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葉欣瑤推推他的手臂。
碰到他的傷口，裴昱州嘖了一聲，她趕緊收手。
「你想和他們拼桌，就去唄，不然就白追到這裡了。」
葉欣瑤不太喜歡這間餐館的口味。
裴昱州剔她一眼：「你的戀愛腦還有救嗎？」
葉欣瑤：……
「密碼對我來說就是一串數字，我不改，是懶得去記這種不要緊的東西，所以你千萬不要誤會。」
周彥廷不提，姜妤都已經忘了他生日是幾號了。
周彥廷臉上沒什麼表情，快速把自己所有的聯繫方式從她的黑名單里放出來，再把手機還給她。
「你幼稚。」
姜妤把手機握在了手裡。
周彥廷看她的目光隨和了許多。
離婚一個月，天天惱她突如其來的絕情，這回總算是看出點端倪。
她對自己是有情的，只是常年不被偏愛，她有怨言。
「楊媽失蹤，標書泄露的事可能查不清了。」周彥廷道。
姜妤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你的意思是讓我背鍋？」
為了姜晚芙，他是真要把自己傷害到底呀。
周彥廷垂眸：「我沒這麼想過。」
姜妤輕嗤一聲：「你肯定想過，她說什麼你都信，你已經養成習慣了。」
周彥廷咬了咬後槽牙：「不提她，行嗎？」
姜妤嘲諷的笑容依舊掛在臉上。
「我們之間繞得開她嗎？周彥廷，你早點娶她吧，你娶了她，她就不會患得患失，總把我當成敵人了。」
標書這事，和姜晚芙脫不了干係，可周彥廷卻從未懷疑過她。
姜妤只覺得和他六年的感情是場笑話。
她喝了一口茶，不吃了，起身。
「讓你的律師起草一份贈予協議，找我簽字。我沒帶錢，這頓飯你請。」
講完，她不看周彥廷的神色，甚至也不在意他的情緒，出了餐館。
從實驗室出來得匆忙，她忘了外套，在室內待得臉紅撲撲的，出來就被冷風灌得顫抖。
「我送你。」
周彥廷追了出來。
姜妤看了他一眼，太冷，沒有拒絕。
車停到實訓樓前，裡面還有燈光，但姜妤睡著了。
這個點，自己的研發中心也在加班吧。
周彥廷暗想。
姜妤不醒來，他也不喊她，就想和她多呆一會兒。
睡著的姜妤沒有刺，符合她在自己心裡溫順的樣子。
發現一縷頭髮掉在她臉上，周彥廷輕輕給她撥開。
他印象里幾乎沒有姜妤睡覺時的樣子。
戀愛一年，兩人沒有越過雷池。
結婚五年，兩人睡在一張床上時間加起來不會超過24小時。
因為姜晚芙的病多多少少在心裡膈應著，不太想和姜妤同床共枕，所以每次完事後他就走了，從不過夜。
直到現在每天回到冷冷清清的家，他才覺得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太少了。
姜妤雙目緊閉，柔嫩的小臉一片恬靜。
周彥廷情不自禁，慢慢靠攏。
這時，一道強烈的燈光射進駕駛室。
司機忘了升起擋板，幻影車內亮得睜不開眼，姜妤也被這道光才刺醒了。
她用手遮了遮，睡意也被驅散。
「到了你怎麼不叫我？」
她快速解開安全帶，一邊下車還一邊抱怨：「誰這麼沒素質，用大燈照人，討厭。」
下車後太冷，姜妤連聲招呼也沒打就飛奔進了實訓樓。
「開車！」周彥廷也煩對面的車。
葉欣瑤解開安全帶下車，看裴昱州沒什麼反應，問道：「你還不走嗎？」
「你們這樣加班多久了?」裴昱州問道。
「我怎麼知道，我這幾天不是和你……」
看裴昱州臉色不對，她沒往下說。
姜妤和同事們都沒下班，她也不好意思又約會去，只得認命的進了實訓樓。
裴昱州拿出手機，點出定位一看，眸色突然變黑。
公寓裡的，給她置辦的一切她都沒有帶走。
並且，還抹去了自己所有存在過的痕跡。
唯有一隻放在桌上的手機，證明她在這套房子裡出現過。
裴昱州能體會到周彥廷的境遇了。
決定放下，她是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手機響了起來，是阮慧打來的，讓他回家一趟。
裴昱州到家時，裴修文不在，阮慧在看新得到的玉石。
「你的手今天換藥了嗎？我特意讓欣瑤每天監督你來著。」
裴昱州懶懶的，不答。
阮慧繼續道：「快過節了，給你葉叔叔他們送點禮物去，馬上就是一家……」
這回她話沒說完，就被裴昱州打斷。
「要送誰，送什麼，你自己去，這些事跟我沒關係。」
阮慧驚訝，兒子從未用過這種口吻和自己說話。
「你就這樣恨上我了嗎？你有那種想法前，為妤妤考慮過嗎？妤妤嫁給別人會比嫁給你更幸福。」
「嫁給周彥廷她幸福嗎？」裴昱州問道。
「那是……她遇人不淑，我給她找的，一定靠得住。」
裴昱州哼笑一聲，語調不緊不慢，聲音卻沒有溫度。
「多謝您為她考慮了。您讓我相親，我相了，您喜歡葉欣瑤，我和她交往了，別打她的主意，不然……我會覺得您管得太寬了。」
「你這是什麼態度？」
阮慧的心，刺痛。
「我順您的意，您就別忙活了。姜妤現在一個人，挺好。」
裴昱州講完就走，不給她任何溝通的機會。
……
姜妤不知道自己加了多久的班了。
儘管民宿的床睡著不舒服，但她每天回來幾乎閉眼就睡著。
臨到測試日子還有三四天，馬上又到了周末。
時璟之看實驗裡一堆熊貓眼，說什麼也不讓加班了。
不僅不讓加，還闊綽地定了海島周末往返機票。
全程包吃住，還自由活動，不受約束。
整個實驗室，頓時歡騰得像過年。
姜妤本來不想去，是葉欣瑤拉著她，說實驗室女孩子一共就三個，小鄒父親病重走不了，她再不去，自己一個人要落單，不好玩。
於是，姜妤還是去了。
周五出發，她帶了兩天的中藥。
儋越島二十多度，正是氣候宜人的時候。
到達酒店已經很晚了。
時璟之負責發房卡。
大多數同事都是兩人一間。
只有她和葉欣瑤的是大床房，還是對門。
既然葉欣瑤有人陪，為什麼還要找她來？
姜妤很累，不想去思考沒有意義的事。
她裝作什麼都沒看出來，去了自己房間。
因為不想見到某人，她睡前給時璟之簡訊，表示明天自己安排行程，讓他不要找自己。
時璟之爽快地回了她一個「ok」。
姜妤這一覺睡到11點才起。
料想該出去的都出去了，這才離開房間去找吃的。
結果一開門，裴昱州從對面的房間走了出來。
兩人四目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