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399章 與連王有何事

  數月前,傅思瀅與本家一同前去平城祭祖,白傾羽正是平城人士,於是傅思瀅與雙親都借住在平城。

  正是在借住白家時,同樣祭祖過的白傾羽在有幾分醉意時,有向傅思瀅簡單吐露過他自己的身世。

  白傾羽不是白老爺和白夫人的親生子,而是白夫人用二兩銀子從白傾羽的母親手中買下的。

  眼下,傅思瀅忽而提及一位尋找失散長子的曹夫人,暗指什麼,不言而喻。

  見白傾羽神情驚愣,傅思瀅又補充道:「曹夫人的幼子,是個約有十二三的小公子,這位小公子從未見過他哥哥,所以曹夫人與長子失散的年歲最少也有十二三年了。」

  這個訊息十分重要,當即,白傾羽神情大震,怔怔看向傅思瀅,執筆的手由僵變抖。

  白傾羽被母親賣給白夫人時,只有七歲,如今白傾羽年齡已二十有一,與母親失散十四年多。算時間,竟是能夠吻合的。

  然而,震驚片刻,他緩緩放下手中筆,啞聲喃喃道:「可是我母親並不姓曹,她姓姜。」

  這一點傅思瀅並不在意,她皺緊眉頭:「婦道人家出門在外,隱瞞姓氏是應該的。據我觀察,這位曹夫人的身份很特殊,我有心幫她尋子,但問了她幾次,她都不願意告知我其長子的更多訊息。另外,你可知我為何猜她身份不凡?」

  「為何?」

  「有一次我們同桌而食,在開動前,曹夫人的侍候婆子竟然要用銀針試毒,」傅思瀅笑,「多謹慎吶。這麼謹慎的人家,出門在外更改名諱是理所應當的,所以你不要在意姓氏不同。」

  白傾羽垂首,半晌,他問:「這位曹夫人是何相貌?若是……若是方便,你可予我細說,我執筆畫下來。」

  聞言,傅思瀅立刻雙眼一亮:「這是個好法子。曹夫人體態雍容、相貌姣好,端莊又優雅,那位小公子由我們稱呼為曹二,也是個唇紅齒白的俊俏少年郎,想必長大之後一定和你一樣儀表堂堂、氣度不凡!」

  突然的誇讚令白傾羽稍有失神,須臾,垂眸淺笑,笑得溫雅。

  見他笑,傅思瀅也跟著一起笑:「單從相貌上看,我覺得是很有可能的!你知道嗎,最初我只是隱隱察覺曹夫人的面容有些奇異的眼熟,但一直想不到為什麼眼熟,直到上次我的師兄袁悉與你初次見面,是他提醒了我!」

  「哦?是那位袁小居士?」白傾羽的眼中閃出一點光亮,真切極了。

  「是!」傅思瀅點頭,感慨,「袁師兄的眼力果然比我強,他初次見你,就發現了你與曹夫人的相似,還拐著彎地問我你家中雙親的情況。我顧念這是你的秘密,便沒有將實情告知於他。」

