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傳首京師,滿朝譁然!

  張相齊將人斬殺之後。

  立刻給大司馬傳信。

  讓大司馬帶兵,重新執掌樓蘭國。

  樓蘭國根本沒有反抗之力,只能臣服於大漢。

  而張相齊則帶著安歸的頭顱,直接返回京都。

  回京途中。

  張相齊還見到了張偉。

  在看到張偉的那一瞬間,張相齊差點喜極而泣。

  要不急著回京交差,他也不可能如此趕路。

  所以和張偉只有一面之緣,但他們二人還是有所交談。

  而張相齊也知道張偉的心意。

  明白張偉的用意之後,張相齊馬不停蹄的帶著安歸的屍體,返回京都,將其置於朝廷之上。

  一旬為期不多的大朝會。

  本來是值得慶祝的日子。因為他們終於擺脫了張偉的桎梏。

  自從張偉帶著大軍北上之後,他們的壓力小了很多。

  甚至沒有任何人能在他們前面。

  御史大夫和宰相現在也同仇敵愾。

  兩人做事都是以大漢為主。

  的確給大漢帶來了很大的生機。

  再加上張興民的存在,讓整個大漢都生機勃勃,朝廷之上也充滿了生機,沒有以往的死氣沉沉。

  如今,看著張相齊突然帶著樓蘭國國君的屍首,眾人都被驚訝到了。

  然後面對張相齊破口大罵。

  一番唇槍舌戰就此開始。

  「張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能將屍首制於朝廷之上,你這是置我們於何地?」

  「又置陛下於何地?」

  「就是,你這是冒犯天顏,還不趕緊把這些東西拿出去。」

  「皇城禁衛軍呢,還不趕緊把這以下犯上的賊子拉出去。」

  「……」

  朝堂之上混亂不堪。

  所有人都對張相齊橫眉冷指。

  這人實在是太過份了。

  竟然將屍首直接成為朝堂之上,這分明是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堂而皇之做出這樣的事情,是張家指使的嗎?

  外面的禁衛軍沒有任何動作。

  開玩笑。

  他們是皇帝親衛。

  只為守護天子安危。

  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指揮他們。

  在整個皇城之中,除了張偉以及各位輔政大臣以外,就只有陛下才能命令他們。

  且他們還得以陛下之令為主。

  這群人算什麼東西?

