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素語擔心自己,夏傾歌微微點頭。
「我沒事。」
「王妃,」湊到夏傾歌的身邊,素語壓低了聲音,小心的勸慰著,「若水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更何況她還是個有本事的,她不會出事的,你就別擔心了。而且,三公子也還在呢。三公子那麼喜歡若水小姐,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出事不管?咱們莊子和司徒家到底隔了些距離,很多消息傳的並不及時,也許他們已經想到對策了,只是暫時還沒傳過來呢。」
素語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只是想著簡若水出事,夏傾歌沒有辦法安心。
這些道理,總歸抵不上親眼看著簡若水平安。
更何況,簡若水出了事,他們怎麼去營救,都是應該的,可是雲長老偏偏讓她去針王塔,反而避開了司徒家,這又是什麼意思?這是意味著,司徒家的狀況比針王塔更兇險嗎?
這一點,夜天絕和歐陽東亭想不透,她也想不透。
沉沉的嘆息了一聲,夏傾歌低聲開口,「你去盯著點前面的動靜,要是司徒家有什麼新的消息傳回來,及時過來告訴我。」
「是,奴婢這就去,不過奴婢還是想多句嘴。」
一邊小心翼翼的說著,素語一邊觀察著夏傾歌的臉色,見夏傾歌沒有動怒,她才繼續。
「王妃,你如今這肚子已經大了起來,到底不比從前,不管是為若水小姐擔心也好,還是想要去救若水小姐也罷,這些奴婢都能理解,可是王妃凡事還是得多為肚子裡的孩子打算。
咱們也不是不管若水小姐,只不過,王爺手下有那麼多人呢,大半的人手都已經派到司徒家去了,而且王爺還在調集人手,想來也是盡其所能的。這種時候,王妃多信任王爺一點,多安心一點,對你對孩子都好。」
按說素語這話,有些逾矩了,不過夏傾歌知道她是為了自己好,倒也不說什麼。
點點頭,夏傾歌輕輕嘆息了一聲。
「我知道,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說著,素語便退了下去,房間裡瞬間靜了下來,夏傾歌一邊抬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一邊細細的思量著簡若水和雲長老的事。
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倒是腦子有些受不住,開始泛疼。
前院。
夜天絕很快就去了書房,熬戰自然也是要跟著的,不過,他落後了兩步,正好看到匆匆趕來的素語。
平日裡,素語還算是樂觀的,尤其是見他的時候,臉上多半都是帶著笑的。可現在,素語的小臉暗沉沉的,那樣子,就跟誰欠了她銀子不還似的。
瞧著素語這模樣,熬戰不禁蹙眉。
稍稍看了夜天絕一眼,之後,熬戰轉了個彎,快速去了素語身邊。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聽著熬戰的問話,素語不禁抿了抿唇。
私心裡,她是想跟熬戰說的,只是,想著夏傾歌那模樣,她又沒辦法勸,即便跟熬戰說了也於事無補,她又懶得費那個口舌。
定定的看著熬戰,素語語氣不善的開口,「司徒家那邊有消息了嗎?」
「怎麼問起這個了?」
熬戰不是個蠢的,看著素語這模樣,再加上她的問話,他心裡便有了些猜測。
看看夜天絕身影消失的方向,熬戰隨手拉過素語,帶著她去花廳。一進來,他就壓低聲音,在素語耳畔詢問。
「怎麼回事?是不是聽到什麼動靜了?」
「你還好意思問。」
白了熬戰一眼,對他頗為抱怨,素語迅速開口。
「若水小姐落到風長老的手上,雲長老要王妃去針王塔,這些事我都知道了。還有其他的消息嗎?三公子和雲長老那邊,到底都是什麼意思,沒有個確切的信嗎?」
熬戰目光灼灼的看著素語,他眉頭緊鎖,半晌過後他才開口問道。
「這件事,不會王妃也知道了吧?」
「知道了。」
「糟了,」熬戰下意識的嘆了一口氣,之前夜天絕還說要瞞著夏傾歌的,可是這還沒有一個時辰呢,夏傾歌就已經全都知道了。
夏傾歌的脾氣,熬戰也知道,她要是不跟著著急上火,那就不是她了。
看著熬戰的模樣,素語的眼睛不禁紅紅的。
「你不知道,王妃聽到消息之後,整個人的狀態就很不好。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後,她神情怔愣愣的,嘴上說著沒事,可心裡邊著急。我還記得,當初若水小姐在青月崖下受傷的時候,她有多擔心,現在只怕比那會兒更甚。偏偏她肚子大了,幫不上忙,她心裡指不定怎麼自責呢。我瞧著王妃那樣,心裡也難受,可是我勸了也沒用。」
這種時候,除非簡若水能平安,否則對夏傾歌說什麼,都太蒼白了。
想著,素語的眼裡,忍不住染上些許淚光。
「還有,雲長老的信那又是什麼意思?讓王妃去針王塔,這不是開玩笑嗎?早先王妃肚子還沒大起來的時候,都沒去冒那個險,偏偏這會兒要去,王妃心裡怎麼能不多想?這不是讓她難受嗎?」
素語為夏傾歌著急,話里不免多有抱怨。
熬戰能理解,倒也不見怪。
同樣,他心裡對雲長老的信,也多有疑惑,多有微詞。
只不過,現在還沒有進一步的消息傳回來,單憑這點東西,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輕輕的攬著素語,熬戰低聲開口。
「素語,你冷靜一點。」
「我也想冷靜,可是看著王妃那模樣,我心裡就難受。我一慌起來,哪還冷靜的了?」
「冷靜不下來也得冷靜。」
比起之前來,熬戰的聲音里,更多了幾分強勢和冰冷。
乍然聽到熬戰這話,素語整個人都不禁愣了愣,下一瞬,她的眼睛也更紅了不少。那樣子,仿佛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
熬戰看著,若說不心疼,那是假的。
只是,現在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攬著素語,熬戰迅速道。
「素語,你是王妃身邊的人,自然什麼事,都得多為王妃打算。王妃越是著急,你就越得冷靜,若是你都亂起來了,誰來照顧王妃?這道理還用我跟你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