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歡迎的理由。」
夏傾歌回應的直白,話音落下,她隨即坐在夜天絕旁邊的椅子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只是,夜天絕卻按住了她的手。
「茶涼了,讓人重泡吧。」
大手溫熱,似乎能將夏傾歌嬌嫩的皮膚灼傷。
快速抽回自己的手,夏傾歌目光灼灼的看向夜天絕,「王爺的動手能力,似乎越來越強了。」
一句話,幾乎是從她的牙縫中擠出來的。
夜天絕挑眉,「還有待提高。」
「你……」
「在你和凌月娥、凌雪交手的時候,有黑衣人衝進侯府,手裡拿著碧玉簫,功夫不弱。而且,他能用簫聲控制蛇類,十分陰毒。本王已經讓人去追了,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新的消息傳回來。」
聽著夜天絕的話,夏傾歌微愣。
之前,她聽夏明博說了,有人闖進侯府,夜天絕已經去對付了,因為他無法抽身,才將夏明博叫到了攬雲閣。
那時候,她以為這不過是夜天絕引夏明博到攬雲閣的藉口。
沒成想還真的有人來。
「會是凌月娥的人嗎?」
「也許吧,畢竟,凌雪的那一手剝人皮的功夫,也夠陰毒的,這來人用蛇,也不是什麼好手段。」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他們是一夥兒的,倒也沒有什麼奇怪的。
聽著夜天絕的話,夏傾歌微微點頭。
「我讓我爹將凌雪扔進府衙大牢了,暫時不會要了她的命,如果那人是衝著凌雪、凌月娥來的,想來勢必會去府衙走一趟。如果夠快的話,今夜他就應該有所行動……」
眼裡眸光閃亮,夏傾歌衝著夜天絕眨眨眼睛。
「王爺,不如夜裡去大牢走一趟?」
她想親自去看看,凌月娥和凌雪的底牌。
哪怕不能斬草除根,可能窺探一二也是好的,也不枉她留凌雪一條命,設計了這個魚餌。
「嗯。」
夏傾歌的提議,夜天絕自然不會拒絕。
只是,他有些好奇。
「凌雪處置了,凌月娥呢?當場撞破凌月娥的殺人之心,侯爺不會還心軟,想著留她紅袖添香吧?」
「應該不會,爹說會將她送走。」
「只是送走?」
夜天絕的聲音平靜無波,可是,那平靜之下掩藏的……
是怒!
從甘霖庵路上的劫匪,追殺夏傾歌,逼的她跳崖博一線生機,到阿曲設計夏傾歌撞上左致遠,企圖借刀殺人,再到青蓮夫人和夏婉怡,利用夜天放玩弄捧殺之術,再到她們一起污衊夏傾歌,讓老太君動怒,害她遍體鱗傷……還有天命煞星的污衊,有今日明目張胆的動手行兇……
一想到這些,夜天絕對於夏明博的這個安排,就不滿意。
「可要本王送她一程?」
夏明博不忍心殺了凌月娥,他來動手就是了。
聽著夜天絕的話,夏傾歌微微搖頭。
「不用了。」
凌月娥這種人,還不配讓夜天絕髒了手,更何況,還有血債血償的毒呢,她好過不了。
心裡尋思著,夏傾歌快速開口。
「對了,我爹要送夏長霖去西北大營,我看他那樣子,倒是很興奮,我懷疑他早有去西北之心,如果是那樣的話,很可能四皇子對西北軍,也有覬覦之心吧?」
「西北軍的守將病了,不日回京,替補將軍多半會衛廷嵐……」
「衛將軍這人如何?」
不知夜天絕也有上輩子的記憶,對一切早已瞭然於心,夏傾歌也不知夜天絕更已經猜到,她也是重活一世之人,她提到衛廷嵐,想要提示夜天絕小心,卻又不敢說的太過直白。
點到為止,為止的憋屈。
她的心思,夜天絕明了,他緩緩道。
「衛廷嵐表現的十分正直,一身英氣,更有衛家一門忠烈的背景,名聲十分不錯。」
「王爺也說了,這是表現出來的,那實際上呢?他和四皇子有沒有可能……」
「傾歌,你知道什麼?」
打斷夏傾歌的話,夜天絕不答反問。
他一雙眸子,緊盯著夏傾歌,是銳利的審視,更是嚴肅的提醒。
鋒芒畢露視為妖。
之前的一出煞星鬧劇,雖然漏洞百出,倉促收場,可夜天絕不得不承認,能從這上面動心思,已經說明了夏傾歌鋒芒太盛。他不想夏傾歌活的委屈,強生弱死、進生退死,夏傾歌露些鋒芒,也是必要的,沒有什麼不好。
只是,這種毫無防備,太過充滿暗示的話,她不應該說。
在他面前無所謂。
可換一個人呢?她的秘密,還能守得住嗎?
聽著夜天絕的話,看著他的眼神,夏傾歌的心頭不禁微緊,這樣的錯誤,她已經不是第一次犯了。
對於夜天絕,對於冥尊,她是真的沒有防備嗎?
這,不是好事。
暗暗的告誡自己要小心,夏傾歌快速回神,她的臉上緩緩擠出一抹笑。
「傾歌什麼都不知道。」
「是嗎?」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傾歌只不過是遇到事情,多思量幾分,多幾分存疑之心,同樣也多幾分應對之思,免得到時候被人打得措手不及而已。」
看向夜天絕,與他四目相對。
像是怕他不信一樣,夏傾歌刻意解釋。
「我對朝廷的事不了解,對衛廷嵐更不了解,我只是覺得夏長霖表現的古怪,從而對西北的安危多了幾分惦記,所以才會多此一問。王爺若是覺得沒必要,只當沒聽到就好。」
說著,夏傾歌端起之前倒的茶,快速喝了一口。
涼涼的茶,帶著僵澀的苦味,讓她靜心。那一閃即逝的慌亂,她很自然的掩飾了過去。
夏傾歌的反應,倒是讓夜天絕稍稍安心。
「放心,本王會去查。」
「那王爺……」
「姐……」
夏傾歌正要開口,就見夏長赫一邊興奮的叫她,一邊興沖沖的推門沖了進來。身子還沒好利索,他的腳步還有些虛浮踉蹌,可這根本消弭不掉他的興奮。
只是進來後,夏長赫就傻眼了。
完全沒想到,夜天絕會在夏傾歌的房裡。
這可是夏傾歌的閨房,他這個當弟弟的闖進來,都有些不合規矩,更何況是夜天絕?
他怎麼會在?
「戰王爺……」
「嗯,」夜天絕應聲,一臉的坦然,「本王還有事,你們聊。」
說著,夜天絕緩緩離開。
夏長赫目送著夜天絕一點點從排雲閣消失,這才衝到夏傾歌的身邊。緊緊的拉著夏傾歌的胳膊,他雙眸火熱。
「姐,你是不是要找戰王爺給我當姐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