  「多謝。」傅思瀅的體貼細心很令白傾羽感激。

  不僅失散的年份吻合,二人的容貌也能被旁人覺察出相似,此事看來……真的有門。

  這麼多年了,竟會突然得知疑似母親的消息,白傾羽難掩激動感慨之色。想了想,說:「畫像耗費時候,今日怕是不行,明日吧,不知你明日可有空閒?」

  「當然有空閒,現在天大的事兒也比不上幫你畫像!」傅思瀅答應得很痛快,「明日你到我家裡去吧,沒人打擾,我再予你細說與曹夫人的幾次相處。」

  「好!」

  白傾羽重重點頭,露齒而笑,滿面期待動容。傅思瀅從未見過他笑得如此開懷,如孩童一般天真無邪,不染半分凡間俗氣。

  一時間,她也對明日他看到成像後的反應期待不已。

  真希望是個好的故事結尾。

  緩緩心神過,白傾羽再次執筆將計劃羅列寫完,而後鄭重地交給傅思瀅:「那我明日再冒昧登門。」

  「好。」

  而後二人在沁梅苑外分別,告了辭,傅思瀅剛轉身行走兩步,忽又被白傾羽喚住身形。

  「傅思瀅。」

  她回頭:「嗯?」

  白傾羽目光定定看著她,神色坦然又複雜:「真的,多謝。」

  傅思瀅攥緊手,對他粲然而笑,神情動人:「希望我有真的幫到你。」

  回去順安宮的路上,傅思瀅好心情地腳步雀躍。因為父親同樣是養子,而且也是前不久才得知與身世有關的消息,所以她很能體諒白傾羽的激動欣悅之情。

  一個人誕生於世間,竟不知生我者是誰,豈不是太可憐了?血親血親,有血無親,那得是什麼樣的聖人才能做到不記掛?

  唉,轉念一想,如果曹夫人真的是白傾羽的生母,那和白傾羽相比,她爹也太可憐了。白傾羽好歹是被生母心心念念地尋找著,而她爹呢?

  天吶,奚家?晉國奚家?

  那都是一窩什麼壞東西啊,也能和她爹是血親,和她是血親?

  她真的不接受!

  回到順安宮又陪同太后說了一會兒話,傅思瀅才與母親跟隨芸芷前去她所居住的芸香宮。

  芸香宮依然只有芸芷一位主子居住,侍候的宮人除了從府裡帶入宮的悅心和雲見兩個丫頭以外,還有兩個宮女和兩個太監。

  上次入宮時,傅思瀅留給芸芷一些銀兩讓她打點宮中人脈,這次來到芸香宮,看到這些宮人恭敬規矩的表現,她就知道芸芷的馭人之術用得還不錯。

  李氏拉住小女兒說私密話:「最近皇上留宿在你這裡的次數如何?」

  「尚可。」

  「呵呵,」李氏很滿意地笑,「尚可就好,尚可就好!」

  芸芷頓時臉蛋通紅。

  坐在一旁靜靜聽著的傅思瀅轉轉眼珠子,提醒道:「你若是尚可,後宮之中便必定有人不可。你呀,平日裡更要謹言慎行,少說話。如果少說話還會遇到委屈,那就忍一次威一次,不讓人盯上你,也不能讓人怵了你。這其中的度,需要你自個兒摸索才行。」

  芸芷乖巧點頭:「我知道的。」

  李氏沒好笑地打量傅思瀅:「瞧你說得頭頭是道,怎麼,她不知道,你就知道?你又是從哪裡知道的?」

  傅思瀅一挑眉,淡淡一笑:「我自然是從夢裡知道的。」

  「混丫頭。」

  母女倆笑著時,芸芷說:「娘親和長姐放心,宮裡沒人敢欺負我的。其實宮裡大都是和善單純的姐妹,尤其是梅妃姐姐和文妃姐姐,她們都很護著我,平日裡對我諸多照顧。」

  「哦?」

  頓時,傅思瀅眉梢微抖,不動聲色地問:「梅妃和文妃,你們的關係很好嗎?」

  芸芷撓撓鼻尖:「我倒不敢厚臉皮說跟兩位姐姐關係好,只自己覺得相處起來融洽親昵,與在宮外和親密的姐妹們相處時一樣,沒有冷漠與隔閡。」

  說罷,芸芷靠在李氏的肩頭:「也抵消了我不少的思家之情。」

  見芸芷一臉純真無邪之態,傅思瀅忍不住冷下臉,垂眸,緊抿唇瓣。

  她不想傷害芸芷的天真,也不想惡意揣測梅妃和文妃的為人,但她……

  怕。

  真的怕。

  怕極了。

  她祈求上天不要讓芸芷的身邊出現衛蘭靈那樣的人!

  可後宮女子無數,芸芷得是多大的福氣才能盡遇善人?

