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似可行

  直把靜姝看的渾身不自在,彆扭道:「爺這般看我做什麼?」

  「爺倒是不知,居然納了個女諸葛進府。閱讀��

  「爺這是臊我呢!不成就不成唄!我也就是隨口說說,又不是非要當真的。」靜姝一顆心隨著那霧起霧散一上一下的,直到那三條槓維持在一個穩定的數量,才敢半放下心。

  也是這會兒才遲遲反應過來,自己的後背已然是濕成一片了。

  不過,她不後悔。

  不僅僅是因為那些蜷縮在胡同里破衣爛衫大冬天還穿著漏洞鞋襪的人們,也是為了她自己,以色侍人終歸不是長久之計,權力亦是一把雙刃劍!可她也不能永遠傻白甜,萬一有一天犯到自己身上為脫困她漏了底,那就是刻意隱藏居心叵測!還不如這會兒就一點一點重塑在四爺心中的印象來的一勞永逸!

  這,只是一個試探。

  若是不成,那她就退回『傻白甜』的位置,繼續裝,提心弔膽等著被揭露的那天,並且加重砝碼賭那時候四爺便是心中起了隔閡但不舍更重。

  若是成了,她說不定會有另一番際遇!

  還好,目前的結果,是好的。

  「若是早得你這一句,許,爺不至如此為難。」說著,四爺就把『九爺』前頭的稟報與靜姝說了一遍。

  其實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想的。

  若說是想從這兒尋得什麼法子,倒也不然。

  他雖覺得靜姝有兩分急才,卻不指望她能如門客謀士一般當真能為他解憂除慮。

  或許,這是他曾經的期待吧!期待著有這麼一日,能月色下,火燭前,身相依,心相靠,偶幾句抱怨公務繁瑣,某人無恥,可得軟語安慰,可得義憤共罵,清憂解慮,不外如是。

  聽了四爺的話,靜姝突然得了個無恥的注意,小手輕輕拽了拽四爺的衣袖。

  「怎麼?直言便是。」

  「其實,路也並非得直奔著目的地去的嘛,只要這條路的終點是那裡,誰又能說這條路不是通往那裡的路呢!」

  四爺眸子一亮。

  可不是,只要終點通向那裡,誰又能說這不是通往那裡的路呢!

  只是···

  「就是有些對不起六格格,到底是費了心出了主意的···」

  可不是,到底是自小疼寵的妹妹···

  「不過,等過路銀子豐裕了,倒不妨直通一條晉地與歸化城之間的水泥大路,以方便晉商清蒙通商一事。」

  靜姝見四爺似有決定,偷偷摸了摸鼻子。

  真不是她想教壞四爺的。

  只是她實在愚笨,只能想到這種法子了。

  當然,也不可否認她是有私心,她就是希望這事兒能從康熙朝就開始。

  修路不是一年兩年就能修完的,怕是輕易二三十年都沒個結果。

  她希望修路的事情能結束在雍正一朝,因為她有個想法,一個能為雍正留下個好名聲的想法。

  至於會被這個想法坑了的康熙···嗯,反正這位坑兒子也不是坑的一星半點,就當···補償了吧!

  「笑什麼呢!」四爺心中有了主意,這會兒渾身都鬆快,回頭看著某人跟只偷腥的小貓崽子似的,自個兒美的不行,只道這人是因為給他出了有用的主意給他解了煩憂才這般歡喜,一時間心中軟踏踏的,本來心中的三分警惕在不知不覺中生,又在無聲無息中消散了個乾淨。

  四爺眸色發暗,雖說一夢數百年後,對男女之事心中越發的淡了,但到底身子正當年,素了這般久,便是心不想,身子都念著。

  更何況,心當真不想麼?

  「安置吧。」

  紅燭帳暖,活色生香。

  放縱的結果,就是,某人斷了早上的五禽戲,某人賴床不想起身。

  但···地位高就是不一樣。

  該去的請安還是得去。

  ···

  滿早上的酸言酸語,靜姝恍若未聞。

  她這會兒腦袋正迷糊著呢!

  都說二十一天養成習慣,她整整六十日晚起早睡,突然早起晚睡了,大腦哪裡跟得上節奏?這會兒正糊塗呢!

  烏拉那拉氏見章佳氏這般沉得住氣,仿若猜准了她今兒會以『恃寵而驕、定定心性』的說法懲治她一番,看章佳氏的眼神越發的冰涼。

  年初那一遭,幾乎把她插進桐安院的釘子拔的一乾二淨,如今她對桐安院,跟個瞎子沒有半點區別,除了這種光明正大的陽謀,她居然對章佳氏一點法子都沒有!

  什麼時候,她居然淪落到如今這一種地步?

  心中越覺得悲涼,火氣也就越發的旺!

  一時間腦子短路,直接開口道:「說起來府中兩年來不過只給爺誕下一子,我身為嫡福晉心中著實不安,打算一會兒便遞牌子進宮跟娘娘請罪,再求娘娘賜下兩個會伺候人的伶俐人來,為爺多多開枝散葉才好。」

  這一句,算是惹了馬蜂窩了。

  一時間屋子裡所有主子的視線都集中在了烏拉那拉氏的身上。

  雖說平日裡這些人都恨不得府中來新人分薄章佳氏的寵,甚至也都在罵章佳氏時順嘴說起過。

  但卻沒人真願意新人來。

  誰還心裡沒有個奢望:萬一哪天爺膩了章佳氏看上自個兒了呢!

  畢竟,自己也不差什麼不是麼?

  若是新人一來,便直接斷了心底的這份念想不說,甚至,日後可能的寵又要被分薄了許多,哪個願意?

  便是岑嬤嬤都是不願的。

  過去四爺待自家主子還有三分寵七分敬的時候,她就不願意自家主子出這個頭。

  但當時李氏受寵的著實礙眼的緊,她勸不動主子也就放任了。

  如今主子爺待主子連往日裡的情分都沒了,這會兒主子若是再自作主張,只怕與主子爺之間的隔閡就越發不可調和了!

  想到這兒,岑嬤嬤緊忙偷偷拉自家主子的衣袖。

  烏拉那拉氏被拉得回了神,見到的就是一雙雙或諷刺或不滿的目光。

  本來剛起的一絲悔意,瞬間被怒火擠得乾乾淨淨!

  若是過去,這些賤人如何敢在她面前露出這些來?

  不過是覺得她受了爺的厭,覺得她不頂用了,才敢這般不把她放在眼裡!

  她今兒還非得叫這些人看看,她這個嫡福晉可還沒死呢!

  靜姝冷眼看著屋內瞬間變換的氣流,踏著眼皮默然無語。

  等回了桐安院,靜姝直接就歇下了,一覺睡到下午前,連午點心都給睡過去了。

  這可把空青急的不行,連忙拉過順心來問:「你快與我說說,到底早起時發生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