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粘杆處

  第63章

  蘇培盛冷哼一聲,扭頭就進了書房,把剩下的解釋直接關在了門外。閱讀

  「你說說你,說的那是什麼話啊!本來王順礙了那閹貨的眼,有那閹貨在,就定有王順倒霉的那天,到時候咱們兄弟的出頭之日可就來了!你非得折騰,不會說話非得說!若是今兒你把那閹貨得罪的狠了,惹得那些個怒氣全到了你自個兒身上,可別怪兄弟不幫你!」

  「還幫他?不揍他一頓就不錯了!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把王順拉下馬···」

  ···

  蘇培盛就站在門後,對門外的一切全當聽不見。

  反正那些蠢材只不過是主子爺從旗下抽調來的打馬虎眼的擺設罷了,一個個的這輩子都註定在泥里趴滾著芙蓉命,跟他們一般見識?他還怕拉低了自個兒的身份呢!

  扭過頭來,看著書房中央俯身下跪的人,他的後背本能緊貼身後的朱紅雕花的大門,不願意近前。

  那人此時單膝跪地,額膝緊貼,後背微微弓起,卻比在外頭昂首直立之時氣勢冷冽驚人的多。

  他就是王順。

  一個樣貌普通名字也普通的瞧著在普通不過的人。

  卻是粘杆處的現任掌事人。

  王順本來不過是處里一不起眼的小角色,卻突然被主子爺提拔至掌事一職。

  在穩住粘杆處嬌上下絲毫未亂的同時,升任不過半載,就接連立下大功。

  便是弘暉阿哥早夭之事,都被這位給查了個清楚。

  那般深的細作,那般隱秘的聯繫,那般令人頭皮發麻的結果,全都清楚地在紙上一一列明。

  這般辦事兒的能力與速度,深得主子爺欣賞。

  可其中審訊手段之殘忍,也叫人不可深想。

  王順,成了他蘇培盛最不喜歡打交道的人。

  「查清楚。」

  「奴才領命。」

  隨著一個扣頭起身,退步回身,這人的氣勢越來越淡,直到推開門的一瞬間,又變成了那個沉默寡言、獨來獨往的普通侍衛。

  ···

  「主子。」

  打這天起,是一連三日,四爺都沒踏進過後院一步。

  空青看著歪在榻上極享受地吃著燕窩糕的主子,心中是百般忐忑也不敢在這時候漏一星半點出來惹主子憂心。

  「空青,你也用些。」

  空青乖巧接過,卻半天沒動一口,腦子裡全都是:

  主子爺不會真因著前兒的事兒厭了主子吧?

  不不不,應該不至於,主子如今可懷著小主子呢!就這麼芝麻大點事兒,哪至於呢!

  況且,便是真要怪罪,也沒個說法呀!主子只是叫她跑了一趟去陳述了下事實,既未直言說是福晉往桐安園安插奸細要對主子腹中子嗣不利,居心叵測,也沒說是李氏污衊福晉挑撥是非,心思詭秘。這是非公道都是要主子爺自個兒去論的!

  可主子爺為何這些日子都沒過來主子這兒呢?若是往常,主子爺便是再忙,也會偶爾白日過來插上一頭與主子一道用個膳的呀!

  可若是真氣上了,這些日子小林子照例往前院送得那些個湯水,也未曾見主子爺不受用呀!

  「你呀你!」靜姝好笑地點了點空青的腦袋,這丫頭那滿腹的心思可全都寫在臉上了,還自以為隱藏的好呢:「你且安心就是,如今未曾來,只不過是還沒有個結果罷了。」

  或者說,那人還未決定這個結果將要是什麼。

  是一邊包庇烏拉那拉氏,一邊給她點東西充做補償?

  還是引以為戒,肅清後院?

  亦或是幫她把院子裡的那些吃裡扒外的東西全踢出去,但前事不做評論?

  「可百來都被押走三天了,就是安心都被押走一日有餘了,怎麼可能還沒有個結論呀!」空青一想起那日敲門進來拿人的那伙領頭的眼睛,心就又開始突突了:「那隊人一身的煞氣,一瞅就知道素來是辦那等差使的,如何···如何至於拖到現在?」尤其是連安心都給挖出來了,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查到呢!「主子,您說不會出了什麼岔子吧?」

  「能出什麼岔子?」靜姝撇了撇嘴,她比空青能多少知道得多些。

  那日來人時,她雖被護得嚴實,只能隱約從人與人腦袋間的縫隙中瞄上兩眼,但有那般氣勢的,多半不是寂寂無名之輩。

  而與雍正相關的,可是有一個很出名的特務機——粘杆處。

  不過這些,可不是她一個內宅婦人能知道的,只能裝傻轉移話題道:「你若是得閒,就去繼續繡繡荷包打打絡子打發時間,莫想那些個無用的。」

  雖說靜姝也在懷疑,那人到現在也不給她一個結果就是在琢磨該怎麼安撫她叫她對烏拉那拉氏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想想院子裡那些個『奸細』,她還是閉口不言了。

  呵~狗男人。

  被念叨的狗男人此時連打了兩個噴嚏,直把蘇培盛急的,連那個他素來敬而遠之的人都顧不上了,疾步來到了主子爺身邊,沏茶敲背遞帕子利落地一條龍服務。

  四爺擺了擺手,示意無礙,大手一伸對底下還跪著的人道:「呈上來。」

  聲音隱帶急切。

  「嗻。」王順平淡的氣息微微起伏,但還是利落地將手中的東西高舉起來。

  蘇培盛哪裡不清楚自家主子爺這兩日的狀態,見事兒總算有個定論了,轉呈的動作絲毫不敢怠慢。

  把一切看在眼裡的王順塌下眼皮:果然,方才不是他的幻聽。

  隨著一串串內容讀進腦海,事情的起因經過很容易就捋了出來。

  安心,生母早亡,父後娶,繼母不慈,長篇累述的困苦日子,也遮掩不住她為了同胞幼弟背叛主子的結果。

  啪!

  隨著那厚厚一沓子紙被重重拍在案桌之上,蘇培盛撲通一聲跪伏到地。

  「好!」四爺臉上諷笑之色極盛,既恨那自作聰明、心狠手辣的烏拉那拉氏全為他人做嫁衣的毒蠢,同時也惱自己曾經眼瞎在弘暉去後待這蠢毒之人更尊更敬,使得這蠢婦毒婦有機會先害弘昀、福宜、福慧,又逼得弘晝扮蠢自保,故意養殘弘時使其偏向那阿奇那。

  好好好!當真是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