  心頭頓時壓下一塊巨石,壓得傅思瀅喘不過氣來。

  相比於傅思瀅的擔憂,李氏竟單純天真得與芸芷相比也差不了多少。聽到芸芷說受到梅妃文妃頗多照顧,李氏便叮囑芸芷要懂得感謝、懂得回報。

  芸芷聽得連連點頭:「嗯,嗯!娘,您放心,我又不是那種白眼狼,自然知道感恩。平日裡受到皇上賞賜的什麼好吃好喝的,我都有記得給兩位姐姐分享。」

  「那就好,那就好。」李氏笑呵呵的,很欣慰小女兒懂事,也替小女兒開心在宮中能遇到貴人。

  傅思瀅坐在一旁,斜眼看著母親和妹妹人無遠慮的輕鬆模樣,愁得胸口憋氣,一時心煩氣躁。

  「對了,芷兒,娘給你帶了許多過冬的棉物件,你看看試試。」

  李氏拉芸芷入內殿去看帶入宮的東西,傅思瀅坐在外殿,一下一下輕敲桌子,很心不在焉。

  忽而,喚道:「雲見。」

  「奴婢在,大小姐有何吩咐?」

  「芸芷宮裡的這四個宮人都是什麼來歷,打探了嗎?」

  「打探過了,」雲見連連點頭,「都是董公公親自在宮婢所和內十二監挑的人,之前沒有專屬侍候過主子,身上很乾淨。」

  「嗯……」

  傅思瀅頷首,想了想,再問:「梅妃娘娘和文妃娘娘對芸芷都很和善嗎?兩位娘娘是什麼性情?」

  「梅妃娘娘溫柔親和,總是笑眯眯的,對宮人也很和善,在宮中極有聲望。文妃娘娘的性子冷一些,有種曲高和寡的感覺,不過也從未聽說過文妃娘娘嚴懲宮人,大家都說文妃娘娘是個好人。」

  「哦,還真是性格迥異的兩個人呢。」

  性格迥異的兩個人,都對芸芷很照顧。

  難道她的妹妹是塊香餑餑?

  梅妃對誰都和善,所以這芸芷也和善,這不稀奇。文妃對誰都冷淡,為什麼對芸芷和善?

  對於傅思瀅的疑問,雲見笑著回道:「文妃娘娘家中有一個妹妹,似乎性子和二小姐很相像,所以文妃娘娘就對二小姐愛屋及烏。」

  對此,傅思瀅唯有點頭:「也好。」

  她只是遠遠見過梅妃和文妃,從別人口中聽來一星半點也無用,根本不了解,無法判斷。更何況,憑她的眼力,呵呵……

  嘆氣,叮囑雲見:「雲見,入了宮,你和悅心就是芸芷身邊最親近的人。她性子傻,容易被人哄騙,但是旁觀者清。你和悅心一定要睜大眼睛去看芸芷身邊的每一個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要輕易相信宮裡的人,哪怕對方看起來多麼值得信任。」

  看出大小姐的鄭重其事,雲見和悅心互看一眼,雙雙用力點頭:「是,奴婢們一定會為二小姐看清楚身邊的人!」

  傅思瀅拍拍兩個丫頭的手,再無別的言語好交待。

  畢竟這種事情,她沒有資格去教導別人。

  希望日後一切順利。

  ……

  「叮鈴鈴鈴鈴……」

  夜裡,傅思瀅睡得好好的,忽然被床頭晃動而響的鈴鐺喚醒。

  睜開眼看看,揉揉眼睛,起身下床點燃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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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舉著蠟燭悄摸摸地打開房門,「嗖」地一下,一道黑影從外面閃進來,快得像一道鬼影,帶進來的冷風激傅思瀅睡意全無。

