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霍光等的就是這一刻。
見張相齊答應後。
霍光立刻給他安頓了一個職位,讓他帶著使臣,再次出發樓蘭國。
張相齊沒有任何猶豫。
接下指令之後。
便帶著兩名使臣,騎著馬,奔著樓蘭國而去。
霍光看著張相齊離開後,眼眸眯了一下。
他倒是希望張相齊能死在樓蘭國之中。
只要對方死在樓蘭國之中,無論是張偉還是張家的人,都拿他無可奈何。
然後讓劉弗陵對其進行封賞,此事便可以就此落幕。
不會有任何人追究他的責任。
畢竟,當著這麼多宗室之人的面,張相齊是自己提出要去樓蘭國的。
他又沒有逼迫張相齊。
張相齊要是能死在樓蘭國。
那才真是好事一件。
……
與此同時。
在草原中央位置。
一座巨大的行軍營帳屹立於此。
而在營帳之中。
一群人正盤膝而坐。
他們面前都放著一個小案桌。
桌上擺放著成塊的牛羊肉。
旁邊還有奶酒。
這些都是他們擄掠而來。
現如今,他們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別提多暢快了。
「哈哈哈哈!」
「還是這樣的日子痛快!」
「咱們已經好久沒這麼痛快了,今日可算揚眉吐氣了!」
「……」
下面的漢子哈哈大笑。
言語猖狂。
他們終於能一雪前恥。
之前被張家打的毫無還手之力,只能退出北寒之地。
在極北之地,他們的族人差點被凍死。
要不是極快適應那邊的環境,他們現在恐怕已經全族被滅。
經過幾十年的休養生息。
再加上大漢內亂不斷。
他們終於緩過了神。
匈奴再次壯大。
他們也出了北寒之地,準備再次南下。
這一次。
他們不會和張家的人動手,他們只會同大漢交戰。
只要張家的人不出來,他們就可以一舉拿下被大漢拿走的草原。
幸好這次來北方的不是張家的人。
據說。
張家上一任家主已經去世。
也就是讓他們退居苦寒之地的人已經死亡。
隨著對方的死亡,他們的膽子也大了很多。
張家就算再利害,也不可能再出現一尊同張旺川一樣的人物。
想到張旺川,一些有過親身經歷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張旺川確實是一個狠人。
對方智計無雙。
一人可抵萬軍。
一般人還真不是對方的對手。
他們的單于和其餘部落,都是因為對方的挑唆,然後反過來對付他們,讓他們直接敗北。
這人的口才是一流的。
為了應對張家的麻溜口才。
他們甚至定了一個規則。
凡是遇到張家的人。
絕對不能讓他們出口。
必須得在對方開口說話之前殺了對方。
一旦讓張家的人開口,他們這邊肯定會慘敗。
這是他們用血淚換來的經驗。
坐在上面的新任單于眉眼微彎,嘴角微微上揚。
粗獷的臉上也帶著一絲兇狠。
「說的沒錯。」
「張家的人已經被打壓的差不多了。」
「聽說,大漢現在依舊被張家掌握在手中。」
「張家怎麼可能再出一尊如張旺川一樣的存在,大漢肯定是虛張聲勢,只要這次南下,一定可以拿回屬於咱們的草原。」
「不僅如此,本王還要讓大漢為他們之前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父債子償,沒問題吧!」
下面的人都紛紛起鬨。
他們都想把大漢既為己有。
大漢占據中原最豪華的地帶。
水草豐富。
糧食充足。
牛羊成群。
只要能成功的占據大漢。
這些東西都是他們的。
不僅如此,大漢那邊的女人也跟水一樣柔,只要能打下去,這些女人還不得歸他們所有?
