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大小姐對自己的關懷,孫丹心中一暖,面色凝重的神色也緩和許多。但終究是看了彩果和易思一眼,然後輕輕「嗯」了一聲後,便沒再說什麼。
看樣子是有什麼事兒不方便在彩果和易思面前說,傅思瀅更好奇孫丹要說的是什麼事兒了。
回到房中,自然而然地將彩果和易思各自打發了去做事。等人一走,孫丹這才壓低聲音急急道:「主子,夏素昔找上衛蘭靈了!」
傅思瀅本還有點心不在焉呢,一聽這話,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神色驚厲:「什麼?夏素昔?!」
孫丹重重點頭:「因為您的計劃安排,屬下昨晚又去寒衣巷的巷口等待見清伊和潤伊商議。結果,清伊倒是見到了,清伊卻遲遲等不見影兒。潤伊有些擔心,讓屬下趕快去衛侯府外看看。屬下去了衛侯府後,看到清伊和衛蘭靈前方停著一輛馬車,有兩道黑影正在與她們告辭登上馬車。」
傅思瀅的眉頭深深皺起:「是夏素昔?」
「正是!因為夏素昔主動來尋,衛蘭靈興奮難安,直到後半夜才終於有睡意,讓清伊得以抽身。屬下與她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夏素昔來尋衛蘭靈,願意給衛蘭靈治病救命,還給衛蘭靈銀子。」
前不久,傅思瀅和夏素昔在成衣鋪中發生口角,當時,夏素昔倍受傅思瀅的嘲諷與羞辱,卻無力回擊,只能惱恨交加地離去。沒想到啊,人當時是走了,怨恨則越釀越濃。
眼眸低垂,面色淡淡卻帶著一抹陰霾地坐在椅子上,傅思瀅勾唇一笑,聲調冰冷:「呵。」
這是怎麼,夏素昔是開始想法子聯合她的所有敵人,打算一起對付她嗎?
還願意給衛蘭靈治病救命,給衛蘭靈銀子?夏素昔自己在連王府中的地位就有那麼穩固?
一群爛魚臭蝦,湊在一起就是蝦兵蟹將,還想在背後給她鬧事!
「我看,夏素昔這是在連王府中過得太好了。」傅思瀅勾勾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
孫丹不知夏素昔是不是日子過得太好,又道:「因為夏素昔的出手,清伊現在的處境很猶豫。您打算將她和潤伊都收回來,奈何遇上夏素昔幫助衛蘭靈,如果清伊在這個時候走,便相當於前功盡棄。所以清伊很是踟躕,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回來。」
聞言,傅思瀅也眉頭一皺,顯出凝重之色。
想了好一會兒,她語氣沉沉地說:「算不得是前功盡棄。她吃了太多苦,回來吧。如果夏素昔真的幫助衛蘭靈翻身,早晚衛蘭靈的身旁還要再添新丫頭,大不了我重新安插眼線。」
顯然,重新安插的眼線是不可能輕易得到衛蘭靈重視的。
清伊與衛蘭靈度過了衛蘭靈人生中最黑暗最艱難的時刻,清伊的不離不棄和忠誠堅韌會在衛蘭靈的心頭劃下重重的痕跡。
新安插的丫頭,想要得到衛蘭靈對清伊一般的信任,機會何等難得。而清伊一旦離去,回到傅思瀅的身旁,由於是傅思瀅,衛蘭靈對清伊的信任會遭受重創。的確是前功盡棄。
傅思瀅不是不可惜清伊與衛蘭靈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深深信任,可傅思瀅更心疼清伊還要繼續留在衛蘭靈的身旁受苦。
孫丹知道大小姐的心思,雖然不是很贊同大小姐的決定,可更因為這個決定而感到心安,也替清伊高興。
沒有跟錯主子,便是如此。
孫丹問:「您確定嗎?一旦清伊和潤伊都回來,在您另外安插眼線之前,您對衛蘭靈一家三人將全無監視。」
傅思瀅神情嚴肅地握緊雙手,點頭:「我確定,叫她們都回來吧。憑衛蘭靈如今的處境,就算是有夏素昔暗中幫襯,翻了天也鬧不出花樣來。呵,衛蘭靈和夏素昔聯手?還真惹我發笑。她們先各自過好自己的日子再說吧!」
