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看一步……
在司徒家,在風長老的眼皮子底下,這幾個字根本就是束手無策,是無能為力。
風長老懷疑司徒浩嵐、水長老他們的忠心,拿著簡若水做筏子試探,這種時候,的確司徒浩嵐和水長老他們都不宜輕舉妄動。因為他們一動,那就站在了風長老的對立面,若是那樣的話,風長老怎麼可能放過簡若水?
可若是他們都不動,那也就意味著,簡若水這枚棋子,並沒有發揮風長老想要的作用。
當這種試探無用的時候,風長老又怎麼會留一步廢棋?
如此,簡若水也就更危險了。
怎麼看,簡若水的狀況都不妙,夜天絕抿著唇,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滿滿的都是不安。
許久,夜天絕才看向沈長生,冷聲問道。
「還有其他的消息沒有?」
聽著問話,沈長生不敢隱瞞,他迅速開口回應道,「我是在小姐出事之後,回來報信的,回來之前,雲長老還給了我一封信。只不過,信上具體是什麼內容,我不知道。」
一邊說著,沈長生一邊將雲長老給的信拿出來,交到夜天絕的手上。
夜天絕將信接過來,迅速打開。
許是因為事情緊急的緣故,雲上老的信寫的很潦草,不過夜天絕熟悉他的筆記,倒是知道這信沒有作假。
一目十行,夜天絕迅速將信看完了。
只不過,他的臉色並沒有因為看過雲長老的信,而有半分的好轉,反而更暗沉了不少。
他這模樣,讓沈長生跟熬戰,都心裡發慌。
他們猜不透雲長老都在信裡面說了什麼,才讓夜天絕的臉色,變得這麼難看的。
歐陽東亭心裡也有疑惑。
在一旁瞧著,他眉頭緊鎖,半晌過後歐陽東亭才開口。
「王爺,雲長老都說了什麼?」
「你自己看看吧。」
淡淡的說著,夜天絕的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力感,他順手將信遞給了歐陽東亭。
歐陽東亭見狀,也不矯情,他迅速將信接過來。只不過,越看歐陽東亭的眼神就越暗,那樣子,和夜天絕如出一轍。
「雲長老這是……」
呢喃著,剩下的話,歐陽東亭有些說不出口。
歐陽東亭是知道的,夏傾歌還有身孕,如今肚子已經大了起來,正是要緊的時候。
可是,雲長老來信,居然說讓夏傾歌去針王塔,待到她從針王塔出來之後,再去司徒家。至於司徒家現在的亂子,他來應付,他會保住簡若水的命。
眉頭緊鎖,歐陽東亭甚至有些懷疑,「這真是雲長老給的信?」
聽著問話,沈長生快速回應。
「沒錯,這就是我離開司徒家,回來報信之前,雲長老親手交到我手上的。從離開司徒家開始,我馬不停蹄,根本沒有休息過,也沒有在哪停留過。這封信還是原來那封,不存在被掉包的可能。」
「這就是雲長老的筆跡。」
夜天絕的話,算是肯定了沈長生的話。
只是,歐陽東亭聽了這話,眉頭蹙的更緊了幾分,「我早就聽浩嵐和若水說過,雲長老對王妃極好,他看重王妃的醫術,也希望王妃將這一身醫術發揚光大。對於王妃,雲長老像是對待晚輩一般的愛護著,他很了解王妃的身體狀況,怎麼可能提出這個時候要王妃去針王塔?」
一般的醫者,哪怕是身體鼎盛時期,去針王塔也未必能夠無往不利,全身而退。
讓夏傾歌一個孕婦去……
危險遠遠大過機遇,甚至可以說,那也可能就是送死。
將信放在一邊,歐陽東亭連連搖頭,「這不太對,雲長老這是在謀算什麼?我怎麼看不明白?」
歐陽東亭不明白,同樣,夜天絕也不明白。
抿著唇,沉沉的嘆息,夜天絕許久才開口,「沈長生,除了你之外,司徒家那邊,可還有讓人傳消息回來?」
「沒有再派出人來,只不過,每日的傳信應該不會中斷。」
「我知道了。」
夜天絕點點頭,他努力克制著脾氣,不胡思亂想,之後才道,「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你去找個房間先休息休息,等我之後的安排。」
「是。」
沈長生聞言,迅速退了下去。
見沈長生走遠,夜天絕的目光,這才落到熬戰和歐陽東亭的身上,「這件事,暫時就我們幾個知道就好,不要外傳。尤其是傾歌那邊,暫時不要讓她知道。」
雲長老提出去針王塔,這太不合常理了,他得細細的想想。
沒有完全的把握,他不會讓夏傾歌去冒險。
至於司徒家那邊,下一步要怎麼安排,他也得再等等消息。
若是司徒浩嵐、水長老、雲長老他們實在沒有辦法,那他只能自己親自去一趟司徒家。不論如何,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簡若水出事。
看著夜天絕的反應,歐陽東亭大約知道他在想什麼,微微點頭,他不再多言。
至於熬戰,更不會多嘴。
只不過,夜天絕和歐陽東亭他們都沒有想到,在他們想方設法瞞著夏傾歌的時候,夏傾歌正站在花廳外不遠處。她的手上,端著給夜天絕熱好的飯菜。原本,這些東西是應該送去書房的,可是,想著歐陽東亭遠道而來,大約也沒有吃東西,夏傾歌繞了個路,這才把東西送到前面來。
沒成想,她還沒等進花廳呢,就聽到了這些事。
大約是屋裡的幾個人,都為司徒家的事著急上火,也或許是雲長老的信,太過讓他們詫異,他們才將心思都放在了上面,沒注意到外面。否則,按平時的狀況,夏傾歌一靠近,他們就該發現了。
定定的站在那,夏傾歌一言不發。
素語跟在夏傾歌的身後,看著她的模樣,十分擔心。
「王……」
素語才一開口,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夏傾歌便已經轉身了。她端著東西,輕手囁腳的離開。
素語見狀,擔憂的看了花廳里一眼,這才跟著夏傾歌離開。
夏傾歌的院子。
回來之後,夏傾歌沒心思再管這些吃的,她讓涼嬤嬤在小廚房找人,送到夜天絕那邊去。至於她自己,則坐在屋裡發呆。
素語看著夏傾歌的模樣,不免擔憂。
「王妃,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