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新生門

  「好,我知道了。」把容洵當親人對待這件事,妘兒說得太多了。

  一聲雞鳴提醒二人,已經很晚了。

  翌日。

  蘇妘醒來的時候,是在蕭陸聲溫暖的懷抱之中。

  他眉目含情的看著緩緩轉醒的少女,神色惺忪,慵懶的小貓兒一樣惹人愛憐。

  「夫君今日休沐?」

  「嗯。」

  難怪昨晚那麼放肆,直至雞鳴時分才饒了她。

  兩人洗漱之後,蕭陸聲讓簡順將早膳端主屋來用,蘇妘忙道:「去餐廳吧,把容大哥叫上。」

  他脫口而出,「你們每天早膳、午膳、晚膳都在一起吃?」

  蘇妘先將清寧,簡順等人打發出去,然後捧著男人的臉,坐在了他懷裡,「夫君又要醋了?」

  「妘兒……」他有些為難,「你知道,你是我的一切。」

  「我當然知道,夫君也是妘兒的一切,容大哥在家裡是客門,不能怠慢了客人。」

  他張了張嘴,忽然有些後悔當初同意讓容洵來太子府的事情了。

  不過,這種情況沒維持幾天,疏影來報告,長空大師這次是真的回了雲佛寺。

  當他將這個消息告訴容洵、蘇妘之後,馬不停蹄的帶著二人直奔雲佛寺。

  路上,三個人坐在一個馬車之中。

  蕭陸聲被容洵渾身的寒氣冷得起了雞皮疙瘩,他懷抱著少女,無視容洵的存在。

  當然,也有宣誓主權的那麼點兒意思。

  容洵則眸光溫和,臉上始終保持著不失禮貌的笑容。

  男人最了解男人。

  雖然,他和蕭陸聲是有友情在的,但他明顯能感覺到,蕭陸聲怕他搶走他懷裡的女人。

  他不會搶的。

  或許是因為容洵的從容,明確的伏低做小姿態,以及蘇妘眉眼裡全是他,即便當著容洵的面,和他還是這樣親密,蕭陸聲打消了一些假想。

  想一想,容洵幫他的可不少。

  他如今遭受反噬,渾身寒冷如冰窖,他只是坐在他身邊都如此寒冷,可想而知,容洵每天都是如何煎熬著。

  妘兒能夠讓他的寒症有所控制,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兩個多時辰後,一行人終於到了雲佛寺。

  剛踏入雲佛寺地界,小和尚先將三人引到了客房,蕭陸聲問道:「長空大師什麼時候才接見孤?」

  有本事的人就是有個性,當今皇太子都得等著。

  小和尚說了個佛號,「阿彌陀佛,師叔祖並未說,只是算準貴客會來。」

  蕭陸聲揮揮手,也沒為難小和尚,讓人走了。

  回頭,他看向準備進隔壁房間的容洵,「長空大師的本事也不小,竟然算準了我等會來。」

  容洵微微一笑,佛門,道門總是有一些相似之處。

  這長空大師——

  的確有兩把刷子。

  入夜之後。

  容洵穿戴整齊,披上狐裘大氅,剛一出門,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小和尚正對著他行禮。

  他朝旁邊的客房看了一眼,然後帶著景文一道跟著那小和尚走了。

  來到後山的小茅屋。

  一身佛衣的老和尚正在打坐,花白的鬍子長而順滑,自然的垂下,他手裡輕輕轉動著佛珠。

  小和尚行了個禮,「師叔祖,貴客帶來了。」

  老和尚『嗯』了一聲,小和尚就看向一旁的景文,「這位施主,請隨小僧在外等候吧。」

  景文看了看自己家主子爺。

  容洵點了點頭,景文才隨著小和尚離開,直到小茅屋的門被關上。

  房間的燭火搖曳著。

  光影錯落著,明明滅滅,容洵似看不清老和尚的臉,只看到他坐在蒲團上,隨意的指了一下身側的蒲團,「施主請坐。」

  容洵回禮,隨即坐下。

  「聽聞長空大師不僅悟佛了得,更是醫術了得,不知道可否為我診治?」容洵開門見山。

  雖然他知道自己遭受反噬,無人可醫。

  但,人總會有說期望,特別是他幾乎喪失了卜卦掐算的本領,於是將希望寄托在了長空大師的身上。

  長空大師微微笑著,那雙眸子乍一看十分柔和,但注視良久之後又覺得炯炯有神,有幾分鋒利。

  「施主行逆天之事,遭反噬無人可醫。」長空大師慢悠悠的說。

  容洵笑笑,「我就知道。」

  早就知道,無人能醫了。

  長空大師微微一想,雙手隨意的放在盤坐著的膝蓋上,淡道:「其實施主已經知道了唯一的緩解方法,但這個方法卻不能為你所用。」

  容洵笑著,「長空大師果然名不虛傳。」

  他只是和妘兒經常在一起相處,就能緩解寒症,若是二人結為夫妻,或許他們二人都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但是,他們不能。

  容洵無奈的嘆息,「只可惜,有緣無分。」

  「明日,大師見了皇太子,還請別說這些事情。」他指的是,蘇妘能解他遭受反噬畏寒的事情。

  長空大師看向他,「紙焉能包的住火?」

  「能瞞一時是一時。」

  他也很無奈,他也有私心,能多和妘兒相處一日算一日,這都是前世的他虔誠求來的。

  他沒有要和蕭陸聲搶。

  他只是想靜靜的守護著她,守護她的幸福。

  正想著,容洵看到長空大師似乎有話要說,是在等他開口問。

  「大師,你想說什麼?」容洵問道。

  「其實還有一法。」

  「是什麼?」

  「天道雖無情,但,應運而生的生機也不能阻止。」

  容洵似恍然大悟。

  妘兒作為本該死去的人,還活著,就已經逆天而行了。

  「還請大師言明。」

  長空大師轉動了手裡的佛珠,緩緩道:「貧僧知道,道門與佛門有所不同,但,萬變不離其中,就好比天陽地為陰,男為陽女為陰,皆是萬般法門。」

  「舍與得,皆是因果。」

  長空大師頓了頓,「你的病症若要緩解,甚至根除,需要新生門。」

  「如何得這新生門。」

  「換言之,就是,不該出生的孩子,來到這世上。」

  「你是說,只要妘兒,亦或者我自己有個孩子?」

  長空大師點了頭。

  容洵道:「我這反噬,除了和她,與誰都不可能有孩子。」

  「所以,只有太子妃懷孕……」

  容洵打斷了長空大師,「太子妃也是身在反噬之中的人,只不過她的症狀輕一些罷了,她也極其難孕。」這一點,他之前和妘兒也討論過,只是他想的是,蕭陸聲天命所歸之時,為妘兒改的命也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