  竟然也該來命令他們,簡直活膩歪了。

  沒有任何人有動作。

  所有人都默默的停留在原地,並沒有將此人的話放在心上。

  而朝堂之上的人見禁衛軍沒有任何動靜,瞳孔微微一縮。

  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停留在張相齊身上。

  張相齊也是張家的人。

  難怪禁衛軍不敢對張相齊動手。

  肯定是畏於張家的威勢。

  張興民看著這種情況,忍不住挑了挑眉。

  這的確是他沒想到的。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和張偉聯繫。

  張偉向來報喜不報憂。

  途中也沒遇到什麼怪異之事。

  再加上自家兄長的實力,張興民對張偉沒有任何擔憂。

  他現在正執掌朝堂。

  尤其是田千秋和桑弘羊,這兩人隱隱自己為首。

  甚至有意把自己推上首輔之位。

  做什麼事都得先向自己匯報。

  這讓他感到了巨大的滿足感。

  甚至更加賣力的為大漢奔走。

  在他成為首輔的這段時間,他把朝堂之上管理的妥妥貼貼,更加注重民生。

  陛下下發的指令,他也依令照做,還從未出現差錯。

  目前,大漢在他的治理之下一片欣欣向榮。

  竟然比之前還要繁盛。

  而這都是他的功勞。

  本來他是有意成為張家家主的。

  他之前也的確是為了這個目標在奮鬥,甚至想帶著張家重新崛起,超越他們父親打下的基礎。

  可惜了。

  可惜,他的兄長比他還要厲害,而且隱忍不發,直到叔父離世之後,兄長這才怦然崛起,而且到了他無法追趕的地步。

  兄長成為張家之主是眾人期待的結果。

  他自然無法反抗。

  只能默默的輔佐張偉。

  但張偉和他的意見已經有些相佐。

  他現在已經把重心放在朝廷之上。

  甚至特別關注民生。

  他覺得這樣做能給張家提高名望,讓張家能夠在大漢立足,不至於被別人取代。

  可他現在看到張相齊將對方的頭顱帶入朝堂之上。

  而且無視他們的存在。

  甚至連他的指令都置若罔聞。

  確實讓張興民有些氣憤。

  「張將軍,你這是何意?」

  「陛下現在還未上朝,你卻把這如此惡臭之物拿到朝堂之上,這是對陛下的不敬。」

  「眾位大臣好言相勸,你卻將其無視,你這是何意?」

  張興民的話,讓朝堂之上的人精神振奮。

  他們看了看張興民。

  又看了看著他旁邊的張相齊。

  眼中都帶著一絲好奇的神色。

  有意思。

  這兩方要是打起來,那才真是有意思。

  張相齊看了看張興民,眼中浮現出一絲失望。

  家主說起這位二老爺的時候,言語之中也有失望。

  他當時並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直到他登入朝堂之後,看到張興民和眾位大臣之間的互通往來,才明白家主的擔憂。

  張興民已經摒棄了張家的立足之本。

  張家能發展至今。

  能綿延幾十年。

  不僅僅是因為張家有一位仁愛的家主。

  更是因為他們的家訓。

  張家有言。

  凡入朝堂之人,得以自身為重,且注重家族之發展,以家族為首,朝廷為次。

  君臣相佐,才能讓家族長盛不衰。

  可君要不仁,臣便自立。

  這是張家的家訓。

  這也是他們的立身之本。

  哪怕他們在軍營之中。

  他們也能記得幾十年前發生的事情。

  幾十年前的事,差點讓張家付諸一炬,多年辛苦毀於一旦。

  經過此事之後,張家痛定思痛。

  這些年一直低調發展,默默的積攢實力,現在一飛沖天,好不容易成就世家之基。

  但張興民好像忘記了張家的家訓。

  現在甚至想要將自己的一生交託在朝堂之上。

  這樣的人怕是不配為張家之人。

  更不配以張為姓。

  他這次回京都,本來就是為了零賞的。

  要是不讓他們直觀的看一下自己的功勞,自己之後提出的是可能會讓陛下為難。

  甚至會讓這些人轉而攻向自己。

  他這樣做也是為了自保。

  張興民身為張家之人。

  現在還是輔政大臣之一。

  朝廷之上更是他的一言堂。

  在這種情況之下,對方不向著自己,反而為這些大臣說話,他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張相齊失望的看了看張興民。

  然後扭過頭,不打算搭理此人。

  他好歹也是車騎大將軍。

  職位並不比此人低。

  而且他也是張家的人,還是張家中說得上話的人。

  除了張偉以外,他便是最有發言權的人。

  張興民都得往旁邊站。

  這人現在向自己發號施令,也得看看他有沒有本事。

  張相齊的反應也被眾位大臣看在眼中。

  這些人看了看張相齊,又看了看張興民,眼中的疑惑更多了。

  怎麼回事?

  不是說張家向來兄友弟恭嗎?

  而且張家內部十分團結。

  不會出現內亂的事情。

  可現在是怎麼回事?

  他們好像看到了內亂的苗頭。

  尤其是張興民和張偉之間的矛盾。

  張相齊毫無疑問,是站在張偉那邊的。

  因為張偉之前在軍中歷練過,而且幫著張家在軍中的人崛起。

  張偉在軍中的威望很高。

  甚至可以比肩大司馬。

  大司馬之所以能夠穩居此位,是因為他有一個好兄長。

  雖然此人文武雙全。

  可忠心卻沒有霍去病大將軍來的厚重。

  他們對朝廷之上的事情都是有目共睹的。

  也知道大司馬是如何對待陛下的。

  陛下之所以對大司馬如此信任。

  是因為陛下要用大司馬來牽制張家。

  只有兩方平衡,陛下才能安然無憂。

  這個天下才能繼續姓劉。

  眾人心知肚明。

  並不打算摻和到兩大權力的爭奪之中。

  田千秋和桑弘羊早日已經看清楚形勢。

  他們之所以把張興民推出來,就是想要捧殺張興民,偏偏對方沒有看出來,反而飄飄然,以為自己已經是首輔。

  張興民沒有張偉睿智。

  也沒有張偉克制。

  張興民雖然對民生有所幫助。

  而且智計無雙。

  在民間的聲望很高。

  可這又如何呢?

  要是張興民背後沒有張偉和其他人為其撐腰。

  他做出的一切功績早就已經被別人給爭奪了,又豈會讓張興民擔任大司農?

