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本王來,你不高興?

  且這種鑽心的痛感三五日裡不會消失,若是這時再在侍奉子桑離的時候手不穩打翻了什麼、碰壞了什麼,必然被扣上不敬王妃、謀害嫡子的罪名!

  子桑離的心,真的是陰暗又登不上檯面!

  但就算劉瑩去告狀,也是無用。

  她於蕭承宴而言,根本沒什麼特殊的,子桑離又有孕在身,說不定還會斥責劉瑩惹是生非、不敬正妃!

  「下作!」

  阿代濕了眼眸:「王妃嚷著不舒服,要我們庶妃的血入藥,庶妃沒法子拒絕!她身邊的女使趁著取血的時候,故意那樣扎庶妃穿庶妃的手指!」

  林濃叫人拿來了傷藥。

  小心替她抹上。

  「早中晚塗抹,三日下去應該就能好了。實在不行,就稱病避免跟她接觸吧!」

  劉瑩緩緩一吁:「她這種小招數與我嫡母相比,不過小兒科。不過她應該是查到我怕貓,當時故意放出只被虐打過的貓出來,才叫我分了心,被她得逞。」

  「以後我會小心防著她,不再受這等窩囊氣。我只是擔心姐姐,府里見風使舵者諸多,若別叫人鑽了空子,傷了您和孩子可要怎麼好!」

  林濃謝她的關心:「我知道,會讓人著意盯著的,你自己小心,不必為我憂心。」

  稍許又坐了會兒,劉瑩起身告辭。

  她放慢了腳步,低頭在林濃的耳邊低聲道:「梧桐殿這幾日一直嚷著身子不適,怕是已經在為算計做鋪墊了,姐姐千萬小心。」

  林濃頷首:「你也注意。」

  送走了劉瑩。

  她問怡然:「雙靈可有傳出什麼消息來?」

  怡然道:「她最近很少有消息出來,只聽聞王妃為身體欠佳的太后祈福抄經,還割肉放血呢!為此還得了陛下的嘉獎,得了一對玉如意。」

  割肉放血!

  割的自然不是她自己的肉,放的也不會是她的血。

  林濃冷笑,繼而蹙眉細思。

  給子桑離出這個主意的是不是雙靈?

  她想傳達給自己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府里其他各處的眼線,可有什麼發現?」

  怡然搖頭:「暫時還未。」

  又壓低了聲音說:「剛剛那兒小丫頭藉口去回事處拿東西,奴婢放行了,估摸著是去給洛陽殿傳話兒了!」

  ……

  當夜。

  蕭承宴去了劉瑩的院子。

  劉瑩一身淺色紗衣,正在做女紅。

  見著他去,小臉上頗為驚訝:「殿下怎麼來了?」

  蕭承宴心裡以為,她身材與林濃比起來只會更好,卻遠不如她來得誘人。

  曲指颳了刮她白膩的臉蛋。

  「本王來,你不高興?」

  他眸色慵懶,帶著幾分沉溺,仿佛是有情意的。

  若是換做旁的女子,怕是就要春心萌動。

  但劉瑩看慣了男人的薄倖,腦子裡什麼都想謀求,就是對情愛毫無興趣!

  且她看得明白,他眼中的那份沉溺,並不是在看自己呵!

  「妾身好幾日未曾見過殿下了,殿下記著妾身,妾身自然是高興的啊!」

  又忙叫了阿代去弄茶點來。

  蕭承宴笑了笑。

  拿了她做繡的東西在手上,以為是寢衣香囊什麼的,仔細瞧了也沒認出來到底是什麼。

  「做的什麼?」

  劉瑩笑著回道:「是腰枕!側妃姐姐月份大了,雙胎的肚子越發不好過,白日黑夜裡都是坐臥不安。現下用著的靠枕不適太軟就是太硬,腰部空著,也沒個著落。妾身做個腰枕,讓姐姐靠著,或許能舒服些。」

  蕭承宴的眉心不著痕跡的一皺,語氣陰不陰陽不陽:「你們姐妹倒是感情好,她舒不舒服什麼都跟你說?」

  他語氣頗怪,讓劉瑩一時辨不出來他到底是諷刺還是什麼。

  「不是姐姐告訴妾身的,而是姐姐眼下的烏青實在明顯,精神也明顯不似前陣子那麼好,白日偶爾去陪著姐姐出去散步,稍許走一會兒,她便要沒力氣。」

  「想坐下來歇一歇,也是一會兒會兒就腰酸得厲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還會喘不過氣。委實是辛苦。」

  蕭承宴眉心微動。

  卻未曾就此再說什麼。

  他並不願意讓任何人探知自己的心思。

  心中惦記林濃和孩子。

  但她對她抱有期待,也對她腹中子給予了厚望,這樣的試探不得不進行下去。

  在如今至親都會背後捅刀的局勢下,他需要一顆真心!需要一片淨土。

  劉瑩垂眸。

  也不再在這個話題上打轉。

  暗罵他「真說不做人」!

  林濃如今懷著孕,還試探!

  真不怕她傷了神,壞了身子!

  果然男人都是自私自利的東西!

  阿代也默默啐他:人家側妃辛辛苦苦為你懷孩子,你不心疼就算了,高高在上個什麼,活該一把年紀沒孩子管你叫「爹」!

  劉瑩收拾了東西:「妾身服侍您就寢吧!」

  但是無例外,也無意外,剛要歇下。

  人就又被子桑離身邊的人以嫡子不安為由給鬧走了!

  阿代氣得頭頂要冒火:「不安!不安!也不怕給嫡子詛咒沒了!」

  劉瑩在她腦袋上敲了一記,然後笑了起來:「王爺果然一直關注著長寧殿的所有動靜,否則今日為什麼突然而來?只要我站穩子姐姐一邊兒,以後少不了恩寵!」

  京城漸漸進入了夏季。

  乾燥的風沙染上了這個時節的潮濕,空氣的溫度在一場又一場雨水之中變得溫熱起來,讓人感覺呼吸滯澀。

  林濃在靜靜撫琴。

  書房的窗戶開著。

  明亮的光線落進去,傾灑在林濃身上,在她周身攏起一層淡金色的光暈,淺色的紗衣找微風裡旖旎搖曳,美得如夢如幻。

  琴聲悠悠。

  帶著一絲淺淺的憂愁,讓即便不懂音律的人聽著,都忍不住心疼她。

  殿中替蕭承宴監視她的某個二等小丫頭悠悠嘆息:可憐見哦!王爺居然忍心冷落這樣的柔弱美人!

  玲瓏伺候在旁,很惆悵。

  林濃知道她急。

  淡淡一笑。

  她不犟著,怎麼體現出她的驕傲和對感情的純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