  「大小姐,抱歉打擾您睡覺了。」鑽進屋子,潤伊神情嚴肅。

  傅思瀅搖頭,狐疑問:「天好像都快亮了,有什麼事兒不能起來再說?你……你是剛從衛蘭靈那兒回來的?是她鬧什麼事兒了?」

  「依屬下看她是鬧鬼事了!」

  「什麼意思?」傅思瀅眉頭皺起。

  主僕二人在長桌兩旁坐下,看到潤伊倒一杯水要喝,傅思瀅剛想阻止說水是涼的,嘴巴還沒張,潤伊就一飲而盡。喝完,夠爽似的,再倒一杯。

  「你慢點喝,不嫌涼吶?」

  潤伊擺手,喘口氣:「主子,衛蘭靈有可能真的要翻身了。」

  倏地,傅思瀅臉色一沉。

  「清伊告訴我,昨天白日裡,衛蘭靈讓她尋來筆和紙,背著她偷偷寫下了一封信。這封信一直被衛蘭靈掩在懷裡,清伊沒有找到機會過目。將入夜時,夏素昔派來的侍女給衛蘭靈送傷藥,衛蘭靈將這封信交給了夏素昔的侍女。」

  在傅思瀅凝重的目光中,潤伊語氣加重:「然後昨天晚上,連王就和夏素昔親自深夜前去衛侯府門外看望衛蘭靈,並且命人將清伊趕到遠處,與衛蘭靈密談足有一個時辰!」

  越聽,傅思瀅的臉色越不好。

  衛蘭靈和連王能有什麼牽扯?什麼事情能密談一個時辰?

  「屬下昨晚前去時,正好是連王在與衛蘭靈密談,所以我和姐姐一樣沒有聽到他們在談什麼,」潤伊很慚愧,「但屬下有聽到連王在登上馬車即將臨去時,給了衛蘭靈承諾,說什麼……只要事情是真的,他便保證救衛蘭靈脫離苦海!」

  「連王離去後,衛蘭靈興奮激動得等天快亮才將將睡下,清伊終於尋到機會與我見面,告訴我,衛蘭靈什麼也沒有對她說,只說等事成之後再告訴她。」

  潤伊一口氣說完,傅思瀅則驚疑交加,怔怔坐在椅中,心中不斷生出猜測。

  衛蘭靈和連王?夏素昔牽的線?

  這能有什麼事兒?

  衛蘭靈想勾引連王?夏素昔又不傻,怎麼可能會答應。

  「只要事情是真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事情是真是假,還是和連王有關。

  「主子,」見傅思瀅半晌沒反應,潤伊輕聲喚一句,「您能猜到是什麼事情嗎?」

  傅思瀅搖頭,一頭霧水:「我猜不到。」

  「此事衛蘭靈連清伊都不告訴,可見此事是很隱秘的,衛蘭靈拿此事當救命稻草。依屬下看,您也別絞盡腦汁地猜了,因為不出兩日,必有真相!」

  聞言,傅思瀅緩緩點頭:「嗯……」

  寒冬將至,衛蘭靈不可能在天寒地凍里抗活。而且看連王的迅速反應和對衛蘭靈的承諾,可見是很看重衛蘭靈所言之事的。

  連王去驗證了,一定很快會有結果。

  打發熬了大半夜的潤伊去休息,傅思瀅再次躺上床,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連王對衛蘭靈做出了救其脫離苦海的承諾?

  脫離苦海?呵,什麼才算是脫離苦海?難道連王還要幫衛蘭靈翻案,恢復名譽嗎?

  傅思瀅心知,其實只要連王幫衛蘭靈免去每日掃街示眾之刑、免去像狗一樣被栓在衛侯府門前的羞辱,就已經是救衛蘭靈脫離苦海了。

  這個賤人真是能抗呀,果然是臉皮足夠厚,苟延殘喘、苟且偷生……捲土重來。

  好呀,好,就讓她看看,衛蘭靈這個賤人能不能捲土重來!

  ……

  傅宰相今日休沐,難得清閒,想起自己女兒練武練習好久了,便想看看女兒的練武成效。

  而正巧因為潤伊帶回來的消息,傅思瀅少睡了幾個時辰,所以很無精打采又心煩氣躁,就在傅宰相面前表現得很糟糕。

  「你看看你這馬步扎的。這叫扎馬步?」傅宰相沒好氣,「這叫放屁!」

  「嗯?!」

  傅思瀅一個醍醐灌頂,驚愕地看向父親,不敢相信父親竟會當眾說出如此粗話,而且還是在教訓她!

  她一個大姑娘家家的,說她放屁?她還要不要臉面了!

