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天絕的話,說進了夏傾歌的心裡,那種味道甜滋滋的,讓她覺得安心。
不過,這種甜蜜的時光,也沒持續多久。
大約一刻鐘過後,熬戰便回來了,之前被派出去,跟蹤在府門口趁亂刺殺夏傾歌的女人,現在已經有了結果。
「你說那人是誰?」
「回大小姐,那人是柳月姑娘身邊的一個侍婢,叫柳絮。」
「柳月、柳絮……」
呢喃著這兩個名字,夏傾歌的臉色暗沉沉的,原本她就覺得柳月不簡單,可現在,連柳月身邊的侍婢,都這麼有來頭,她不得不再重新考量一下柳月這個人了。
心裡想著,夏傾歌抬頭看向熬戰。
「柳絮去了哪?你是在哪發現她身份的?」
茗香茶樓人來人往,那麼敏感的地方,柳絮不會穿著一身黑衣直接回去,她肯定有個落腳點。
聽著問話,熬戰絲毫不耽擱,他快速道。
「柳絮落腳的地方,是在飛花閣後巷子裡的一家小院,因著前面飛花閣那條街,是煙花巷子,這後面的小院子,一般正經人家很少買來自己住,基本上都是租出去了,所以那住的人比較複雜。
柳絮落腳的院子,是最鄰近飛花閣後門的,原本也算是個靠中間的好地方,只是,前面飛花閣是幾層閣樓,有它遮擋著,她那個小院子根本照不到陽光,顯得比較陰暗。
柳絮在那落腳之後,換了衣服,又給院子裡的地澆了澆水,這才離開回了茗香茶樓。屬下跟隨著她去茗香茶樓,發現她直接去侍候柳月上妝,準備唱曲兒了,之後屬下便離開了,並沒有打草驚蛇。」
「嗯。」
夏傾歌淡淡的應著,她是認同熬戰的做法的。
畢竟現在很多事情都不明朗,柳絮很可能只是條小魚小蝦,即便抓了,也未必能有什麼收穫。
還是放長線釣大魚的好。
只是,想著熬戰說的那些話,她心裡莫名的有些慌。
半晌夏傾歌才看向熬戰,「你剛剛說,飛花閣後面,柳絮落腳的那家院子很陰暗?可是,那院子陰暗,她為什麼還要在地上澆水?是種了果蔬花卉,還是清洗院子?」
聽著問話,熬戰回想了片刻,才搖搖頭。
「那院子裡什麼都沒種,而且,那院子是土質地面,只有一條碎石小路供人行走,應該也不會是清洗院子。」
「是嘛……」
夏傾歌呢喃著,她的眼神,不由的更暗了幾分。
熬戰不明所以,卻也沒有多問,很快他就退下去了,反正有事情,夏傾歌會再叫他就是了。
見熬戰離開,夜天絕這才問。
「傾歌,你想到了什麼?」
聽著問話,夏傾歌緩緩看向夜天絕,「我想起來之前司徒浩月說,我帶回來的血王蠱是陰蠱,一般的陰蠱,養在地下墓穴中。可血王蠱又與普通的陰蠱不同,它需要人血滋養,而且每過一段時間,就需要換新鮮的血液,這就意味著,養這種蠱的地方,不可能是人們難以到達的墓地,那不方便。」
夏傾歌這話說的明白,夜天絕聽得也明白,他的眼神也更冰冷了不少。
「你的意思是,血王蠱就養在飛花閣後面的院子裡?」
「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不是嗎?」
飛花閣人來人往,恩客不斷,誰能想到,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在那后街的院落里,會有如墳墓一般的陰暗場所存在?誰又能想到,那裡會產惡蠱?
夜天絕微微點頭,只不過,這還只是他們的猜測,還需要去驗證。
心裡想著,夜天絕挑眉思量,之後才道。
「那夜裡,我們去趟那院子?」
「只怕不容易。」
「也是,」夜天絕輕輕點頭,低聲說道,「夜裡,是飛花閣生意最紅火的時候,閣樓人來人往的,難保不會有人看到後面院落的動靜。而白日的時候,也沒有人敢堂而皇之的闖陌生院落,這倒是個麻煩。」
「或許,只有司徒浩月可以。」
「他?」
夜天絕微微挑眉,他隱約從夏傾歌的眼裡,看到了幾分算計。
夏傾歌聞言,笑著勾唇。
「讓司徒浩月去逛花樓,在那休息一晚,觀察動靜,然後在隔日天亮之前,趁著大家都神經麻痹,精神鬆懈的時候,尋機會去一趟後面的院子。他了解蠱,更擅長養蠱、控蠱,若是那院子真如咱們想的那般,那他一定能覺察到些端倪。」
「也對。」
夜天絕附和,笑的壞壞的,他打趣著道。
「不過,就怕司徒浩月流連花叢,沉溺青樓溫柔鄉,一夜酣戰容易,一早起來難啊。到時候誤了正事是小,虧了身子又露了馬腳,那才是大。」
夜天絕話音才落,就見司徒浩月走了進來。
之前,被夜天絕派去清理屍體,這活兒於司徒浩月來說,容易極了,畢竟有那麼多的幫手在,他也不用真的動手。
所以,他回來的不算慢。
只是沒想到,他一進門,就聽到夜天絕說他沉溺青樓溫柔鄉,還一夜酣戰……虧了身子……
嘴角連連抽搐。
司徒浩月將玉骨扇扇的連連生風,他氣鼓鼓的看向夜天絕。
「夜天絕,你又在丫頭面前,說本公子什麼壞話呢?」
「本王是那種人?」
「小氣、腹黑、愛算計、愛背地裡嚼我的舌根、愛在丫頭面前詆毀本公子、以及愛小人之心度本公子的君子之腹、愛吃味……你這些缺點,說起來三天三夜都停不下來,你什麼事干不出來?」
細數夜天絕的缺點,司徒浩月可不嘴軟。
夏傾歌聽著,不禁想笑。
似乎夜天絕和司徒浩月只要一碰上,就沒有安安靜靜的時候,不是夜天絕嫌棄司徒浩月,就是司徒浩月擠兌夜天絕,這兩個人,這種奇怪的相處方式,卻出奇的和諧溫馨。
夏傾歌看著,都要有些羨慕了。
聽著夏傾歌的笑聲,司徒浩月一臉得瑟,「丫頭,你也覺得本公子說的有道理吧?所以說,你這選男人的眼光,真是差的不行。」
「怎麼,難道就司徒公子你是最好的?」
「丫頭,什麼叫難道?本來本公子就是最好的,你要跟了本公子,保准你生活幸福無憂無慮。」
「對,你是最好的。」
夏傾歌不但不擠兌司徒浩月,相反,她還誇他。
「司徒公子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正所謂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司徒公子一出門,一定能迷倒萬千少女。」
「你知道就好。」
「知道知道,」夏傾歌連連點頭,「所以,沒有人比你更適合去飛花閣了,司徒公子別客氣,今日夜裡,我和王爺出銀子,請你逛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