當夜,孫丹再次夜行,將大小姐的決定轉告給清伊和潤伊,潤伊開心地在巷口轉圈圈,小聲笑道:「我就知道大小姐不會那麼狠心的。姐姐,咱們能一起回去,再也不受用這些窩囊罪!」
明明是關於清伊的事情,清伊卻沒有很明顯的開心,而是淺皺眉頭,對孫丹說:「是大小姐經過深思熟慮之後的決定嗎?」
「是,」孫丹點頭,「大小姐想了一會兒才說的。」
清伊抿唇:「那是不是意味著……大小姐其實還是想讓我繼續留在衛蘭靈身邊的?」
「嗯?」孫丹皺眉。
「大小姐沒有立刻發話讓我回去,而是想了一會兒,說明大小姐也清楚這其中的利弊。我很感念大小姐寧願拋棄優勢也要讓我回去的恩情,但於我自己而言,我並不願意前功盡棄。」
清伊說得很真摯,孫丹和潤伊不由得沉默下來。
「作為下屬,就要為主子鞠躬盡瘁、全力行事,就算是大小姐捨得前功盡棄,我也不能捨得!」清伊頗不甘心地握拳,「我陪在衛蘭靈身邊,吃了那麼多的苦頭,我怎麼能允許我所有的付出盡付東流?我不想。」
潤伊啞著聲音,遲遲開口:「姐姐,那你……你是想繼續留下?怎麼可以!整天吃不飽穿不暖的,風餐露宿,不僅要遭人唾罵指點,還要被衛蘭靈一家使喚跑腿,你、你怎麼能忍受得了這種日子嘛!」
清伊轉身,抓住潤伊的手:「潤伊,你可以回去,我沒有強求你留下,何況我也不願意你受這種苦頭。你回去,我留下,這是最好的辦法,不是嗎?」
「姐姐!」潤伊急得皺眉斂目,「我走了,你一個人留下?那你要受的苦便是雙倍!」
「不,不會的,」清伊搖頭,「我是跟在衛蘭靈身邊的,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同時面臨她們三個人的刁難。而且……」
清伊的口吻變得輕快,露出一絲冷笑:「受王老嫗鉗制的處境很快就會改變的。到時候,我會不會受苦,還真不一定。」
姐妹倆個商量許久,孫丹則沒有給出決定的建議。
等到天快亮,清伊必須要趕回衛侯府去時,孫丹得到堅定的選擇:「孫丹,你回去告訴大小姐,潤伊回去,我選擇留下。」
孫丹定定與清伊對視片刻,後嗓音有些干啞地點頭回應:「好。」
翌日,當傅思瀅得到孫丹帶回的消息後,隨即陷入久久的沉默。
晴音能感受到主子心中的感動和愧疚,安慰地撫摸主子的後背:「主子不必愧疚,奴婢們為主子盡心行事,本就是理所應當。」
傅思瀅扭頭看向晴音,嘆口氣,將晴音攬入懷中。
「再理所應當,也總會有一個限度,」她聲音發啞,有些乾澀,「一旦超過這個限度,便是不對等的付出。我給予清伊的,遠遠大於清伊給予我的忠誠。我終究是自私自利的,寧願清伊受苦,也想讓她幫我行事。」
「您千萬不要這樣想,您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大包大攬,」晴音心疼地抱住大小姐,彎彎嘴角,語氣輕快:「好在潤伊姐姐能回來,到時候讓潤伊親自去時時照顧清伊,清伊一定更能好過許多的。」
提到潤伊能回來,傅思瀅才打起精神。
對,還有潤伊。好在潤伊能回來。
清伊也是希望潤伊能過得舒心的,她會好生補償潤伊,連同潤伊的那一份一起補償。
想到這裡,傅思瀅終於能心安一點,急忙忙吩咐:「趕快給潤伊單獨收拾出一間房屋,人快要回來了!」
「好嘞!」
……
這日,衛蘭靈藉口小李氏快要死了,懇求衛侯爺容她回家看望娘親,見娘親的最後一面。
「衛侯爺,求您!您也知道我娘被府尹大人下令打成重傷,家中沒錢給我娘看病養傷,她苟延殘喘地活著,著實艱難。求您讓我看望母親吧!」
衛侯自然不會同意。對衛蘭靈恨得巴不得衛蘭靈立刻去死,百般折磨都不為過,又怎麼會好心大度地允許衛蘭靈回家看望母親。
然而,有杜娘子的開口求情。
「再狠毒的人也該有孝心。你懲罰歸懲罰,她母親又無罪,容她回家看望母親總是可以的。」
未料到杜娘子會幫衛蘭靈說話,鐵石心腸的衛侯眉頭一皺,狐疑看向杜娘子:「你竟然會幫這種毒婦說話?」
外人聽不出這話的深意,杜娘子則知道衛侯的意有所指。頓時,杜娘子臉色一暗,也對為衛蘭靈求情感到不舒服起來。
……這世上的毒婦,都是害人不淺的妖魔!
