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後來知道楊姨娘去了姜氏那邊,她就知道肯定是楊姨娘給段清音做善後去了。
有這樣的生母,是三妹妹的福氣。
縱然這個生母只是個卑微的妾室,可她愛自己的孩子。
有了楊姨娘插手,她相信姜氏不會無動於衷。
明曦猜得沒錯,姜氏知道後就把段徽柔叫了去,姜家給段徽柔的帖子,姜氏居然不知情。
這可把姜氏氣壞了。
「姑娘,您是沒看到,夫人當場氣得差點暈過去。」茜草十分解恨的說道,當初姜家那麼對姑娘,也不見夫人給姑娘撐腰。
如今姜家瞞著她慫恿二姑娘做事,夫人倒是急上心頭了。
「姜家瞞著姜氏,怎麼把帖子送到段徽柔手裡的?」
「是二姑娘身邊的丫頭,姜家那邊不知許了她什麼好處,她悄悄地帶進來的,還不是一次呢。」茜草搖頭,二姑娘身邊的人真是太不像話了。
這不是背主求榮嗎?
「這個就對了。」明曦笑了笑,若不是有內奸,姜家的帖子照理說要先進伯府的回事處,再送到姜氏手中。
一旦進回事處,明曦這邊若想查就很容易,但是沒經回事處,這件事情就會悄無聲息地瞞住了。
「人怎麼處置的?」明曦看著茜草問道。
正好降香掀帘子進來,捧著一杯茶放在大姑娘身邊,接口說道:「人挨了板子,被攆出了府,聽說是二姑娘給她求情,不然夫人非得把她打個半死發賣了。」
明曦聞言微微出神,打了段徽柔身邊的丫頭,傳到姜家耳中,只怕姜家對姜氏更加不滿。
姜氏是怒氣上頭沒顧上這個,還是心裡清楚依舊這麼做。
這可就代表著兩種對待姜家的態度。
姜家對明曦來說,一直是個不安穩的存在,最好是將姜家跟姜氏斬斷。
但是姜氏出自姜家,又跟娘家關係親近,想要一刀斬斷十分難。
但是姜家現在江河日下,恨不能立刻能讓姜家的男人謀個一官半職重新撐起門面,故而是不會對姜氏鬆手,而且還要借著姜氏更上一步。
這就要看姜氏的態度了,是願意踩著婆家扶持娘家,還是願意跟婆家一條心。
畢竟,段愉段琪都是她的親生子,她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兒子們的前程考慮。
就看娘家與兒子誰更重要了。
明曦知道事情還沒有了結,等段愉跟段琪知道後,這才是重頭戲呢。
明曦懶得搭理姜氏跟姜家,只等著看段愉兄弟的態度。
再說陛下訂了婚期,明曦這裡還要忙著備嫁,哪有時間理會這些瑣事。
她的婚事不見姜氏搭把手,姜家的事情與她更無關係。
二夫人這邊去找三夫人說話。
「我看大嫂真是糊塗了,明曦的婚事,她這是撒手不管了?」二夫人怒道。
「她什麼時候管過明曦?」三夫人面帶嘲諷,「二嫂,母親那裡是什麼意思?明曦的嫁妝本就備得差不多了,其實大嫂搭不搭手都無所謂。」
二夫人就是為這個來的,她嘆口氣,「母親的意思是大嫂好歹也得做個樣子,但是瞧著大嫂的意思,竟是要明曦求著她才肯打理,你看明曦是低頭的人嗎?」
三夫人惱了,「她是做母親的,本來就對不住明曦,如今還要明曦去求她?怎麼好意思?她拉不下臉,難道明曦就得低這個頭?」
「她是擺著長輩的架子,以為明曦非得求她不可。」二夫人也是無奈,這麼好的機會,姜氏只要主動搭把手,幫著明曦備嫁,母女之間的關係也就慢慢緩和了。
可她就是梗著脖子置這口氣。
「蠢貨!」三夫人咬著牙道。
二夫人:……
你倒也不用這麼直白。
「我是擔心一件事情,這才來找你商議。」
「二嫂,你說。」三夫人正色道。
原本二夫人與三夫人之間的關係也沒這麼親密,但是自打給明曦做事後,倒是越來越近了。
不管是府里的事情,還是外面的事情,二人常常坐在一起商量。
「我是怕姜氏在明曦出嫁那日……到時候,明曦總得拜別父母,姜氏若是……」二夫人嘆氣,「得提前壓一壓她才好。」
「這種事情咱們沒辦法做,只能請太夫人或者是大哥出面才成。」
「大哥?我看壓不住她。」
「不然,咱們讓家裡的爺們去見爹,讓爹出面。」
二人對視一眼,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如今二爺三爺都有官職在身,為人處世跟以前大有不同,雖然官職不高,但是精神面目卻不一樣了。
而且二十四司那種地方,跟朝官還有不同,最是能磨礪人。
二夫人與三夫人各自把事情說與了自己的丈夫,二爺三爺兩兄弟聚到一起商議。
仔細想了想,還是不能直接抹了大哥的臉面,還是得先知會他一聲。
結果,二人尋不到他人,幾經打聽才知道大哥在外頭養了人,把二人氣壞了。
明曦是要嫁進王府的人,結果大哥幹這種丟人現眼的事兒,二人直接把人押回來,去了老太爺那裡。
喬婉的事情,沒想到是這樣的方式在伯府鬧開。
姜氏只覺得臉都丟盡了,見了老太爺跟太夫人一言不發,臉色發青。
楊姨娘一個妾室,沒她說話的地兒,在自己院子裡等消息。
明曦等一群小輩身為子女晚輩,更不能摻和長輩屋子裡的事情。
沒想到定遠伯還沒表個態,那喬婉倒是先鬧上門來,嚷著要伯府給她個名分,這下子伯府在京城一下子出名了。
這個關頭,這個時機,明曦深吸口氣。
她沒想到喬婉背後的人,會在這時候讓她現身,原本她估計,應該是要等到伯府到關口的時候,用喬婉來百上加斤,壓垮伯府。
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爆出來,卡在蕭沐宸回京之前,卡在他們成親之前。
這是想要壞了這一樁婚事。
定遠伯身為段明曦的父親,名聲有污,他這個女兒自然受牽連。
事情一下子鬧這麼大,老太爺都差點氣暈過去。
定遠伯此時猶不肯信喬婉是故意害他,還說她就是想要進府為妾,把人抬進來就是。
老太爺氣得抬手將茶盞擲了過去,正中定遠伯額頭,鮮血迸濺而出,很是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