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成想「方長老」也說這話,風長老的臉色暗沉沉的。
可是,到底算是自己人,和面對著夜天絕不一樣,風長老對於「方長老」的話,並沒有太的反應。
本來他動怒,也不是為了繆鳳舞本身。
想通了這一層,那剩下的事,也就不是什麼大問題了。
沉沉的嘆息,許久,墨桐才開口。
「去藥房裡,找些滋補的藥材,送到凝香閣去,給夏傾歌補身子。另外,也通知下去,讓家裡的其他人都謹慎著點,不得胡來。今日的事誰敢再犯,別說夜天絕不饒過他,我也不會手軟。」
「這就對了,大哥放心吧,我這就下去安排,不會出岔子的。」
「嗯。」
風長老應著,不願再多說。
只不過,墨桐還是問道,「對了,藥王典和簡若水的事,大哥想的怎麼樣了?」
「這事你不用管。」
「我自然是不想管的,」對於風長老的防備和排斥,並沒有一點的惱怒,墨桐只低聲道,「只是瞧著今日戰王爺的模樣,顯然是個強硬不要命。為了區區一個繆鳳舞,他就如此大動干戈,若是簡若水在大哥的手上的事敗露,只怕他也不會善罷甘休。也許對上大哥,他占不到什麼便宜,可萬一家主那邊覺得大哥辦事不利,節外生枝了,只怕不大好。」
威脅的話,披上了關心的外衣,也就帶著那麼點暖情的味道。
風長老聽著,微微點頭。
「我知道了,這事我已經安排了,不會出岔子的。」
「那就好,大哥辦事素來穩妥,我也就不多嘴了。大哥,折騰了一日,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如今戰王爺和戰王妃都在府里,咱們反倒要小心些,免得再出亂子。大哥可得養好精神了,家主閉關,家裡的事可都指望著大哥呢。」
「行了,我心裡有數,你回去吧。」
懶得再聽墨桐嘮叨,風長老話音落下,便自己轉著輪椅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墨桐瞧著,嘴角含笑,轉身離開。
凝香閣。
夜天絕和司徒浩月兩個人,一前一後的回來,彼時,司徒浩嵐、水長老和雲長老還都在守著夏傾歌。夏傾歌還沒醒,不過因為帶著血鳳琉璃石的緣故,她身上的紅暈依舊還沒有散去,她的身體狀況,從脈象上來看,也沒有惡化的跡象。連帶著引蠱的事,也沒有什麼動靜。
這倒是讓夜天絕和司徒浩月兩個人,都微微鬆了一口氣。
之後,夜天絕便守在了床邊。
許是因為報了仇的緣故,司徒浩月的心情還不錯,他也沒有避諱什麼,直接將在千秋苑的事,都跟司徒浩嵐、水長老和雲長老說了。
「你們是沒看到,風長老那臉,黑的都快趕上鍋底了。只不過,憤怒又什麼樣?丫頭說的對,眼下到了司徒家,就算是為了他們所謂的大事,也得供著丫頭,但凡有點腦子的,都不敢亂來。所有,有氣他們也得憋著。」
想想風長老那模樣,司徒浩月就覺得心裡舒坦。
他不禁神采飛揚。
只不過,司徒浩嵐卻遠沒有司徒浩月這麼樂觀。
「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司徒家裡這麼多,一個個的到底懷了什麼心思,誰也說不準。今日,就是沒有人想到繆鳳舞會對傾歌出手,才讓傾歌遇險的,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的危險存在。一日裡不肅清司徒家,大家的心,就不能放下。」
「是這個理,不過,之前的安排,總得把若水救回來才能繼續。」
眼下,簡若水還在風長老的手裡,他們投鼠忌器,自然也不好亂來。
聽到簡若水的名字,司徒浩嵐的心,更沉了幾分。
瞧著司徒浩嵐的模樣,司徒浩月心裡也不是滋味,不過,夏傾歌已經成這樣了,司徒浩月不願讓夜天絕再分心,索性他拽著司徒浩嵐出了房間,去了隔壁堂屋。連帶著水長老和雲長老兩個人,也都一起跟著過去了。
他們將空間留給夜天絕和夏傾歌,卻也不會離得太遠。
房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夜天絕緊緊的握住夏傾歌的手,低聲呢喃。
「傾歌,是我沒保護好你,你怨我了,所以才不想醒來的,是不是?傾歌,我已經被你報仇了,我把繆鳳舞殺了,以後她再也沒有辦法用這種歹毒的計策對付你了,你醒過來好不好?」
夜天絕的聲音很輕很輕,就像是在風中飄蕩的葉子,找不到歸處,心頭儘是不安。
這樣守著,夜天絕整整守了一夜。
從頭至尾,他都沒有合過眼。
等到雲長老過來,再次給夏傾歌診脈檢查的時候,看著夜天絕的模樣,不禁心疼。
他沉沉的嘆息,半晌才道。
「天絕,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丫頭不醒,什麼安慰的話都是白扯。可是,我不得不勸你。你要知道,這裡不是天陵,也不是你的莊子,這裡是司徒家。外面虎狼環飼,丫頭不醒,你就更得護著她。你這麼不眠不休的,萬一撐不住,那不但是害了你,也是害了丫頭。這其中的輕重,你應該明白的。」
雲長老的話,十分實在,夜天絕聽著也漸漸回過神來。
點點頭,夜天絕輕聲道。
「雲長老放心,我心裡有數,我不會讓自己倒下去的。你過來再給傾歌看看吧,看看可還有不妥?」
「好。」
雲長老應著,快速上前,去給夏傾歌診脈。
夏傾歌的脈象,依舊很平和,她和之前一樣,依舊是一副只是睡著了的模樣。至於兩個孩子,從脈象上來看,也沒有什麼不妥。這讓雲長老放心,又不大放心。他放心的是,夏傾歌的狀態還算可以,可他不放心的是,他也不確定,這種狀態會持續多久。
這種束手無策的感覺,真的太糟糕了。
雲長老沒有開口,不過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夜天絕甚至不需要去問,便已經知道了結果。
他的心沉沉的,壓抑的窒息。
也就是這時候,熬戰從外面走了進來。
「王爺,方長老帶了人過來,說是聽了風長老的吩咐,給王妃送些滋補的藥材。還有,十二公子也過來了,說是過來探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