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嬤嬤的貼心,讓夏傾歌心裡暖暖的。
知道涼嬤嬤是個辦事穩妥的人,她既然答應了,就不會輕易透露出去,夏傾歌也就放心了。不再多說什麼,夏傾歌隨手拿了藥,敷在自己手上的傷口上,然後就繼續做事情了。
見夏傾歌忙,涼嬤嬤也不在小藥房中多打攪,她很快就退了出去。
小藥房內重歸於安靜。
夏傾歌做事按部就班,和平時似乎沒什麼不同,只是,她能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的,她的心遠沒有表面看到的這麼平靜。臉上突然出現的異狀,突然不會流血了,夜裡會莫名其妙的離開房間,去其他的地方做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這所有的一切,都讓夏傾歌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更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重活一世,她已經太習慣胸有成竹的生活了,以至於現在,對一切的未知,都讓她心慌。
可她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腦子裡亂鬨鬨的,完全理不出什麼頭緒來,夏傾歌做事也心不在焉的。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傍晚,直到金嬤嬤過來找夏傾歌,她才緩過神來。
「金嬤嬤,何事?」
聽著問話,金嬤嬤不敢隱瞞,她快速開口。
「大小姐,侯爺和夫人準備去風月山莊了,老奴是跟著夫人去風月山莊伺候,還是留下來?還有,夫人那邊,大小姐可還有什麼要交代的話,若是有的話,不妨現在過去說,夫人正在房間裡收拾東西呢。」
金嬤嬤的話,讓夏傾歌不由的詫異。
之前,簡若水說,今日入夜之前,她一定會帶著岳婉蓉和夏明博離開安樂侯府,去風月山莊。那時候,簡若水說的篤定,可夏傾歌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懷疑的。
畢竟之前,她和岳婉蓉談的時候,岳婉蓉的態度很堅決。
沒想到,簡若水真的將事情辦成了。
眼底裡帶著幾分驚喜,夏傾歌快速看向金嬤嬤,「若水是怎麼跟我娘說的?我娘怎麼就改主意了?」
聽著問話,金嬤嬤連連搖頭。
「若水小姐是和夫人單獨談的,至於說了什麼,老奴不清楚。不過,夫人的確是在和若水小姐談了許久之後,便決定去風月山莊的。同時,夫人還叫了侯爺一起。」
「好好,如此最好。」
臉上的喜色毫不遮掩,夏傾歌放下手中的事,快速出了小藥房。一邊往岳婉蓉的房間去,夏傾歌一邊交代金嬤嬤。
「嬤嬤,你也隨著我娘去風月山莊,之前讓你注意的事照舊。」
「老奴明白。」
「辛苦嬤嬤了,嬤嬤先去準備吧,不用跟著了。」
「是。」
金嬤嬤也不客套矯情,聽著夏傾歌的話,她快速應聲,之後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
岳婉蓉的房間。
夏傾歌過來時,岳婉蓉還在收拾東西,雖然風月山莊有簡若水照應著,並不會缺什麼,可有些東西,還是自己的用著舒服,岳婉蓉自然要帶上。
夏傾歌看著,嘴角微揚,「娘,可收拾好了?」
聽著夏傾歌的話,岳婉蓉手上的動作不停,她只抬頭輕輕的瞟了夏傾歌一眼,這才柔聲開口道。
「怎麼著,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讓娘出門?」
「娘,你知道我沒那個意思。」
「知道,娘都知道,」岳婉蓉也不逗夏傾歌了,她嘆了口氣,低聲開口,「這侯府里發生的事,娘都知道,你這麼做是為娘和你爹好,娘也知道。只是傾歌,娘和你爹這一離開,整個安樂侯府就落到了你的肩上,那些危險,也會落到你一個人的身上,娘真的擔心你。」
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
夏傾歌關心他們,岳婉蓉這當娘的,又何嘗不關心夏傾歌的安危?
聽著岳婉蓉的話,夏傾歌心裡暖暖的,快速上前挽住岳婉蓉的胳膊,夏傾歌枕在她的肩上,低笑著道。
「娘,你真好。」
「得了,別說那些好聽的,你要自己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娘你放心吧,金嬤嬤跟著你去風月山莊,涼嬤嬤和幾個小丫鬟,我都留下來,有她們照應著,我這齣不了什麼問題的。」
夏傾歌說的簡單,雲淡風輕的,岳婉蓉知道她在刻意迴避一些事。
索性她也不糾纏。
抬手輕輕的拍了拍夏傾歌的手,岳婉蓉低喃。
「傾歌你記著,不論娘和你爹在哪,我們永遠都是你最親的人,如果你遇到了什麼問題,或是身子上有什麼不妥,一定不要硬撐著,你記著,娘和你爹永遠都是你的後盾。」
岳婉蓉的話說得很輕,卻很鄭重。
夏傾歌隱隱覺得,岳婉蓉似乎已經知道她狀態不好的事了。只是,夏傾歌不敢去賭,將這件事挑破。
她怕自己會成為岳婉蓉的牽絆。
嘴角噙著笑,夏傾歌目光灼灼的看著岳婉蓉,她笑著道。
「娘,你說的話我都記住了,放心吧,若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我一定不會硬撐的,我一定會找你和爹幫我解決麻煩的。只不過,到時候你和爹,可不許嫌棄我麻煩事多。」
「你的麻煩事是不少。」
「娘……」
「得了,都是要出嫁的人了,哪還有那麼多嬌撒?」
輕笑著調侃,岳婉蓉止住了夏傾歌的話,她目光灼灼的看著夏傾歌,眼神溫柔。有些事,或許一早就是註定的,夏傾歌生而不凡,也註定了她活的不易。
岳婉蓉心疼,卻什麼都做不了。
不去多想,岳婉蓉嘆息了一聲,她快速繼續。
「對了,我派了連姑姑過去靜怡那裡傳話,這次去風月山莊,我想將她也帶上。靜怡以前雖然刁蠻了些,但卻沒真正的見過什麼大風大浪,也沒面對過什麼危險,她會點鞭子,但也是花拳繡腿,根本不中用。她留在府里,未必能幫得上你,反倒可能成為你的拖累,倒不如跟在我身邊。你祖母也在風月山莊,她過去陪著,倒也妥當。」
若非岳婉蓉提醒,夏傾歌都要忘記夏靜怡了。
說來這陣子,她幾乎沒見過夏靜怡的影子,眉頭微蹙,夏傾歌不由的開口。
「靜怡這陣子倒是沒怎麼出來走動。」
「她啊,在房裡繡嫁衣呢。」
「她?繡嫁衣?」
夏傾歌聽著岳婉蓉的話,下意識的開口,她的聲音里滿滿的都是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