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皇城百姓……
這帽子,伍成毅扣的夠大,讓皇上沒有退讓的餘地,一時間,太子黨的人,陸陸續續的站出來。
「請皇上宣旨。」
「請皇上宣旨。」
「請皇上宣旨。」
這些人異口同聲,這聲音,不斷在太極殿內迴蕩,震的人心裡壓抑,喘不上來氣。
聽著這聲音,皇上不禁笑了出來,他凌厲的眸光,緩緩掃過一眾人等,半晌他才開口。
「聖旨該宣的時候,自然是要宣的。」
一邊淡淡的說著,皇上一邊從夜天放的手中,將聖旨接過來。
「不過,在宣旨之前,朕要為自己的壽辰,多添一份壽禮。」
話音落下,皇上的眼神,定定的落在伍成毅的身上。
「伍大人,你可知道朕最喜歡什麼顏色?」
伍成毅聽問,不由一愣。
「臣……臣不知。」
「你不知道,朕來告訴你,說來,朕最喜歡的顏色,並非尊貴的明黃,也非江山的蒼翠,朕最喜歡的是紅色,血的顏色。」
「皇上……」
「伍愛卿,你親自以命做壽禮,為朕賀壽,朕著實歡喜,這份血色,朕收下了。」
說著,皇上輕輕的拍了拍雪狼,他低聲開口。
「去,替朕將壽禮收回來。」
跟狼交流,對狼下命令……
聽著皇上的話,太極殿的人,都覺得有些荒唐,他們都忍不住去想,皇上大約是被刺激的太重,有些瘋癲了。
對狼說,狼能聽得懂?
眾人正尋思著,就見不知從哪,飛出了一個青黑色的瓷瓶,那瓷瓶飛向伍成毅所在的方向,一直到他的頭頂,毫無預兆的炸裂開來。一堆白色的粉末,猶如落雪一樣,撲啦啦的往下落,不過須臾,就全都落到了伍成毅的身上。
而下一瞬,雪狼猛地叫了一聲,它一下子就竄了出去。
目標,正是伍成毅。
「啊……」
雪狼的速度極快,等到伍成毅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傳來了一聲尖叫,他肩膀的位置,被雪狼咬了一口,硬生生的扯下了一塊肉來。
這一幕,讓原本聚在一起的太子黨人,迅速散開了。
伍成毅自己,也踉蹌著想要起身逃離。
只是,雪狼根本不給他機會。
狼爪子搭著伍成毅的身子,雪狼直撲上去,一口就咬到了伍成毅的脖頸,血瞬間就流了下來。不過眨眼的工夫,伍成毅就沒有了氣息。
之後,雪狼像是完成了任務一樣,帶著幾分得意,大搖大擺的回到皇上身邊。
皇上看著,不由的笑了笑。
「幹得不錯。」
皇上只說了這四個字,雪狼懂不懂,沒人知道。可是,在場的大臣,還有驚慌無措的嬪妃們卻懂,皇上這讚賞帶笑的話里,充斥的是憤怒。
只是,他隱忍不發而已。
大家正尋思著,就見皇上的目光,再次掃過剛剛站出來的那些人。
「現在,你們還要朕宣旨嗎?」
「……」
那些人聽到皇上的問話,卻沒有人敢再站出來。
聖所予,自可取,這就是現實。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更是現實。剛剛伍成毅的死,就是最好的例子。
槍打出頭鳥。
雖說他們也想討好夜天放,爭取有個從龍之功,今後能在仕途上平步青雲,可是,他們沒人想死。
看著大家都不動,皇上淡淡的笑笑。
他的目光,緩緩落在夜天放的身上。
「老三,你看到沒有,剛剛老七說的對,這人啊,有時候還就真就不如畜生。咱們這做人的,天天說白眼狼白眼狼,可是,關鍵時候,狼可比人有感情。太多的時候,現實是人是白眼,狼卻未必。」
皇上的話,說的直白,一句句的直針對夜天放。
夜天放聽著,臉色難看的緊。
「父皇……」
「這父字,說來帶著血脈之情,可這人也說,親無過父子,然廣逆恆有,自古以來在皇權之下,父子親情都很單薄,一戳就破。老三,你這父皇不叫也罷。」
淡淡的說著,皇上嘆息了一聲,之後,他的臉色愈發的平靜,看不見絲毫波瀾。
他緩緩抬手,將聖旨重新拿起來。
「老三,朕最後問你一次,這聖旨,你真的想讓朕宣?」
「父皇……」
「宣,還是不宣?」
不給夜天放解釋的機會,皇上冷冰冰的催問,這是他給夜天放的機會,也是最後一次機會。
皇上的意思,夜天放何嘗不明白?只是,他沒有退路。
快速跪下來,夜天放開口。
「兒臣接旨。」
聽著這話,皇上冷笑,他緩緩打開聖旨,低聲道,「老三,這不怪朕沒給你機會,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一旦選錯了,就沒有回頭的機會了。」
皇上的話,讓夜天放的心頭,莫名的有種不好的預感。
只是,他說不清那不安由何而來。
很快,這太極殿內,又響起了皇上的聲音。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天陵皇三子夜天放登太子位多年,無才無德,無智無勇,私挖金礦,暗造翻龍,網羅罪名,戕害良臣,結黨營私,勾結原工部尚書,偷挪修堤款項,致常州水患,生靈塗炭,私自養兵,無詔帶兵回皇城,逼宮退位,不孝不忠,罪不容赦。現特下聖旨,廢去夜天放太子之位,貶為庶民,處以宮刑,即日起發配西境,永世不得回皇城,欽此……」
皇上的話,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一直到他宣旨完畢,整個太極殿內的人,包括夜天放在內,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皇上怎麼會這麼宣旨?聖旨上的內容,怎麼會是這些?這聖旨,是夜天放從赫連勝手中拿來的,想來赫連勝早有確認過,這東西又怎麼會出錯?到底是怎麼回事?
眾人不明白,夜天放也不明白。
「不可能,這不可能……」
碎碎的念著,夜天放猛地起身,他一把將聖旨搶過來,仔細的看了又看。
可是,這聖旨之上,哪還有之前他所看到的,皇上要退位,禪位於他,讓他即日登基的內容?這上面的旨意,和皇上剛剛說的,竟一字不差。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夜天放一雙眸子血紅,他下意識的看向了赫連勝,而赫連勝的眸子,則死死的盯著皇后。
「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聽到赫連勝的聲音,夜天放也看向了皇后,「母后……」
皇后聞言,不由的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