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籌謀算計,步步為營,好不容易得了老太君鬆口,有了接近主母之位的機會。
可到頭來,卻因為和夏傾歌的一番較量,所有努力付諸東流。
反觀岳婉蓉……
一個要死不活的病秧子,居然仗著夏傾歌三言兩語,就得到了她期待已久的一切。
憑什麼?
青蓮夫人的心裡,恨意激盪。
現在她唯一後悔的,就是當初讓阿曲暗中給岳婉蓉下毒時,她沒直接下死手。若是早知道岳婉蓉還有今日的翻身,她當初就不該用噬血草,而應該直接毒死她。
青蓮夫人的心思,夏傾歌並不知道。
青蓮夫人離開後,老太君便說累了,岳婉蓉和夏傾歌不再多留。
雖然青蓮夫人罰的不重,可夏傾歌不急。畢竟在侯府生活了那麼多年,想要一次將青蓮夫人連根拔起,那是不可能的。
她會慢慢來。
再者說,憑著青蓮夫人那鬧騰的本事,夏明博回來後,她肯定還要再折騰起一場風雨來。
到時候,再送她一份「大禮」也不遲。
排雲閣。
夏傾歌和岳婉蓉回來的時候,就見連姑姑正在門口守著。
見狀,夏傾歌快速迎了上去,「連姑姑,你傷還沒好,怎麼就出來了?」
「我沒事,我擔心你們。」
「沒事了。」
讓素心也過來幫忙攙扶著連姑姑,夏傾歌一行人一起進門。
大戰過後,重回這裡,夏傾歌覺得舒心。
送岳婉蓉和連姑姑回房,又給她們診了脈,確認沒問題之後,夏傾歌這才交代。
「素心、素衣,你們去收拾房間,讓金嬤嬤和涼嬤嬤住下。」
兩位嬤嬤,是夜天絕留下來的人。
雖說夜天絕說了,兩位嬤嬤是留下來侍候她的,可她們到底和一般的下人不一樣。
她敬著些,總歸有好處。
尤其是岳婉蓉從即日起,又重掌中饋。
安樂侯府雖不比宮廷內院,可事情到底不少,加上岳婉蓉對諸事生疏,免不得有些麻煩。到時候,有兩位嬤嬤在旁提點,也能讓岳婉蓉輕鬆些。
素心、素衣辦事倒是利落。
沒一會兒就打點好了。
兩個小丫頭來夏傾歌這復命,彼時,夏傾歌正在小廚房煎藥,濃重的藥味有些刺鼻。
「大小姐,奴婢來吧。」
素衣上前說道。
夏傾歌微微搖頭,「不必了,我自己來就好,也就再有一刻鐘就能好,不礙什麼事。」
「可小姐身上還有傷呢。」
素心想著夏傾歌身上的傷痕,就揪心的厲害。
三小姐未免太惡毒了。
看著素心氣鼓鼓的小模樣,夏傾歌不由的勾唇,「你這丫頭,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小心被人看了去,說咱們排雲閣的人小氣。」
「我是替小姐委屈……」
「得了。」
夏傾歌止住了素心的話。
人說日久見人心,自回安樂侯府,日子雖然不長,可這侯府上上下下誰對她好誰對她不好,她心裡清楚。
那些話,不用嘴上說出來。
素衣年長一些,又替夏傾歌跑過一趟腿,見過了外面的事,她到底要成熟些。
「小姐,今日青蓮夫人吃了虧,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她還能怎麼樣?」
聽著素衣的話,素心不滿的嘀咕。
「從今日起,咱們夫人執掌中饋,這家裡就是夫人說了算了。區區一個妾室,比奴婢好不了多少,她若是再敢折騰,就算是發買了,或者打死了,也算不得什麼的。」
「就你這嘴厲害。」
睨了素心一眼,夏傾歌警告道。
「以後這話不許再說,小心禍從口出。」
「小姐……」
「你們一直在侯府生活,應該比我更了解,這些年二姨娘故作溫婉,連老太君和侯爺都糊弄過去了,她收買的下人,自然也不在少數。反倒是娘,纏綿病榻,不曾籠絡過人心。執掌中饋說出去好聽,可是紛繁複雜的事情,很可能牽連不少人的利益。人道是:閻王好惹小鬼難纏,一個個靠月例銀子討生活的小角色,真的牽絆到了利益,會做出什麼事來,誰也說不準。」
素衣的擔心,很有道理。
早早的防著青蓮夫人給岳婉蓉使絆子,這沒什麼不好。
心裡尋思著,夏傾歌低聲道。
「你們兩個從明日起,除了照顧娘之外,就多陪陪金嬤嬤,和她多學學規矩。」
宮裡的規矩最嚴。
同樣,宮裡的人,眼睛也最毒。
金嬤嬤是皇妃身邊的老嬤嬤,操勞一生,能活的榮耀就是本事。素心、素衣若是能學到一二,也算是造化。
況且,她們忠心。
她們長了本事,就相當於她和岳婉蓉多長了兩雙眼睛。
最好不過。
聽著夏傾歌的話,素衣、素心兩個人相繼應聲。
「小姐放心,素衣一定好好學。」
「小姐,素心也會好好學的,以後我也會管住自己的嘴巴,絕不會小姐和夫人惹麻煩。」
聽著她們的話,夏傾歌微微勾唇。
「該小心的,咱們小心著,不過倒也不用怕誰。你們記著,我不喜歡麻煩,但我卻不怕麻煩。」
「小姐威武。」
「得了,別吹捧我。」
夏傾歌說著,將煎好的藥端起來,只是因為身上傷的緣故,她手臂有些用不上力,不由的顫了一下。
素心見狀,快速將藥接過來。
「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夏傾歌搖頭,「素心,你去把藥端到祖母那,就說有助於緩解她心焦氣虛、夜不能眠的毛病。我一會兒還要去相府,今日就先這么喝著,等我回來後,再給她調配些好吃的藥膳,到時候就不用喝這苦藥湯子了。」
夏傾歌關心老太君,而且親自給她熬藥,素心聽著不禁有些詫異。
不過,她很聽話。
「放心吧小姐,我知道過去之後該怎麼說。」
「去吧。」
讓素心去送藥,夏傾歌這才帶著素衣回房,她身上的傷口,也要再換一次藥。
畢竟這一去相府,是什麼情況還不知道呢。
萬一到時候顧不得,可就要遭罪了。
夏傾歌可沒想虧待自己。
替夏傾歌褪下衣服,素衣看著她白皙的皮膚上交錯的傷痕,眼睛泛紅。她一邊上藥,一邊壓低聲音哽咽道。
「小姐,其實你完全可以不受這傷的。」
憑夏傾歌的本事,她若不想,就算有老太君撐腰,夏靜怡也傷不了她。
聽著素衣的話,夏傾歌笑笑。
「受些傷,也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