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傾歌治病救人,這並不是第一次,夜天絕等著,也不是第一次。
可是,因著夏傾歌自己也感染了毒的緣故,夜天絕這次等著夏傾歌,整個過程,顯得極為漫長。
每一刻,於他來說,都是一種無聲的煎熬。
可偏偏房間裡一點動靜都沒有。
夜天絕在院子裡走來走去,整個人慌慌張張的,最後他忍不住,想要推門去看看夏傾歌。
溫雅如何,他可以不在乎。
可是夏傾歌不行。
這麼久夏傾歌那一點動靜都沒有,他真的要瘋了。
就在夜天絕去推門的時候,熬戰帶著司徒浩月回來了,看著他的動作,司徒浩月急忙將他攔了下來。
「別進去。」
看向司徒浩月,夜天絕臉色暗沉沉的,他抿著唇沒有開口。
司徒浩月知道夜天絕擔心夏傾歌。
只是,他必須攔著。
目光灼灼的看著夜天絕,下一瞬,司徒浩月索性拉著他到一旁,「我知道你擔心丫頭,可是,來的路上我聽熬戰說了,她在給溫雅施針,這個時候你進去,只會讓她分心。」
施針這種事,必須集中精力,否則很可能出錯。
旁的事,出錯或許還有改正的機會,可施針出錯,很可能會要命。
他們與溫雅不算熟,這不假,可那到底是一條人命,他們不可能視而不見。更何況,夏傾歌為救溫雅,拼盡全力,若是因為他們中途阻攔出了意外,夏傾歌的心裡,只會有愧疚和難過。
而那,大約會成為夏傾歌和夜天絕之間,磨滅不去的傷痕。
這又是何苦呢?
心裡想著,司徒浩月鄭重的看著夜天絕,他低聲道。
「相信丫頭一點,她可以的。」
「……」
「我知道,她感染了毒,狀態並不算好,可是你也想想,冥九不照樣感染了毒,可他還是撐著幫我們解決蝙蝠,對付仇雲,冥九能做到的事,丫頭只會做的更好。整個施針排毒,最多也就是半個多時辰的事,按照熬戰說的,這施針也接近尾聲了,你總不能讓丫頭之前所做的努力,都付諸東流,前功盡棄吧?」
聽著司徒浩月的話,夜天絕緩緩點頭。
只是,他幽深眸子裡的擔憂,在這夜色中,顯得更加不寧。
看著夜天絕那樣子,司徒浩月其實心裡也是高興的。因為,他越擔心,就說明他越愛夏傾歌。
司徒浩月並不知道,女人這一輩子,是不是只能依附著男人,才能得到幸福?可是他知道,女人這一輩子,能遇上一個真心實意愛她的人,遇上一個能把自己整顆心都掏給她的人,並不容易。
偏巧,夜天絕是這樣一個男人。
夏傾歌遇上他,是種幸運。
也許,夏傾歌的這種幸運,能夠幫著她,去解決滄傲大陸她將要面對的危險。
想著,司徒浩月沉沉的嘆了一口氣,他看著夜天絕低聲問道。
「夜天絕,你會愛丫頭一輩子嗎?」
聽著問話,夜天絕緩緩看向他,四目相對,夜天絕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躲閃,他更沒有任何的猶豫。
「會。」
「……」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輩子,我可以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愛,但我不能沒有傾歌。」
夜天絕的話,一字一句的落到司徒浩月的耳中,他的臉上帶著笑意。
抬手,他輕輕的捶了捶夜天絕的胸口。
「有你這句話,我也放心了,希望你這輩子都不會食言。否則,我一定第一個不放過你。」
「你不會有那個機會。」
「最好不會。」
司徒浩月的話說完,兩個男人不由的相視一笑。
這是男人之間的交流。
不用很多的話,也不用太多的顧及周旋,有時候,三言兩語,一個眼神,就已經足夠。
因為……
心,就在他們的眼神里。
一時間,這農莊顯得很靜,夜色沉沉,卻沒有了那種壓抑感。
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門終於開了。
夏傾歌將房門打開,緩步走了出來,整個施針排毒的過程,是對溫雅的一種考驗,同樣,也是對她的一種考驗。尤其是在她也感染了毒之後,她的身子狀況受到了影響之後,這種壓力和疲累感,就愈發明顯了不少。
好在,一切都結束了。
聽到動靜,夜天絕和司徒浩月兩個人快速回頭,他們看向夏傾歌,沉寂的眼神,終於亮了。
幾乎是同時,他們齊齊的沖向夏傾歌。
「傾歌,你怎麼樣?」
「丫頭,沒事吧?」
兩個人的問話,都帶著急切,夏傾歌聽著,微白的臉上,緩緩露出一抹笑來。
有人關心,所有的疲憊,似乎都能在瞬間消除趕緊。
看向兩個人,夏傾歌低聲開口。
「我沒事,施針排毒很順利,下面只要根據溫雅的身子狀況,每日調整藥方,給她服藥。最遲七日,這毒就可以全部驅除乾淨。」
聽著夏傾歌的話,夜天絕微微鬆了一口氣。
沒事了就好。
只是,夜天絕看著夏傾歌,還是忍不住擔憂的問道,「那你自己的毒呢?」
溫雅的命保住了。
可夏傾歌接下來的治療,應該怎麼辦?
聽著問話,夏傾歌緩緩一笑,她靠在夜天絕的身邊,將身子的重量,都依附到了夜天絕的身上,之後她才低聲回應,「我還需要喝藥,至於診脈開方子的事,就得交給司徒公子了。」
「沒問題,你的病就交給我。」
「辛苦你了。」
說著,夏傾歌嘆了一口氣,她依偎著夜天絕,看著她低聲道。
「我累了,我想去休息一下。」
「好,我帶你去房間。」
「嗯。」
輕聲應著,夏傾歌緩緩閉上了眼睛,夜天絕見狀,急忙將她抱了起來,他帶夏傾歌快速去了他的房間。
因著這莊子內,總有人打掃,所以即便許久不曾住人,但依舊一塵不染。外加上剛剛,夜天絕特意讓人又收拾了一下,所以這房間,更舒適了不少。房間裡,還隱隱有種淡淡的清香,十分不錯。
夏傾歌被抱進來,緩緩的放在床上。
睜開眼睛,夏傾歌四下看了一眼,她黃緩勾唇,「讓人打掃過了?」
「嗯,」夜天絕點頭,沒有否認,「想讓你睡得舒服一點,你累了就睡吧,我在這陪著你。」
「那你守著我,別離開。」
「睡吧,我不離開。」
即便夏傾歌不說,他也會守著她,守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