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即便夜天絕不說,司徒浩月也會在走之前安排。
只不過,他還是微微蹙眉,「我還沒有聯繫水長老和雲長老,也不知道他們那邊,有沒有收到什麼消息。」
「應該不會。」
幾乎是在司徒浩月話音落下的瞬間,夏傾歌便開口回應了。
「發現司徒家的秘密,這是我們所知的,對方借著司徒浩成的事,讓我們離開,其目的也不難推測。所以,這在我們和對手之間,是透明而對等的。他們賭的,只是我們願不願意為了司徒浩成,而暫時放下眼前的一切。所有的博弈能夠進行下去,都需要籌碼對等,若是他不但要我們撤離,連水長老和雲長老都要離開,一來這會引起司徒家人的懷疑,甚至引起恐慌,二來這也會讓我們覺得不值得。畢竟,我們跟司徒浩成的交情,也並沒有特別深,這是他抓不到我們軟肋時候的無奈之舉,不是嗎?」
夏傾歌的話,一針見血,說的很通透。
司徒浩月聽著,也覺得有道理,同時他也覺得,這件事似乎真的和司徒浩鴻有莫大的關係。
用司徒浩成逼迫他們,是想讓他們離開司徒家。那司徒軒之前鬧事,甚至用司徒軒的命去賭,想潑夏傾歌一身的髒水,若說是同樣的目的,也並無不可。
想著這些,司徒浩月的臉色,瞬間更難看了許多。
這時,司徒浩月就聽到夜天絕道。
「現在,最穩妥的就是墨桐,我懷疑,在我們撤離司徒家之後,水長老和雲長老那邊,肯定也會有些動靜。倒是墨桐,因為有方長老這重身份護著,倒是不容易出什麼亂子。而且,司徒雄死了,司徒軒又是那個樣子,風長老也沒了,若是連帶著水長老和雲長老也出了狀況,那司徒家就更需要一個人來支撐著。這個人,方長老最合適。」
「既然有猜測,那我們就得提前安排。」
一方面,得通知水長老和雲長老,讓他們時刻警惕,別出了亂子。
另一方面,他們也得提點下墨桐,畢竟他不是真正的方長老,這一手易容術到底能撐多久,誰也說不準。之前,又風長老在,倒是沒有什麼人注意他,加上他行事內斂,又有水長老和雲長老做掩護,自然問題不大。
可眼下,他必須有單打獨鬥的能力,能夠撐起整個場子來,而且要能在發生突發狀況時,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出最有利的決策。
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不容易。
司徒浩月的意思,夜天絕和夏傾歌都明白,他們兩個人迅速點頭。
「眼下,只怕暗處里都有人盯著,咱們還不宜有什麼大的行動。等明日臨走時,我會想辦法給水長老和雲長老留下些消息來,想來他們會有辦法提點墨桐的。」
「嗯。」
司徒浩月應聲,只是臉色一直沉沉的。
在凝香閣又做了小半個時辰,司徒浩月才從凝香閣出去,他讓人給王伯傳了信,讓王伯到了他的院子。
司徒浩月告訴王伯,戰王爺不肯離開,不過,王妃心有不忍,而且今日被司徒軒的事鬧得有些胎像不穩,打算離開。所以,這件事他們還需要再商量商量,等明日一早,他再去凝香閣打探情況。
王伯得了消息,一邊感謝司徒浩月的努力,一邊囑咐他一定要救司徒浩成。
之後,王伯便離開了。
他回了司徒浩成的院子,進了自己的房間。
只是,大約到了後半夜,他便換了一身小廝的衣服,蒙著黑色的面紗,從自己的房間裡出來。之後,他通過司徒浩成院子的西牆角,打開了一道暗門,轉身出了院子,進了院外假山。在假山中,有一處機關,他又通過機關進了暗道,沒多大會兒就出現在了司徒浩鴻的院子外。
一個翻身跳躍,他便進了司徒浩鴻的院子。
西苑書房。
司徒浩鴻坐在書案旁,正在看書,只不過,那些浮於表面的文字,他一個都看不進去。他的心思,已經飄得很遠了。一直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他才回過神來。
門外,王伯很快就開了口。
只不過這聲音不是之前面對夏傾歌時候的無助,也不是剛剛面對司徒浩月時候的忐忑與感激,這聲音清厲冷沉,猶若寒冰。
這人根本就不是王伯,他只是一個替身。
「少主。」
聽到聲音,司徒浩鴻輕輕點頭,「進來吧。」
聞言,他迅速走了進了書房,摘下面紗看向司徒浩鴻,他迅速開口。
「少主,司徒浩月已經勸說過夜天絕和夏傾歌了,不過兩個人產生了分歧,夜天絕不願離開,可是夏傾歌覺得司徒家不安全,是非多,致使她胎像不穩,所以打算離開。兩個人僵持不下,還沒有最終結果。司徒浩月說,明日一早,他會再去凝香閣,到時候自然會給屬下一個答覆。」
聽著這話,司徒浩鴻的眼睛不禁眯了眯。
「夜天絕想留?夏傾歌想走?」
「是。」
「呵,」司徒浩鴻冷笑,他的眼神也瞬間冷了幾分,「蠢貨,被人騙了,還不知道?」
替代王伯的男人見司徒浩鴻動怒,迅速跪了下來。
「少主恕罪,請少主明示。」
司徒浩鴻也不繞彎子,「夏傾歌醫者仁心,她的心很軟,連司徒軒都能救,她在司徒家的暗道里看到了那麼多的東西,明知這裡將會孕育一場災難,她又怎麼可能視而不見?倒是夜天絕,雖然是個叱吒風雲的人,也曾心懷大志,可是他太在意夏傾歌了,若是夏傾歌真的想走,尤其是因為動了胎氣想離開,他不可能選擇留。這才是他們應該有的態度,至於司徒浩月跟你說的……全是謊話。只可惜這謊言,他沒編好。」
冷冷的說完,司徒浩鴻隨手將書扔在了書案上。
手指輕輕的敲著書案,他的眼神中,滿是玩味的笑意。那樣子,儼然是一個勝者胸有成竹的模樣。
「回去吧,等著司徒浩月給你傳信回來,按原計劃讓他們離開司徒家。另外,你去將鬼蒼璃給我叫來,我有事安排他去辦。」
「是。」
男人應聲,迅速退了出去,他重新回了司徒浩成的院子,再次以王伯的面目出現。
一切平靜,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
他自然也不知,有一雙眼睛,將一切都看在了眼裡。而這個消息,已然傳到了夜天絕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