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皇甫家的禮數可能確有不周之處,可是,卻也沒有明火執仗的登堂入室,在他人地盤上叫囂。戰王爺的禮數,才是讓本公子大開眼界呢。」
「那皇甫公子的眼界,也的確是太窄了。」
擠兌皇甫霖一句,夜天絕的話,說得理直氣壯至極。
從來沒有想過,夜天絕會給出這樣的回應,這不但讓皇甫霖的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沒有傷了夜天絕不說,反而還讓他藉機諷刺了自己一把,弄得自己心裡一陣憋悶。
臉色一片青黑,皇甫霖咬牙切齒的開口問道。
「戰王爺上門,難道是來鬧事的?戰王爺,你初來乍到,或許還不清楚滄傲大陸的情況,本公子懶得多說。不過有句話,戰王爺你最好記清楚了,那就是:這裡不是你的天陵皇城,有些人,你得罪不起。」
皇甫霖語氣不善,話里多有威脅。
不過,夜天絕會在意?
淡淡的瞟了皇甫霖一眼,夜天絕的眼裡沒有憤怒,只是像看傻子一樣。
「皇甫公子,你見過上門找茬還要送拜帖的?本王這次來,只不過是來還禮的,偏生皇甫公子卻要曲解本王的心意……皇甫公子,怎麼說我家王妃都剛剛救你一命,你這麼口舌毒辣,想要陷我們於不仁不義的境地,這是不是太歹毒了?」
「你……」
「好了,」打斷皇甫霖怒不可遏的嘶吼,夜天絕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微微揮手,他道,「金嬤嬤,讓人將咱們的還禮抬上來,免得皇甫公子誤會咱們的來意。」
「是。」
金嬤嬤聞言,快速應聲,之後她快步去了偏廳外。
不過眨眼的工夫,金嬤嬤便讓守在外面的人,全都進了偏廳。一共二十幾個,全是夜天絕調出來的頂級影衛,他們各個身手不凡,現在卻全都手捧著禮盒,成了小廝。
看著這些人,皇甫霖的眼神不禁暗了暗。
夜天絕動怒,擠兌他,這皇甫霖可以理解,可沒成想,夜天絕真的帶來了這麼多東西……
難道,這真是還禮?
正想著,皇甫霖就聽到夜天絕開口,「金嬤嬤,你心細,這些禮物都是做什麼用的,你跟皇甫公子好好說說。」
「是,老奴明白。」
說著,金嬤嬤躬身衝著皇甫霖行了一個標準的宮禮,之後她才道。
「皇甫公子今日送了我家王妃諸多禮物,我家王爺和王妃甚是感激,所以特意準備了還禮,以謝皇甫公子一片心意。常言道禮尚往來,在我們天陵,感情都是相處出來的,我家王爺和王妃準備禮物的時間雖然倉促了些,可其中樣樣都是極品,願皇甫公子喜歡。」
一邊說著,金嬤嬤一邊走到了最左邊。
將影衛手中捧著的一個比巴掌稍大的盒子打開,裡面赫然露出一個小小的青藍色瓷瓶。
見狀,金嬤嬤淺笑。
「皇甫公子,這是我家王妃自己用了七十多種極品鮮草,提煉出的手霜,不但對舒緩筋骨,緩解肌肉僵硬,以及傷口癒合有很大的好處,而且也有除疤的作用。
這次送還禮,這手霜就排在了頭一份。
我家王爺和王妃的意思是,皇甫公子妙手丹青,比之專業的畫師也不差,只是短時間內趕製那麼多,總歸是費手的。現在將手霜送給皇甫公子,一邊皇甫公子好好的保護自己的手,若是以後皇甫公子有時間,多畫一些王爺和王妃的畫像,這是最好的。
正好我們初來乍到,銀子上不那麼富裕,省了請畫師的銀子,這極好。」
畫師……手霜……省銀子……
金嬤嬤所有的話,都說的雲淡風輕,而且語氣柔和,一臉的真誠,仿佛真的在謝皇甫霖似的。
可是,皇甫霖卻覺得自己受到了一種極大的羞辱。
夜天絕這是將他當奴才用了嗎?
該死!
看向夜天絕,皇甫霖臉上殺意濃濃。
可是,夜天絕絲毫不在意,像是根本沒有看到皇甫霖的表情和心思一樣,他勾唇淺笑,「皇甫公子,這手霜我家王妃也只研製提煉出了兩瓶,本是自己要用的,極為珍貴,你可得好好珍藏著。免得日後畫的多了,手不舒坦,沒的用了。」
「你……」
「不必太過感動,也不用太過感激,我家王妃大方,本王也不是小氣的人,這一瓶手霜,我們還給得起。」
根本不給皇甫霖說話的機會,夜天絕牢牢的掌控著主動權。
說完,他直接看向金嬤嬤。
「繼續吧。」
聽著夜天絕的話,金嬤嬤配合的點頭,她緩緩向前一步,打開了第二個盒子。盒子裡放置的,是三支毛筆。
再次看向皇甫霖,金嬤嬤道。
「常言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就像是好水釀好酒一樣,這隻有好筆才能描繪丹青,栩栩如生。這三支,是我家王爺和王妃從天陵帶來的,全是供筆,質地極好,想來有這些筆做助力,日後皇甫公子的畫技,定能提升更多。」
「……」
「這第三個盒子裡的,是顏料。
我家王爺也是個擅描丹青之人,而且他對顏料的選擇極為挑剔。他看過了,覺得皇甫公子所用的顏料太過普通,雖然眼下看上去顏色還算艷麗,可是用不了多久,就會變得淺淡,讓畫作失了原本的味道和神韻。
所以,我家王爺特意送來些他常用的顏料,也是宮廷特供,極為珍貴,還望皇甫公子喜歡。」
「……」
「這第四個盒子裡的,是一方端硯,我們王爺說了,皇甫公子……」
「夠了。」
還沒等金嬤嬤的話說完,皇甫霖便忍不住怒吼著開口,將她的話給打斷了。他心裡怒火沸騰,幾乎要讓他克制不住。
一個老奴才,仗著介紹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句句諷刺他……
簡直該死。
看向夜天絕,皇甫霖道,「夜天絕,你別欺人太甚。」
沒有了之前的客套和虛與委蛇,這一刻,皇甫霖倒是真實了許多。夜天絕聽著他的話,不由的笑了出來。
「皇甫公子,本王好好的來送還禮,怎麼就欺人太甚了?」
「你心知肚明。」
「呵,」夜天絕勾唇笑笑,他看向皇甫霖的眼神,也更多了幾分幽深,「皇甫公子,本王就算心知肚明了,哪有如何?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咱們彼此彼此罷了。怎麼,忍不住了?」
說著,夜天絕抬頭看了看周圍。
「這卿山別院,是你的地盤,皇甫公子的確要有底氣些,就是不知道,若真的動起手來,你到底有幾分勝算。皇甫公子,你想試試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