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對於那些,夜天絕並不在意。
端起茶,夜天絕喝了一口,而後靜靜的等著夏傾歌回來。
夜天絕離開了,這場鬧劇,也就散場了。至於歐陽芊芊說的聯姻,歐陽靖本就不同意,如何會為她出頭?皇上這邊,也沒那個心思,自然不會再提這個話茬。
這件事,所有人都避諱著,無疾而終。
隨著太極殿中央空下來,所有人的目光,自然的落在了還站在那的皇后,以及赫連勝身上。
在座的人,除了少數來使不了解情況,其他人對皇后的事,都多少有些耳聞。再加上夜天放的消失,赫連家的狀態,大家對他們的意圖,都心知肚明。
這個時候,皇后回來,還是隨著赫連勝一起……
大家也明白,這不會是什麼好事。
剛剛歐陽芊芊只是小打小鬧,而皇后的到來,才是一場大戲。就是不知道,這由戲而生的戰火,到底會燒得多猛烈?更不知道,這場戰火,會將天陵的未來,燒成何種模樣?
所有人,都在想,也都在等。
只是,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皇后臉色淡然,眉眼間沒有絲毫的凌厲,只有淺淺的笑意,不斷流淌。
看向皇上,她高聲開口。
「臣妾參見皇上,五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聽著皇后的話,皇上目光灼灼的看向她,若不是真的知道底細,而且真的確認過,他真的會懷疑眼前人到底是誰。
心裡想著,皇上淡淡的開口,「平身吧。」
「謝皇上。」
淡笑著說完,皇后起身,一步步走向皇上。
夜天放在一旁看著,心裡莫名覺得有些怪,正巧這時候,皇后對他開口,「太子,你隨本宮坐到皇上身邊來,一會兒皇上有事要宣布,你仔細的聽聽。」
聽到這話,夜天放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是。」
低聲應著,夜天放快速到皇后身邊,他們兩個人一起,坐到了距離皇上最近的桌上。至於赫連勝,冷冷的看了皇上一眼,連行禮也省了,他直接去了自己的位子。
太極殿內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僵硬。
不過很快,就有人站出來,打破了僵硬氣氛。
這人是顧書潯。
由他帶頭,各國使臣陸續給皇上賀壽,並且獻上壽禮,緊接著,便是一些嬪妃和大臣,各表心意。整個過程,不論是口不對心,還是陽奉陰違,好歹還算順利。
直到一聲巨響,打破了所有的寧靜。
這聲音,說來大家也算不上陌生,尤其是在場的武將,上過戰場,見過火藥的,都了解這聲音的出處。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赫連勝、夜天放,以及皇后的身上。
皇上一邊撫摸著雪狼,一邊看向皇后。
「怎麼回事?」
聽到問話,皇后微微挑眉,她輕笑著轉頭看向夜天放。
「太子,你父皇問你呢,這是怎麼回事?」
夜天放聞言,快速起身,只聽他淡笑著開口,「回父皇,大約是駐紮在城外的鎮東軍舊部,在為父皇賀壽。鎮東軍舊部,對父皇忠心不二,這賀禮只是開始,不知父皇可要親臨,去看其他的?」
說著賀壽的話,做著殺人舔血的事,夜天放更在不動聲色之間,威脅於皇上……他的模樣,讓人心底生寒。
只是,自始至終,皇上的臉色都淡淡的。
「是嗎?為朕賀壽?」
低聲呢喃著,許久,皇上才嘆了嘆氣,他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夜天放。
「這也真是難為鎮東軍舊部的那些人了,既然他們一片苦心,那朕就好好看看,他們這份壽禮有多大?」
話音落下,皇上微微勾唇,他的眼底更多了幾分深邃幽深的光芒。
「太子,讓鎮東軍舊部,繼續獻禮。」
皇上的話,無異於在告訴夜天放,威脅無用。臉色驟然冷了不少,夜天放冷冷開口。
「父皇,確定要繼續?」
「自然。」
對上夜天放的眸子,皇上清冷一笑,僅僅兩個字,卻被他說的出奇的篤定。
隨著皇上話音落下,整個太極殿,變得很靜很靜。
大家都懂,這意味著什麼。
聽著皇上的話,同時也將大家的模樣看在眼裡,夜天放冷冷一笑,他快速開口,「父皇,一意孤行的後果,可能不會太好。」
「這天陵的江山,是夜家的,卻也是天下百姓的,朕雖為九五之尊,卻也沒有一意孤行的資本。天放,朕可以告訴你,朕不是在一意孤行,朕就是想瞧瞧,你到底能做到幾何?」
「父皇這又是何必呢?」
淡淡的說著,夜天放便到了赫連勝身邊。
他將赫連勝帶來的盒子打開,從裡面將聖旨取了出來,這才又道,「父皇,東西都已經寫下了,到了這會兒再堅持,何用?」
「……」
「父皇,還是宣旨吧。」
凌厲的說著,夜天放緩步上前,將聖旨遞給皇上。皇上並未伸手去接,夜天放倒是也不急。
到了這個地步,他等得起。
聖旨,明黃的顏色,刺的人眼發疼。
在夜天放拿出聖旨的一瞬,整個太極殿的朝臣們,都屏住了呼吸。他們都了解,這意味著什麼。
雖然夜天放做的事,並非多光明磊落,可是,皇權爭奪的事,又有多少是完全的坦坦蕩蕩?現在,夜天放手中拿著聖旨,足以將那些背地裡的齷齪和腌臢遮掩,這也算得上名正言順了。
朝臣們想的通透,心思也清明。
原本就站在夜天放身後的太子黨,愈發的蠢蠢欲動,伍成毅最先站出來。
「皇上,天陵的江山是夜家的江山,更是百姓的江山,還請皇上為大局著想,為皇城的百姓著想,宣旨吧。」
「宣旨?你可知這是何聖旨,就讓朕宣?」
聽著皇上的問話,伍成毅不由一窒,這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皇上又何必問?
刁難他嗎?
有那麼一瞬,伍成毅有些後悔做這個出頭鳥,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
看向皇上,伍成毅開口道。
「回皇上,且不說這聖旨是何內容,臣等心知肚明,即便臣不知,但既然皇上已經寫下了聖旨,就已經說明了,皇上對這旨意內容的贊同。君無戲言,早宣旨晚宣旨,於皇上而言並無不同,可是於皇城的百姓,卻可能是有生死之差。皇上,還請念在皇城百姓的份上,宣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