好在,還有小四季和冬兒姑娘在旁幫襯。
「杜姐姐就是菩薩心腸。侯爺,您就讓這毒婦去看她娘吧。送走了她娘,她就能認命恕罪了。」
冬兒點頭:「又不是什麼大事。」
身旁的三個女人都這樣說,衛侯只能不情不願地點頭,允了衛蘭靈回家探母。
衛蘭靈大喜,連連叩首:「多謝侯爺,多謝杜夫人!」
聽到被衛蘭靈稱呼為「杜夫人」感謝,杜娘子面色緊了緊,沒再說什麼。倒是衛侯厭惡嫌惡的神色有所緩解。
杜娘子之所以會幫衛蘭靈開口求情,完全是因為這幾日清伊買了小物件討好了杜娘子,再加上衛蘭靈和清伊都哭得是淚一把鼻涕一把的,極為可憐。
夏素昔之前來見衛蘭靈,臨走時給衛蘭靈留下了幾塊碎銀子,所以清伊才有錢拿來行事。衛蘭靈也是精明,看出衛侯府如今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心軟的杜娘子漸漸得到衛侯的看重。
那日杜娘子和徐氏打架,雖然並不知道結果如何,可是單憑杜娘子還能出現,徐氏則沒見人影,就能判斷出杜娘子為勝。
看出眼下衛侯府中自己唯一能討好的人是杜娘子,衛蘭靈自然要明里暗裡的給杜娘子臉面。更何況,她完全將小四季和冬兒兩個妙齡女子看作是賤人,怎麼可能會對這兩個人表達謝意?
眼看衛侯帶著人歸府,府門關閉,衛蘭靈急忙讓看守她衛侯府奴僕給她鬆開栓死的鐵鏈。
盯著奴僕解開鎖鏈,衛蘭靈惱恨地將鐵鏈甩得嘩啦作響。早晚有一天,她要將這鐵鏈煉化成泥水!
回到寒衣巷,衛蘭靈被清伊攙扶著敲響自家屋舍的房門。
見到是衛蘭靈和清伊回來,王老嫗十分驚愕:「你怎麼回來了?」
衛蘭靈壓抑著心中怒火,擺出一副虛弱可憐的模樣:「我向衛侯爺求了情,回家來看娘。」
王老嫗眼神一掃,掃到衛蘭靈身後的清伊,不懷好意地將衛蘭靈往屋子裡拉一把,然後伸手就要去拉扯清伊:「死丫頭,你還敢回來?」
清伊尖叫一聲,驚惶不安地作勢要跑。衛蘭靈攔下王老嫗的動作,不滿地說:「姥姥,我是不會同意你賣掉清伊的。」
聽到衛蘭靈嚴詞拒絕,再加上抓不住隨時會跑掉的清伊,王老嫗眯眯眼睛,呵呵一笑:「好,不賣她,總得有個人繼續照顧你。」
詫異王老嫗如此輕易便打消念頭,衛蘭靈露出狐疑的神情,進入屋子,看到躺在床上一臉哀傷的小李氏,立刻心疼地靠近過去:「娘……」
小李氏伸長胳膊,抓住衛蘭靈的手,握了握,然後指向一旁被綁在柱子上的潤伊:「你姥姥要賣了她,娘爭不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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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衛蘭靈不滿地看向王老嫗,同時對站在屋門外,此時恰好站在王老嫗身後的清伊使出一個眼色。
王老嫗一點也沒有提防清伊,認為有潤伊在自己手中,清伊不可能跑掉的,所以背對著清伊向衛蘭靈走去。
苦口婆心:「蘭靈,多養一個丫頭就是多吃一口飯,咱們家現在養不起啊。賣了她,給你娘養傷看病的錢也就有了。」
衛蘭靈搖頭:「不,哪怕賣了她,也不會有我娘養傷看病的錢。」
王老嫗不理解這話是什麼意思:「為啥?」
「因為,」衛蘭靈緩緩抬頭,露出悲憤怨恨的目光,「有姥姥你在啊。」
王老嫗皺眉,剛要厲聲詢問衛蘭靈這話是什麼意思,突然,被人從身後用麻繩一下勒住脖子!
