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個相對僻靜七的角落,一群人坐下。
司徒浩月叫了小二,要了酒樓里上好的飯菜。
這麼久了,他們中間總是出現這樣或那樣的狀況,攪得人心亂糟糟的,沒有半點安寧。如今好不容易能夠歇息下,吃些好的,也算放鬆了。
酒樓里的小二辦事麻利,沒多久,就陸續的上菜了。
雲思思看著菜品,不禁勾唇。
「要說這酒樓的菜色還真不錯,精緻中又不失野味,讓人吃了就念念不忘。再加上這酒樓說的書,全是有意思的故事,也難怪會人來人往,人流絡繹不絕。這酒樓老闆真會做生意,看來,他要賺個盆滿缽滿了。」
說完,雲思思又夾了一口菜,塞進了自己的嘴裡。
這味道,真是棒極了。
聽著雲思思的話,上官嫣兒笑道,「想來這凌霄城裡,從來都是不缺銀子的,而在凌霄城內開店的,也未必就是為了銀子。」
「不是為了銀子?」
「感覺不是。」
上官嫣兒四下打量了一下,又結合之前走過的路,看過的景,他緩緩道。
「這酒樓距離凌霄閣不遠,又緊鄰著一夜千年,外加上其他的幾處客棧,可以說位置是極好的。開門喜迎八方客,八方客有八方音,我若是這酒樓的老闆,絕對不會只為了賺銀子。想來,那些消息,才是最值錢的。」
上官嫣兒觀察的細緻入微,說的也在點上。
夜天絕聞言,微微點頭,「說的不錯,確實是打探消息的好地方。」
若是他來開店,也會以此為據點。
司徒浩月輕輕一笑,「凌霄城不許世族駐紮,這裡面的人,多半都是江湖中人。據說,這小酒樓已經有數百年的歷史了,可是從來沒有人知道,這酒樓的幕後老闆是誰,大家見過的,都只是掌柜的。」
「這麼神秘?」
夏傾歌聞言,不禁蹙眉。
這凌霄閣的閣主少有人見,這小酒樓的老闆也沒人見過,這凌霄城裡的人,未免太神秘了點。
聽著夏傾歌的話,司徒浩月微微點頭,他也不瞞著。
「這凌霄城的確是挺神秘的,據傳,在易城之內,有人走黑白兩路,花上萬兩黃金來探凌霄城的底,可是,除了明面上大家所熟知的那些情況之外,其餘的,沒有人探出來半分。」
「有意思。」
夏傾歌低喃,隨即吃了一口菜,鮮嫩美味,唇齒留香,的確是不錯。
伸手叫了小二過來,夏傾歌快速道。
「勞煩將這桌的菜,再重新做兩份,送到一夜千年後院的四樓去,告訴他們交給主子。」
「得嘞,小姐您放心,一定給您做的妥妥的。」
說著,小二便下去了。
「你想的倒是周到,」簡若水低聲開口,「也是,大家這陣子都不輕鬆,如今遇上了美食,是應該讓他們嘗嘗。」
「獨樂了不如眾樂樂,這是應該的。」
「不過,他們不應該叫你小姐,而應該叫你夫人才是。」
一邊說著,簡若水曖昧的眼神,一邊落在夜天絕和夏傾歌的身上,不斷徘徊。
那樣子曖昧之極。
大家看著,都不由得笑了出來。一時間,氣氛倒是歡快。
只是,還沒等他們吃完,就遇上了麻煩事。
不遠處的桌上,一個穿著黑袍的男子,帶著五個手下人,大搖大擺的走了上來。這人的身上,帶著一股子桀驁囂張的氣勢,那洋洋得意的感覺,甚至能從走路的步伐里透露出來。
夏傾歌、司徒浩月等人看著他們到身邊,不禁有些不喜。
好好的一頓飯,就這麼被攪了。
掃興。
隨手將筷子放在桌上,司徒浩月冷著臉開口,「賀蘭延,你這是什麼意思?」
來這人正是賀蘭家的小公子,賀蘭延。
「呦,我還真沒看出來,月公子也在啊。真想不到,你堂堂司徒家風光無限的六公子,已經淪落到要跟一幫無名小卒推杯換盞的地步了。看來,這司徒家可真是要完了。」
一邊說著,賀蘭延一邊嗤笑著掃了桌旁的人一眼。
不得不說,這一桌子人,男的丰神俊朗,女的秀色可餐,真的賞心悅目。只可惜,他心有所屬,這些人他看不上。
冷眼瞅著司徒浩月,賀蘭延冷聲道。
「既然月公子在,就跟我說說,誰是王爺,又誰是王妃?滄傲大陸什麼時候還有了這麼尊貴的人了?外來客?初來乍到,不知道夾起來尾巴做人,反而惹了我的人……簡直找死。」
這話,賀蘭延說的冷傲至極,頗有幾分氣勢。
夏傾歌等人聽著,也心思瞭然。
他們到滄傲大陸之後,唯一惹上的,也就是皇甫寧和皇甫鉞,這賀蘭延如此囂張,聲稱他們惹了他的人……
那這人必是皇甫寧。
皇甫寧也有些姿色,外加上皇甫家的背景,讓同位於六大家族之列的賀蘭家的公子動心,這也不奇怪。
不過,奇怪的是,皇甫寧那麼囂張高傲,可利用人的手段,卻不怎麼高明。
