,會不會鬧出人命?
他轉眸看向姜晚芙:你想害死我?
姜妤蹲在離風口最遠的角落裡,周圍堆積了不少物品。
就像一隻想要取暖的倉鼠,把能摞在一起的都堆了上來。
裴昱州眉頭倏地擰緊,幾步走過去,撥開那些雜物,脫下外套將一動不動的姜妤裹住。
姜妤渾身冰冷,處在失溫邊沿,腦子即將陷入混沌的時候,一股熱氣讓她的五感回歸正常。
時璟之從外面關了房間裡的空調,又拿來了毯子和熱水。
熱水下肚,姜妤目光恢復清明,看見裴昱州近在咫尺的臉,她的心劇烈顫動了一下。
怎麼又驚動他了?
她腦子一時轉不過彎來。
男人眉宇蹙得很緊,冷峻臉的臉上雖然寒氣逼人,但還是把她抱得緊緊的。
看她神情木訥,他抬手撫上她的額頭,蹙眉問:「腦子凍壞了?」
「滾。」
姜妤撇開頭,躲避他的觸摸。
裴昱州無奈,繼續把她抱緊。
多抱抱,不信暖不了她的心。
「周彥廷他們都在外面。妤妤要是緩過來了就去外面去說,這裡空氣不好。」時璟之提醒道。
「等一下。」
聽說要去外面,姜妤趕緊推開裴昱州,整理衣服。
狼狽,虛弱的樣子除了會讓對手更加快樂,對自己毫無裨益。
裴昱州懷裡一空,鋒利的眼神像刀子一樣飛向時璟之。
時璟之摸摸鼻子,沉默如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