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話裡有話,夜天絕聽得出來,他也想要一個答案。
聽著夜天絕的問話,男子不禁苦笑,言多必失,他自認謹言慎行,卻不成想還是在不經意間露了馬腳。
夜天絕和夏傾歌都是聰明人,他騙不了他們。
同樣,他也不想騙。
對上夜天絕的眸子,男子淡淡的笑笑,「一路走來,你已經看過了一些東西,想來以你的智慧,這背後隱藏的一些事,你是能猜出來的。」
「所以呢?」
「沒有什麼所以,你們該走了。」
慵懶的伸了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之後男子便轉身,背對著夜天絕和夏傾歌道。
「出了門向東走,遇見岔路一律向左,不出一個時辰,你們就能回到七月華池。今日的事不要往外說,同樣,不該問的也不要再問。這世間的事,冥冥中都自有定數,那些過往,該你們知道的時候,自然會一一展露在你們面前,而時機不到,強求也是枉然。」
男子的話,說得通透直白,夜天絕自知也問不出什麼了。
他微微勾唇,淺聲道,「那我們便不多嘴,只等著時機到的那一日了。我想,那一日不會太遠。告辭!」
話音落下,夜天絕便攬著夏傾歌要往出走。
可就在這時,男子忍不住回頭,「等等。」
「何事?」夜天絕問。
男子隨手從自己的書案一角,摘下來一串紅繩繫著的小鈴鐺,遞給夜天絕,「這東西,你收著吧。」
夜天絕和夏傾歌瞧著,不禁疑惑。
「這是?」
「這是萬里追音,也算是神器了。若是真有什麼難處,在夜裡子時,衝著西北方向搖七聲鈴,然後說你想要說的話,我自會聽到。若能出手幫忙,我自會相助。相逢是緣,這就當是我送給你們的一份禮物吧。」
神器……
這可不是普通的東西,而是這世間最可遇而不可求的極品寶物,可這男子說給就給了。
就像之前,他將仙品丹藥送給他們一樣。
闊氣,爽快。
聽著男子的話,夜天絕也不矯情拒絕,他直接伸手接了過來,「謝了,若有需要,我會求助的。」
「嗯,本該如此。」
人與人的相處,若太虛偽太矯情,那就沒意思了。
沉沉的嘆息了一聲,男子再不言語,只淡淡的衝著他們揮了揮手,讓他們離開。
夜天絕和夏傾歌兩個人自不逗留,直接轉身出了屋。
門外。
司徒浩月和司徒浩嵐兩個人已經等的有些急了,一見到夜天絕和夏傾歌出來,他們兩個急急的起身,一起迎了上去。
灼熱的目光不斷在兩個人身上徘徊,他們幾乎同時開口。
「你們沒事吧?」
「他可有為難你們?」
聽著問話,夜天絕和夏傾歌相視而笑,之後夜天絕才開口,「我們都沒事,他也沒有為難我們。」
「真的?」
「嗯,」夜天絕點頭,「他是個磊落的人,身上不染俗氣,心中也沒有詭計,和這樣的人相處很舒服,所以你們真的不用擔心什麼。行了,咱們先出去再說吧,外面還不知道是什麼狀況了呢!」
見夜天絕緘默其口,不提屋裡的事,而且還轉移了話題,司徒浩嵐和司徒浩兄弟倆都識趣的不再問。
司徒浩嵐道,「是應該出去看看了。」
「天絕,丫頭,他可告訴了你們怎麼出去?原路怕是出不去了吧?」
「跟我走吧。」
夜天絕說著,便攬著夏傾歌,率先走在了前頭。他們走的很快,沒多久蹤影便尋不見了。
院子裡,又重新恢復了寂靜了。
直到這時,屋子裡的男子才走出來,看著夜天絕等人消失的方向,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來。
許久過後,他的目光才緩緩移向西方。
「人世間的事,有時候真的很奇妙,明明你把人送的那麼遠,可偏偏兜兜轉轉,該回來的還是會回來。若是你知道,多年以後,這世上還會有一個他那樣子優秀的人,你應該會很開心吧?姝淵,你看到了嗎?」
喃喃的說著,男子的眼角,不禁染上一抹清淚。
很淺,卻能灼傷人心。
許是因著雪球淬鍊提升,消耗內力的緣故,也許是之前走了太久,有些疲累的緣故,夏傾歌回去的路上,整個人都顯得蔫蔫的,仿佛體力不濟。最後,夜天絕索性抱著她走。
正如男子所說,不過大半個時辰,他們就按照指示,回到了七月華池的密林外。
這一日的一切,宛若一場夢。
夜天絕緩緩將夏傾歌放下來,這才轉頭看向司徒浩月兄弟倆。
「三哥,司徒,今日的事就我們幾個知曉就夠了,對其他人也就不要再提了。若是有人問起來,不論是不相干的人,還是我們自己人,就統一說:我們無意間闖入了禁地,裡面似乎有個迷魂陣,我們迷了路,在裡面兜兜轉轉走了許久,萬幸的是,我們誤打誤撞又走了出來。」
夜天絕這麼囑咐,自然有他的道理,司徒浩嵐、司徒浩月也不多問。
他們點頭道,「放心吧,我們知道怎麼說,那些不該露的話,我們絕不會露出去半個字。」
「那咱們回去吧。」
「好,」司徒浩月長長是呼了一口氣,「走了這麼久,還真是有些累了,只可惜時間不早了,咱們得回凌霄城了,否則我還真要去七月華池裡好好的泡一泡,解解乏。」
「得了吧,哪有那麼累?別小題大做。」
拍了拍司徒浩月的肩膀,司徒浩嵐笑著說道。
之後,他們便順著花田間的小路,一起往回走。回來的路走起來,總歸比去時更讓人覺得舒心,幾個人說說笑笑的,倒是熱鬧。
只是才沒走多久,他們就遇上了顧書潯、夏長赫兩個人。
遠遠的,顧書潯、夏長赫便瞧見了他們,臉上帶著欣喜,他們迅速奔了過來。
夏長赫更是一個箭步,直接湊到了夏傾歌的身邊。
「姐,姐夫,你們去哪了?」
聽問,夏傾歌淺聲回應,「就在林子裡轉轉,不成想卻迷了路。」
「迷路?林子?」
夏傾歌說的輕描淡寫的,可是,夏長赫聽著她的話,臉色還是忍不住變了變。
緊緊的拽著夏傾歌的胳膊,夏長赫道。
「姐,你和姐夫都沒事吧?我可聽人說了,那林子是七月華池的禁地,進去的人都……」
「不許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