找了這種和她一樣蠢的貨色……
找虐。
夜天絕的想法和夏傾歌如出一轍,他挑眉看了賀蘭延一眼,冷聲道。
「本王要不要夾起來尾巴做人,本王自己說了算,你算什麼東西,也敢置喙本王的事?再者,我得提醒你,賀蘭家好歹是六大家族之一,別把自己弄得,跟皇甫家的奴才似的。皇甫家的小姐固然好看。但是也沒好看到讓你連自己老祖宗的臉都不顧的地步。」
夜天絕這話,像是耳光似的,打在了賀蘭延的臉上。
酒樓里人來人往,他們坐的位置雖然偏僻,可是賀蘭延之前來叫囂,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所以這一幕,被大家看的一清二楚。
在場的人中,不免有鬨笑的。
皇甫鉞是個囂張的,而賀蘭延與他是同一種人。
在場的人里,不免有吃過賀蘭延虧的,只是念著賀蘭家的背景,他們不好去征討什麼。
如今見有人教訓賀蘭延,他們倒是開心。
這感覺很爽。
夜天絕的話,還有大家的反應,都讓賀蘭延臉上火辣辣的,以至於他的火氣,一下子涌了上來。
根本沒經過腦子,他的話就已經吼了出來。
「你就是那什麼狗屁王爺?就是你帶著人,欺負了寧兒?狂妄自大,口無遮攔,你也不瞧瞧這是什麼地方,這裡是滄傲大陸,容不得你擺你那王爺的譜。今日,老子就讓你知道知道,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
厲聲說著,賀蘭延的手,就伸向了夜天絕。
他想拖倒夜天絕拉出去打。
平日裡,賀蘭延沒少這麼教訓人,他的功夫還可以,外加上身後有幫手,他自然是什麼都不懼怕的。
可夜天絕豈是那麼好對付的?
賀蘭延的手還沒碰到夜天絕的衣角,他便已經被夜天絕伸手扯住了衣領,夜天絕微微用力,賀蘭延的臉,便已經磕在了桌子上。巨大的衝擊力,讓盤中的飯菜撒的到處都是,自然也沾染在了賀蘭延的臉上,一時間他面目狼藉。
見狀,酒樓內的鬨笑聲更大了不少。
「你……你竟敢對小爺動手,你找死……來人……上……上,給我打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
賀蘭延叫的聲嘶力竭,只是他手下的人卻沒有動。
倒也不是他們不盡忠,不想幫著賀蘭延,而是在他們想要出手的瞬間,顧書潯和簡若水,以及司徒浩月三個人,就已經出手,將他們全都制住了。
現在,他們就是想動也動不了。
這一切賀蘭延當然也都看在了眼裡,他的心裡帶著恨,但更多的是恐慌。
看來,今日他是栽了。
本以為夜天絕這些外來人,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他帶著這幾個人,足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他們收拾了,給皇甫寧報仇。沒成想,這些人還有些本事,最後反倒是他落了個下風。
賀蘭延很清楚,因為有司徒浩月在的緣故,念著賀蘭家的面子,他們這群人也不敢輕易要了他的命。
只是為了立威,殺雞儆猴,眼前抓著他的這個男人,絕對不會輕易饒了他。
今日他少不了要吃些虧,受些罪。
丟了賀蘭家的臉面是一定的。
不過那倒是無所謂,反正這些年他闖的禍也不少,丟賀蘭家的臉也不是一次了,再多一次也無妨。可是,今日的事兒是皇甫寧叫他來的。一旦他丟了臉,那也就在皇甫寧的面前失了地位。到時候被皇甫寧瞧不起,那他就可能和皇甫寧越走越遠了。
這可怎麼好?
心裡擔憂的厲害,賀蘭延的臉色,忽青忽白,難看的厲害。司徒浩月看著,不禁冷笑。
「賀蘭延,你現在可知道,到底是誰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司徒浩月的話里,滿是嘲諷。
賀蘭延聽著,心裡恨得牙痒痒,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司徒浩月,厲聲吼道。
「司徒浩月,你也少得意,我們同是滄傲大陸的人,可你卻吃裡扒外,幫著一群外來人,欺負我們自己人。先是皇甫家,現在是賀蘭家,下一個是誰?司徒浩月,你要為了這群上不得台面的貨色,與整個滄傲大陸為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