想到這些。
在場的人都忍不住熱情澎湃,甚至想直接對大漢動手了。
「大王,樓蘭國那邊已經談妥了,他們打算和我們合作,我們是否要與之聯合?」
有人開口詢問。
經過他們的離間之計。
樓蘭國和大漢已經生了嫌隙。
兩方是你不信我,我不信你。
現在已經陷入膠著狀態。
這是他們的機會。
只要他們能抓住時機。
就可以聯合樓蘭國和烏桓。
同時向大漢發起攻擊。
甚至還能讓這兩國給他們試探一下大漢的實力。
看看大漢的戰鬥力有沒有下降。
只要能確定大漢的帶兵之人。
他們就能立刻南下。
「樓蘭國那邊沒說什麼?」有人開口詢問。
「別忘了,樓蘭國之前可是最厲害的牆頭草。」
「他們既能依附於咱們,自然也能依附於大漢。」
「而且他們本來就不特別強,讓他們來承擔大漢的怒火,怕是不太可能。」
「且樓蘭國本來就不是特別強,但凡咱們想對樓蘭國動手,只需一天,便可讓對方城破國亡。」
「讓樓蘭國來承擔大漢的怒火,怕是頂不了多長時間,咱們還得早做準備。」
此人是草原上的智囊。
是他們信任的大軍師。
此人一開口。
周圍的人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停留在新任單于身上。
這事應該怎麼做?
又該如何對大漢動手?
都得由此人決定。
他們根本沒必要多說。
大單于看了看大軍師,眼眸閃爍了一下。
然後問道:「我們現在可有勝算?」
大軍師搖了搖頭。
他知道面前之人的意思。
匈奴這些年雖然恢復了一些。
但還沒有達到最鼎盛的時期。
而且他們的人口已經銳減至極為極端的存在。
還有馬匹和其他物資。
他們雖然在極北之地發現了一些特別耐寒的馬匹。
但這些馬匹的耐力卻不是特別強,而且蓄力時間過於長了。
他們訓練了好長一段時間,再加上各種的配隊。
才改良了一下馬匹的種類。
但還是比不上匈奴巔峰時期的戰馬。
這些馬匹兇殘至極,只有在苦寒之地,才能發揮極大的戰鬥力。
可要是放在草原之上,其戰鬥力將大大減弱。
在沒有優良戰馬的情況之下。
他們想拿下大漢,確實是有一些困難。
可大單于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對大漢動手。
大漢派出來的將領並不是張家的人。
這已經是他們有目共睹的事情。
只要來大草原的不是張家的人,他們就有取勝的機會。
且時機只有一次。
要是讓張家的人出現在戰場之上。
他們可就完蛋了。
這也是大單于之所以對大漢進攻的原因。
「那怎麼辦?」
「據我所知,張家的人已經在前來北方的路上。」
「要是讓張家的人執掌北方軍團,我們可能會再一次面臨覆滅!」
「這一次,對方肯定不會手下留情,更不會留著咱們。」
「萬一被滅,那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大單于沉重的說道。
他們已經沒機會了。
只能孤注一擲。
周圍的人也十分沉重。
他們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張家的人不能來到北方。
更不能和他們交手。
甚至不能讓他們執掌軍隊。
唯一能解決此事的,就只有在張家來之前,把草原重新奪回來。
到時候,他們就有了和大漢談判的可能。
這是他們破題的關鍵。
「大王可以先去嘗試一下,先看看大漢對樓蘭國的態度,然後再動手不遲。」軍師說道。
大單于點了點頭。
「行,就聽軍師的!」
……
同一時間。
樓蘭國的都城之中。
樓蘭國這次城門大開。
就連樓蘭國的國君,也出現在城門之外。
不僅如此,在大開的城門之中,還有無數的樓蘭國國民。
這些人分列兩側,手中拿著他們準備的東西,目光灼灼的看著城門口的方向。
他們已經聽說了。
據說,大漢的使臣要站起來樓蘭國。
樓蘭國之所以能夠避免戰火,而且不受匈奴的侵擾,都是因為大漢。
他們對大漢其實是很鍾愛的。
大漢的人既然出現在樓蘭國,他們自然得夾道歡迎,而且得以最熱烈的方式歡迎。
「國君,這天太毒了,要不咱們還是先回吧?」
樓蘭國旁邊的一位大臣,看著天上的太陽,還有這氣浪滾滾的熱浪,眼中帶著一絲不悅。
大漢的人在幹什麼?
從他們的營帳抵達樓蘭國,不過幾個時辰的事情。
可他們都在這邊等這麼長時間了。
大漢的使臣還沒有出現。
不會是耍他們玩的吧?