  偏偏張興民沒看出來。

  甚至想要把他和張偉分離開。

  簡直不知所謂。

  這兩人一母雙生。

  張偉文武雙全,且智計無雙。

  在這種對比之下,張興民就顯得普通多了。

  可能是因為落差的原因,張興民對張偉早有不滿,只是沒有表現出來。

  張偉這次帶兵北上,剛好將朝堂之上的空缺留了出來,張興民得以施展。

  這更讓張興民壓抑的心得到膨脹,甚至想要一展身手,輔佐明君,成就一番偉業。

  當然,這也有劉弗陵的縱容。

  要是劉弗陵沒有縱容,他們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說到底,劉弗陵從未相信過張家。

  也從未相信過張偉。

  甚至沒相信過大司馬。

  這些人不過是陛下手中的一顆棋子。

  那些保皇黨在認識到陛下的厲害手段之後。

  已經紛紛投效。

  想要輔佐明君。

  成就一番大業。

  而這條路上最大的攔路石便是張家。

  他們理解張偉和張興民,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把張家直接扳倒。

  有了前車之鑑。

  陛下肯定不會手下留情。

  這次肯定能斬草除根。

  只要這兩方有了嫌隙,他們便能乘虛而入,讓張家內亂。

  眾位大臣心中如是想著。

  而張興民則憤憤不平的看著張相齊。

  他知道張相齊對他兄長有多忠心。

  正是因為知道,他才會意不平。

  他也是張家的掌舵者之一。

  明明他和張偉一母雙生,明明叔父是更看好他的。

  從小便對他寄予厚望,更是把他當成張家家主培養。

  從小便把他送入太學,讓他學習各種治理之道。

  他從小便很優秀,小小年紀便以名聲在外,在弱冠之年便登陸朝堂,且一舉奪魁。

  甚至成為侍中。

  要是沒有他在陛下面前周旋,張家怎麼會重新崛起,而他們又如何入駐朝堂。

  他也是有功績的。

  偏偏張家的人只認識到張偉的厲害。

  絲毫沒把他放在眼裡。

  尤其是這些年。

  在張偉成為張家家主之後。

  所有人都想在他和張偉之間分個主次。

  所有人都把他放在張偉之下。

  明明他也不群弱。

  這些年也在為張家奔走。

  偏偏沒有人看到他的功績。

  張相齊的無視,讓張興民怒火滔天。

  偏偏他還不能發作。

  只能隱而不發。

  沒過多久,劉弗陵出現在朝堂之上。

  剛出現在朝堂之上,劉弗陵便看到站在大廳中央的張相齊。

  在看到張相齊的時候,劉弗陵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想到這位車騎大將軍的來歷,劉弗陵只覺得心生煩躁。

  張家發展的太快了。

  已經發展到他無法遏制的存在。

  想到自己之前的計劃。

  劉弗陵又安定了一些。

  然後默默的坐在龍椅之上。

  等他落座之後,下面的人立刻高呼,然後進行朝拜。

  劉弗陵看了看在場的人,然後讓他們平身。

  等所有人都起身之後。

  張相齊果斷上前,將裝有頭顱的盒子,往前一遞,衝著劉弗陵恭敬的說道:「陛下,樓蘭國的叛亂已經解決。」

  「這是樓蘭國國君的屍首,請陛下查看!」

  此言一出。

  滿朝譁然。

  張相齊還真敢。

  他們以為張相齊就是做做樣子,並不會把這東西遞到陛下面前。

  陛下還未及弱冠之年。

  小小年紀便而且如此血腥之事。

  張相齊不會是想讓陛下出醜吧?

  眾人目光灼灼的看著劉弗陵。

  劉弗陵神色如常,滿臉上沒有多餘的神色。

  反而在張相齊說出這話後,露出了一抹笑容,衝著旁邊的侍從點了點頭。

  「善!」

  「大將軍勞苦功高,且為大漢立下一大功,不知想要何種賞賜?」

  劉弗陵讓人將這頭顱拿到一旁,而他也靜靜的看了一眼,確定著屍首無誤之後,便笑著沖張相齊說道。

  張相齊一聽。

  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劉弗陵。

  這人不愧是家主讓他們小心的人。

  果然有幾分能力。

  不愧是武帝親手扶持起來的儲君。

  「陛下,臣食君之祿,為君分憂,不敢貪圖賞賜。」

  張相齊把話說的十分漂亮。

  朝堂之上的人都抓不住任何把柄。

  只能默默的看著劉弗陵。

  張相齊立下此功,又將樓蘭國國君的屍首帶回,陛下如果不進行封賞,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甭管如何,這位車騎大將軍怕是又得上升一階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