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到最後,趙丞相仍然決定,「為父告老還鄉,才能保全你兄妹和全家人的性命。」
趙嘉輝攔住堅持反對的趙嘉欣說:「如此甚好。欣兒嫁給二皇子,也是變相告訴別人我們選擇了二皇子,太子那邊估計會多想。」
即便再怎麼不願意蘇蔓溪嫁給顧景灝,但是事情關於國家社稷,他們趙家自然不想與顧景裕為虎作倀。
趙嘉欣看著父親無奈的神色,感到不可思議,她以為二皇子不過就是個有點野心的人,想當皇帝聯姻這種手段很常見,但是看父兄的意思,其中可能會有很多陰謀詭計。
她不能接受自己被算計到沒有後路,但如果顧景裕贏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趙嘉欣沒忍住說:「父親,我們就算是跟了二皇子又如何?勤妃母家勢力又不輸給皇后,若不是皇上與皇后鶼鰈情深,又怎會偏袒太子?」
趙丞相反問:「你與你那韓郎也是鶼鰈情深?」
趙嘉欣只覺得臊得慌,更擔心韓秀才此刻是否安然無恙。
「欣兒,你莫要再刺激父親。」
「我沒有。二皇子又不是什麼奸佞,為何人人都反對他?」
趙嘉欣相信顧景裕有能力幫助自己,她也不能做卸磨殺驢的事。
趙嘉輝訓斥:「你還覺得鬧的不夠狠?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趙嘉欣慌張地辯解:「我沒有!我從未想過拖累趙家!」
「從你跟銘康鬧和離,與蘇秀才苟且,又反常和二皇子成親,一步步把父親與趙家逼到這種地步,還覺得不夠?」
趙嘉輝失望地離開,以前覺得妹妹和蘇蔓溪交好,多少能改掉身上的一些嬌小姐的脾氣,現在反而變本加厲。
書房裡只剩下趙嘉欣聽著父母離去的嘆息陷入沉思,有種孤立無援的感覺。
她不過是想救心上人,難道真的是自己太過自私,做錯了選擇?
抱月樓里,認識趙嘉輝的掌柜的給他的酒菜打了折。
趙嘉輝心情很不好,就算被人嘲笑在小舅子手底下做事,他也覺得沒什麼。
可如今,趙嘉欣做出了這些事,全家人都要給她墊後,著實讓他感到無力。
顧景裕的手段遠不止趙嘉欣看到的這些,否則顧景灝也不會三番五次被人陷害。
趙嘉輝明白,顧景裕講究弱肉強食,為了皇位可以犧牲所有,包括整個趙家,更別說是被他們一家子寵壞的趙嘉欣。
趙嘉輝對妹妹當真是無奈,又有些生氣。
結帳時,趙嘉輝看見了精神很好的蘇蔓溪,笑了下:「蔓溪,你來了。」
蘇蔓溪察覺到他不是很開心,說:「你喝醉了,不如在包間休息下?」
她也是剛好來這裡看到了趙嘉輝,想著他最近應該在為趙嘉欣的事情善後,如同她也在想辦法寬慰蘇銘康。
趙嘉輝想著自己這段時間壓制的感情,眼神痛苦地看向她,「蔓溪,我是真的傾慕於你。」
蘇蔓溪嚇了一跳,「之前不是說清楚了嗎?我對你只是哥哥的感情。」
喝醉了的趙嘉輝聽不到這些話,想靠近蘇蔓溪,人已經逃離了房間。
風把他的酒勁吹散了點,早知道結果是這樣,他還是想試試,沒想到直接把人給嚇跑了。
顧景灝上樓看到蘇蔓溪跑出來,看見趙嘉輝一臉失望的表情,猜想對方應該還沒有死心,不曾想過要去揭穿。
趙嘉輝看見顧景灝,連忙行了禮,「見過太子殿下。」
顧景灝微笑:「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不必多禮。」
他那天也算是被蘇蔓溪拒絕了,有些明白趙嘉輝現在的心情。
趙嘉輝還是說:「禮不可廢。下官就不耽誤太子就餐,告辭。」
顧景灝讓一鳴扶了把趙嘉輝,徑直去了蘇蔓溪的包間。
鶯兒放下茶點,「姑娘何事這麼驚慌?」
蘇蔓溪想到趙嘉輝醉醺醺的樣子,猛搖頭,「沒什麼,蘇玉在繡莊學的如何?」
「還是那副樣子,掌柜的讓她做事總是不認真,不開心就拿姑娘你做藉口。」
鶯兒對這個遠房的姑娘不怎麼看好,整天纏著蘇蔓溪也就算了,說要學做生意,又不好好學。
蘇蔓溪吃了點東西,說:「先讓她這樣。等她父母過來了,一切也就結束了。」
她不是不知道蘇玉的小東西,只是沒想到對方到現在也沒有改。
顧景灝的走了進來,「蔓溪可是吃好了?」
蘇蔓溪起身,「吃好了,太子殿下可要嘗嘗!」
「不,我來是送你回家。」
顧景灝想著自己之前太著急,才讓蘇蔓溪多了防備。
蘇蔓溪想了會,也不好拒絕,說:「那就麻煩太子了。」
顧景灝扶著她下樓,「你我就是快要成為夫妻的人,不必這麼謙讓。」
顧景灝又說:「此次,送你回家也是為了說我們的婚事,老二和趙家嫡女就要成親,我這個做哥哥的也不能落後。」
若是晚了一步,蘇蔓溪會改變主意,也會讓顧景裕更加得意。
重要的是不能讓趙嘉輝以為還有機會接近蘇蔓溪,否則他可能會後悔死。
蘇蔓溪並不意外那二人成親的事情,「一切都聽太子殿下的安排。」
他們之間本來就是一樁生意,想必顧景裕和趙嘉欣也是同樣的處境,只是自己為了蘇家,趙嘉欣為了某人。
顧景灝說:「那就定在下個月,好讓我們兩家人高高興興。」
皇后為了他和蘇蔓溪的婚事已經得罪了不少人,然而蘇蔓溪現在對他沒什麼感情,只能先成親再培養。
蘇蔓溪只說了「好」字,沒多說什麼。
顧景灝感覺到她的不在意,說:「銘康現在如何?」
汪大人說蘇銘康每天按時在戶部報導,甚至超乎尋常完成了大部分的公務,他擔心人會熬不住。
「挺好的,就是話比以前少了,也不怎麼愛笑,一心撲在戶部那。」
蘇蔓溪有些發愁,以後把蘇家交給蘇銘康,他真的願意接受嗎?
顧景灝笑了笑:「他這個年紀以公事為重是好事,但也要注意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