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
呢喃著這個字,熬戰微微搖頭。
對於鬼神之說,他是不信的,畢竟他們這種手上沾滿了血的人,若信鬼神,日子就沒法過了。
夏傾歌看著他那模樣,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她抬手,拍了拍熬戰。
「你要相信,這世上是有鬼的,而且還是些索命鬼。聽坊間傳言說,嬰靈怨念深重,最不願意投胎輪迴了,想來韻貴人流掉的孩子,也是如此吧?你說那孩子,當了孤魂野鬼,無處安身,他能去哪?」
夏傾歌的鬼主意,讓熬戰有些應接不暇。
不過,他聽著倒是有些興奮。
熬戰的心思,都在眼睛裡,夏傾歌看的清楚,志同道合,做起事來才能默契,熬戰……
不錯!
心裡想著,夏傾歌唇角微揚,她低聲開口。
「你回侯府到我的寢殿,床邊上的匣子裡有一塊墨玉,是冥尊給的。你拿著墨玉去一趟幽冥山莊,他們那剛得了不少的寶貝,你挑些活的毒的,辦事的時候順便帶給皇后,也算咱們禮尚往來了。」
夜天絕是幽冥山莊之主,熬戰也是幽冥山莊中人。
自家的事,熬戰怎麼可能不知道?
夏傾歌一張方子,制住了御獸人的毒蛇,不但解了幽冥山莊之困,而且還燉了蛇羹,讓幽冥山莊的人大飽口福。
短短几個時辰,夏傾歌的名聲,可在幽冥山莊傳開了。
這些,熬戰都清楚。
他更知道,那些毒蛇並沒有全都處理掉,還有些難得一見的毒蛇,就養在幽冥山莊。夏傾歌的意思是,拿這些蛇去給皇后送禮,再配上嬰靈鬼胎……
想來這一出大鬧過後,皇后就是不被嚇死,也應該有些日子睡不著了。
這主意,挺好!
熬戰心裡痛快,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他恨不能立刻就去辦。
不過在那之前,他還是要安置好夏傾歌的。
帶著夏傾歌,離開男囚牢,熬戰順著天牢內的通道,一路往南邊走。很快,他就帶著夏傾歌,到了一處牢房。
雖說也是牢房,可這裡卻打理的十分乾淨,而且房內的布置,與她的閨房極其相似,甚至,連房裡的兩束花,也都差不多。
花淡淡的香氣,遮掩著牢房內的霉味兒,聞起來倒是舒服。
坐牢坐到這種程度,也算是別具一格了。
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夏傾歌低聲開口。
「戰王爺安排的?」
「是,」熬戰看著夏傾歌滿意,微微鬆了口氣,「這些,都是暗處的人,按照王爺的吩咐安排的。王爺的意思是,在牢里已經委屈大小姐了,若是再住的不舒坦,他會過意不去。」
「他倒是細心。」
「關於大小姐的事,王爺向來細心。」
在夏傾歌面前,為夜天絕說好話,熬戰做的極為自然,一點都不顯得刻意,偏偏又恰到好處。
夏傾歌聽著,嘴角不禁抽搐。
「熬戰,我突然發現,你還是隱藏在暗處,不說話的時候比較討人喜歡。」
「是。」
「是?」夏傾歌太陽穴突突直跳,她目光灼灼的看著熬戰,「有沒有人告訴你,你這樣容易討不到媳婦?」
聞言,熬戰微愣。
他們這種人,只是暗處的影子,連個光明正大的身份都沒有,過日子更是有今日沒明日,何曾想過成親的事?
突然聽到夏傾歌的話,他半晌才回過神來。
向來僵硬的臉上,緩緩露出一抹笑。
「回大小姐,熬戰就是討不到媳婦,也不敢討了大小姐的喜歡。」
夜天絕可比寂寞可怕多了。
他哪敢在夜天絕的面前,討夏傾歌都喜歡啊?
聽著熬戰的話,夏傾歌臉上的笑,不由的僵了僵,她索性揮揮手,讓他去忙了。這傢伙,今日大約是吃錯藥,話里話外的攪著夜天絕,透著曖昧,她聽得頭疼。
有正經事要辦,熬戰也不多耽擱。
又和夏傾歌交代兩句,他便離開了,反正這天牢里,有不少夜天絕的人,他暫時離開,也不用擔心會出什麼事。只不過,熬戰根本想不到,那些人對付一般人,倒是綽綽有餘,可對付比他們功夫高的,根本力不從心。
甚至,他們連人進了牢房,也不曾發覺。
倒是夏傾歌,先嗅出了淡淡的藥香。
「既然來了,就出來吧。」
夏傾歌的聲音平靜無波,她話音落下,就見一道白影一閃而過,下一瞬那白衣公子,已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打開玉骨扇,白衣公子優雅的扇著,他笑著開口。
「夏大小姐果然長了個狗鼻子,本公子才一到,你就知道了。」
「不是本小姐鼻子靈,而是公子身上的風騷味太濃。」
「哼……」
聽著夏傾歌的話,白衣公子冷哼,他使勁兒的搖了搖手中的玉骨扇。
「虧得本公子擔心你,你張口就擠兌本公子,嘴巴這麼毒,還天天玩毒藥,也不知道夜天絕挺精明的一個人,怎麼就眼瞎看上了你。他也不怕夜深人靜的時候,被你一包毒藥毒死了。」
「我毒?」
對上白衣公子的眸子,夏傾歌淺笑著搖頭。
「瞧公子如今皮膚光潔,容貌不凡,就知道彩雲落的毒,對你沒造成多大的傷害。由此可見,本小姐是個心善的,對你這種小人,本小姐尚且存仁心,不忍下死手,我又怎麼可能傷害戰王爺?再者說,我這麼好,他看上我如何能算眼瞎?倒是公子你,看人不清,滿嘴胡言,真真是個眼瞎嘴瘸的。」
白衣公子嘴毒,夏傾歌亦是不遑多讓。
聽著她的話,白衣公子忍不住向她靠近兩分,他俊逸的臉上,儘是邪魅的笑意。
「夏大小姐,你自信的時候,還真有幾分恬不知恥?」
「是嗎?」
夏傾歌凝眉,她勾唇淺笑。
「那本小姐真要多向公子討教了,你這不論何時何地,都能恬不知恥的本事,真真是讓人欽佩。」
「夏傾歌……」
白衣公子被夏傾歌氣的咬牙切齒,忍不住低吼。
可夏傾歌聽著,卻連眼皮子也沒抬一下。
「嗓子比脖子還粗,也虧得你好意思喋喋不休,大喊大叫,公子……你這也算是好本事。」
「哼……」
白衣公子氣的牙痒痒,他猛地貼近夏傾歌。
「你信不信,我毒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