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昱州要把姜妤放進副駕駛。
姜妤使勁吊住他的脖子：「我不坐那兒！」
「車我洗過了。」
裴昱州聲音落下，她才老老實實坐了上去。
這醋罈子可不小。
裴昱州把微微揚起的唇角狠狠壓了下來。
冷著臉，開車，回公寓。
姜妤晚飯沒怎麼吃，進屋前看了眼門牌號，拿出手機點外賣。
裴昱州抽走她的手機，放桌上。
「你跟進來幹什麼？」
肚裡空空，姜妤脾氣也不好。
裴昱州不答，只看著她。
姜妤恍然想起，這套房子是他提供的，他當然有權進。
一點寄人籬下的自覺都沒有，自己剛才像個小丑。
裴昱州看她眼神漸漸變得落寞，心底再次升起一股煩躁。
把人抱到自己腿上，坐好。
「鬧吧，別憋著。你要在肚子憋壞水，我招架不住。」
「對不起。」
姜妤撇開頭，不再有任何情緒。
裴昱州擰起來眉：「真的，你鬧，只要不推開我，鬧上天都沒關係。」
事情發生快三天了，換在別的女人身上，早失控了。
而姜妤，莫名地失蹤了一夜，然後就像換了一個人，平靜得不可思議。
這個樣子的她，很不好。
「看著我。」
姜妤不動。
裴昱州知道她表面溫順，看起來軟呼呼的，其實脾氣倔著呢。
她以前順從周彥廷，那是喜歡他才由著他。
要是不喜歡，你就是五體投地求她，她都不會溫順一次。
男人捏著他的下巴，把她臉轉過來。
「在他那兒幹什麼？」
姜妤眉眼也不抬：「你管不著。」
裴昱州沒了耐性，把人扣在懷裡，動作霸道又兇猛。
姜妤被吻得得頭暈腦脹，舌根發酸。
裴昱州鬆開她，深吸一口氣，準備再接再厲道：「我有沒有資格管？」
姜妤眼角微潤，神色是那麼的不服氣，但還是回應了他的話：
「什麼也沒幹，摔了兩跤，你愛信不信。」
她這樣服軟，也是極其難得。
裴昱州不深究了，把她放沙發上。
姜妤看他要去廚房，馬上問：「你還不走嗎？」
裴昱州回頭撇她一眼，姜妤意識到自己又逾越了，趕緊閉上嘴巴。
他愛走不走吧。
姜妤拿出電腦，繼續實驗室沒有做完的工作。
這些天眼睛看東西吃力，不知道是不是病程已經到了末期加速階段，她配了一副防藍光眼睛，打算夜夜加班。
一個多小時後，穿著圍裙的男人在臥室里找到她。
她在處理D盤上的數據，聚精會神。
男人把她往懷裡一撈，自己坐到她的位置上。
「為什麼你總給人一種時間不夠用的感覺？」
「你偵查我？」
姜妤時時刻刻防著他。
裴昱州笑出了聲。
「你沒事瞞我，就不會覺得我想在你身上找答案。」
裴昱州的洞察力不一般，姜妤和他較勁沒有勝算。
她垂下眼眸，鼻子裡有淡淡的油煙味。
是他身上的。
「早點突破技術瓶頸，給大家一點曙光不好嗎？」
藉口很敷衍，但裴昱州明白她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他摘下她的眼鏡，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我有耐心等你，但你有事別把我推開就行。」
餐桌上擺好了兩菜一湯。
姜妤不好意思一個人吃，裴昱州有一口沒一口的作陪。
「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姜妤問。
裴昱州笑了一聲：「媽說不會做飯的男人找不到老婆。」
姜妤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裴昱州正在給她夾菜，唇角漫不經心地勾了一下：「心有靈犀，你信嗎？」
信你才怪。
姜妤莫名想到了他放桌上的手機。
接觸某些領域，她對微型定位器這種東西不陌生。
考慮到他沒有惡意，姜妤也不打算較真。
洗了碗，裴昱州去另一個房間，出來後換了身衣服。
那個房間搬進來後姜妤還沒進去過。
看裴昱州從裡面洗過澡出來，心裡的想法也得到了驗證。
他不會平白無故給自己準備房子，離開了裴家，也離不開他。
不過相比見到裴爸裴媽，姜妤面對裴昱州壓力沒那麼大。
「這兩天我不會回來，你晚上睡覺把門鎖好。」
說得好像他前兩天在似的。
姜妤不說話，裴昱州揉揉她的頭頂：「一天天的，就跟我擰巴。」
……
時璟之把藥方發給了姜妤，但是姜妤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有空去抓藥。
中藥館還是葉欣瑤介紹的。
葉欣瑤是雲市本地人，姜妤依稀聽同事聊起過，她的父母好像都是高級知識分子。
小姑娘性格歡脫，但干正事的時候沉穩、一點也不馬虎，是棵好苗子。
「姜老師，」葉欣瑤拎著藥袋子走了來，「十天的藥量，行嗎？」
姜妤接過：「當然可以，多少錢？」
「本來是不想收你錢的，但是行內的老說法，藥是不能送的，所以就給你打個折。」
不管姜妤如何推辭，葉欣瑤做主，讓她象徵性地付了點錢。
到這裡，姜妤才知道中藥館是葉母和別人一起開的，於是她提出請葉欣瑤吃飯。
剛走進餐廳，姜妤的手機響了。
是陌生號碼。
她接起，電話里傳來周彥廷的聲音。
一直沒把他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他都好久沒有用別人的號找過她了。
「你在哪兒？」周彥廷問。
姜妤沒回答，但門口的迎賓卻喊了聲「歡迎光臨松高餐廳」，把地址變相地告訴了他。
「有事？」姜妤態度冷漠。
「你那天在書房有沒有看見一份標書？」
「什麼標書？你放在哪個位置？」
周彥廷沒再多講，掛了電話。
姜妤一頭霧水。
葉欣瑤吸取上次教訓，這回點的自助餐，上菜很快。
就連晚餐結束，姜妤要去洗手間，她也跟著。
兩人走出餐廳往停車場而去，幾個穿著職業正裝的年輕人把她們圍了起來。
姜晚芙站在這幾個人當中，一身白色的女士西裝，十分顯眼。
前幾次都是慫恿別人出面，這次光明正大帶上人來找她。
姜妤覺得姜晚芙這次找茬很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