大漢之前又不是沒這麼做過。
他們之前對大漢特別尊敬。
偏偏有人要和他們過不去。
他們之前斬殺大漢的使臣,也是被逼無奈。
誰讓對方如此令人厭惡。
他們殺的可都是匈奴之人。
完全沒有大漢的人。
哪怕大漢的人來了,他們也是這番說辭。
旁邊的人也面面相覷。
眼中都帶著一絲不悅。
看著城外的目光都有些呆滯。
他們已經曬了快幾個時辰了。
再這麼待下去,他們可能要缺水昏厥。
這邊十分缺水。
他們對水十分的珍惜。
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浪費水源的。
可這都過了多久?
就在眾人百般不耐的時候。
張相齊的車隊終於出現在眾人眼前。
旁邊的人看到張相齊的車隊出現時,眼中這才浮現出一絲興奮之色。
「來了來了。」
「這就是大漢派來的人嗎。」
「這次怎麼來的這麼少?」
「還有,大漢每次來這邊,都會給咱們帶來大量的珍貴之物,這次怎麼啥也沒有?」
「……」
有眼尖的人看到不遠處的張相齊。
讓他們看到張相齊和張相齊身邊的人時。
眼中都帶著一絲疑惑。
奇了怪了。
大漢的人每次來都會給他們帶來大量的物品。
這也是彰顯的大漢的國力昌盛。
他們每次接受的十分痛快。
對大漢,他們自然也是感恩的。
哪怕是之前幾次。
他們也帶夠了物資。
那些物資他們都很滿意。
尤其是裡面的水資源。
更是讓他們青睞的存在。
可這次是怎麼回事?
對方來就來,竟然還空著手。
這也太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吧。
樓蘭國的國君也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
之後有些不悅的看著張相齊。
想著怎麼將此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殺掉。
反正他都已經殺了這麼多大漢的使臣。
再殺幾個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就在此人胡思亂想的時候,張相齊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
張相齊走到此人身邊之時,立刻翻身下馬,然後衝著樓蘭國國君拱了拱手,態度極其敷衍。
「國君安好!」
「本將軍這次出使樓蘭國,就是想來調查大漢使臣之死的事情,請問是否方便?」
轟!
此言一出。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
他們一臉驚恐的看著張相齊。
這人這麼直接嗎?
不僅僅是他們。
就連張相齊身邊的士兵也都驚呆了。
他們詫異的看了看將軍。
這樣說,真的不會被人砍死嗎?
而樓蘭國的國君在聽完張相齊說這話之後。
竟然沒有太生氣。
反而笑眯眯的把張相齊扶了起來。
「將軍這是說的哪裡話。」
「既然大漢有人死在樓蘭國的境內,本王自然得配合調查。」
「將軍,本王已經在城內備好了酒宴,將軍可有時間,要不去小酌一杯?」
對方的態度很誠懇。
張相齊看了看很安歸。
淡淡的點了點頭。
然後將手中的馬匹交給旁人。
而他則跟著安歸來到了城裡的一家酒樓。
抵達酒樓旁,安歸還衝著張相齊介紹:「這家酒樓還是大漢幫著咱們建立的,本王銘感五內,從未忘記!」
他一邊說,一邊帶著張相齊上了樓。
這座酒樓確實是大漢幫著建立的。
也是他們這邊最高的建築。
在城中十分的顯眼。
也是他最愛來的地方之一。
進入酒樓之後,安歸把周圍的人全部清場,然後讓人準備了一桌宴席。
張相齊全程都沒有拒絕。
有人敬酒,他全盤接受。
等酒過三巡之後。
在座的人都有一些臉色紅暈,一看就是喝酒喝麻了的。
安歸把酒喝完之後,也十分興奮,竟然坐到張相齊身邊,和張相齊相談甚歡。
張相齊看著湊到自己身邊的安歸。
嘴角微微上揚。
然後把藏在靴子裡面的匕首拿了出來。
準確無誤的刺入對方的胸膛。
「呃~」
安歸沒想到張偉絕不對他動手,一時不察,直接被刺了一個正著,身子猛然癱軟在地。
抽搐幾下之後,便沒了聲息。
在眾人呆滯的情況之下,張相齊並沒有閒著,而是拿起旁邊護衛的佩劍,砍下此人頭顱,大聲高喝:賊人已經伏誅,爾等還不拜服!」
眾人完全懵了。
他們沒想到張相齊會對他們的國君動手。
現如今。
國君已死,此人又是大漢的大將軍。
他們如何能與之抗衡,只能默默拜服!(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