  然而,李氏、馮管家還有其他下人都在呢,再無第二人和傅思瀅一樣震驚。

  傅宰相看傅思瀅瞪眼,更來氣了,怒道:「你看什麼看?爹說你放棄說錯啦?哪怕爹不習武,爹也能看出你這自暴自棄的樣子!你的確需要請一個嚴厲的教習!」

  哦,是放棄啊……不是放屁。

  聽清楚後,傅思瀅繼續萎靡。

  哎,又煩又困的,還要扎馬步,還要聽爹在她耳邊叨叨叨叨。

  好煩呦。

  「老爺,芝玉公子來訪。」

  還要叨叨傅思瀅兩句的傅宰相立刻住嘴,驚訝:「白傾羽,他怎麼來了?」

  「哦,」傅思瀅回神,「爹,是我讓他來的。昨天入宮時,皇上讓我二人私下多找時間商議招募的規劃,務必保證到時候不出岔子。」

  「你這丫頭,不早說。」

  傅宰相先看看自己,覺得衣冠端正,沒問題,再看向女兒,繼續嫌棄:「快去換身端莊一些的衣裳,洗梳洗打扮一下,精神點。你自己請的客人,你得有點好模樣!」

  「唉,」傅思瀅懶洋洋地收起敷衍的馬步,「天生麗質難自棄,我不打扮也很美。」

  傅宰相:……

  前面那個小姑娘是誰家的丫頭,如此厚顏無恥???

  等傅思瀅回屋略加梳妝打扮,恢復平日精神後,白傾羽已經和傅宰相坐在前堂中,商談國事談得興起。

  傅思瀅邁步進入堂中,對上白傾羽的目光,點點頭,沒有打斷父親和他的交談。

  她坐在一旁椅中,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

  傅宰相語氣憂愁:「這個案子拖了很久,湖州當地的官員都是廢物,一點線索也查不出來。」

  白傾羽隱晦地看傅思瀅一眼,然後略微壓低聲音說:「皇上之前已經將監察御史何長易派去,想來該有進展送至皇城了。」

  傅宰相則不以為然地搖頭:「湖州當地的官員一點線索也沒有查出來,足以說明此事有官員的黑手作祟。何長易初出茅廬,又是前往外地,即使他能搜尋到線索,也定然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或者壓根都是假的。唉,不抱希望啊。」

  聞言,白傾羽憂思重重的同時,生出了怒意:「真沒想到湖州的官場竟然黑暗荒唐至此,連庫銀都敢做手腳,實在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相爺,此案若不查個水落石出,恐有大患,會引惡風盛行啊。」

  「這也是本相所擔憂的。」

  二人雙雙嘆氣。

  都是心有正義之人,看起來跟爺倆兒似的,愁到一起。

  傅思瀅斜眼瞥著,冷不丁發問:「皇上為什麼會派何長易去,何長易有什麼本事?」

  傅宰相瞧女兒一眼:「皇上認為何長易有查案的本事,並且考慮到何長易是新官、小官,湖州當地的官員會輕視疏忽他,這才派何長易前去一試。」

  「郎俊松比何長易更有本事,也比何長易更新官、更小官,皇上憑什麼不考慮郎俊松?如果郎俊松去,說不定這會兒都破案了。」傅思瀅語氣中帶著譏諷。

  對此,傅宰相只道:「你的看法自然和皇上的看法不一樣。」

  「哼。」傅思瀅翻白眼。

  抿抿唇,前移兩個座,湊到父親和白傾羽身邊:「爹,我是真的看好郎俊松,您就求皇上給他一個出頭的機會嘛!人……為什麼要放著人才不用,偏偏用蠢材?什麼世道?」

  「別胡說。」

  傅思瀅轉轉眼珠子,又道:「您說,北夏人來了,要是有哪個多嘴的告訴他們,咱們大昌有一樁庫銀失竊案久久未破,疑似官官相護,到時候咱們丟不丟人?」

  「呃,這!」

  傅宰相立刻與白傾羽對視一眼,二人齊齊驚住。

  糟糕,忘記這茬了。那的確很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