王老嫗何曾遭受過這種偷襲,瞬間驚慌失措,抬手拉扯手中的麻繩,驚呼求救:「救,救命!」
偷襲王老嫗的人,正是清伊。這個法子是聽衛蘭靈吩咐做的。
衛蘭靈深知是無法和王老嫗心平氣和講得清道理的,而她們幾個肌瘦無力的小丫頭片子又根本抵不過五大三粗的王老嫗,只好想出這種頗為無情狠毒的法子,讓清伊偷襲勒住王老嫗的脖子。
突然發生的一幕驚得小李氏魂飛魄散:「啊!你這是做什麼,放手!清伊你快放手!」
話音剛落,只見清伊不僅沒有放手,自己的女兒衛蘭靈竟然也快步走上去,幫助清伊用麻繩把王老嫗捆綁起來。
衛蘭靈不至於此時就要害死王老嫗,畢竟是自己的親姥姥,她只是要想辦法制服王老嫗。
兩個人齊心協力,好不容易壓制住奮力掙扎不已的王老嫗,將王老嫗綁得結結實實,推搡到床邊。
王老嫗大罵:「衛蘭靈,你個挨千刀的死丫頭,你敢對你親姥姥動手,你不怕天打雷劈!白眼狼,豬狗不如的畜生,怎麼就生出你這麼個賤貨狗屎!你趕快放開老娘,要不然老娘打得你皮開肉綻,要死要活!」
被王老嫗羞辱大罵的衛蘭靈緊緊閉眼,握緊拳頭才能忍住渾身的顫抖。
被外人罵,只是丟臉和怒恨,被自己的親人如此貶低辱罵,心痛難過像是能夠蔓延過鼻息的潮水,將她溺斃。
「姥姥,我無意用這樣的手段對你,只是迫不得已而為之。我是不會允許你將清伊和潤伊賣掉的!」
王老嫗一點也不犯怵,打心底不認為衛蘭靈敢真的對她做出什麼。
「豬油蒙了心的蠢東西,兩個賤命一條的臭丫頭,你敢為了她們對付你親姥姥!白眼狼!」
衛蘭靈再對清伊使出一個眼神,示意清伊可以去將潤伊鬆綁放開。
等清伊將潤伊放開,小李氏這才對衛蘭靈說:「好了,你也趕快放開你姥姥吧,別叫人看了笑話。」
此時,衛侯府監視跟隨衛蘭靈的奴僕就倚靠在房門外,看熱鬧看得高興呢。
衛蘭靈冷冷瞥那奴僕一眼,上前,「啪」地一聲將房門關閉,任由奴僕在外面咒罵。
「不,事情還沒完,等完了,我自然會放開姥姥。」
「還有什麼事?」
「娘,咱們家所有的銀錢現在都放在什麼地方?」
小李氏搖頭:「都是你姥姥看管著,娘並不知道。」
如衛蘭靈所料,錢財都被王老嫗緊緊攥在手中呢。衛蘭靈上前幾步,走到王老嫗的身旁,「姥姥,咱們家的銀子呢?」
王老嫗恨恨搖頭:「老娘怎麼知道!家裡哪兒還有銀子,有銀子老娘怎麼不花?死丫頭,你快把老娘放開!」
衛蘭靈不為所動:「既然姥姥不願意說,那我就等到姥姥願意說為止。」
說罷,扭頭對潤伊說:「不要鬆開我姥姥,但你要好生照顧著,伺候她拉屎撒尿就成,吃飯喝水就不要管了。」
吃飯喝水不要管?不就是給王老嫗斷食?
「是……」潤伊心中大喜,表面上則怯生生地應是,話意一轉,又道,「小姐,您就算是讓奴婢給老夫人伺候吃飯,奴婢也做不到,因為奴婢並不知道家中哪裡還有吃食。」
這時,巧的不能再巧,小李氏的肚子發出一陣飢餓的咕咕聲。
頓時,衛蘭靈沉默。
片刻後,發狠地對清伊和潤伊說:「找,翻箱倒櫃地找!我就不信銀子能藏到什麼找不到的地方!」
當即,王老嫗大叫:「你敢!?」
一見王老嫗這種反應,衛蘭靈哪裡還不明白家中的銀錢肯定是藏在屋子裡的,再次催促清伊與潤伊去找。
姐妹倆對視一眼,不做猶豫,立即在這間小小的屋子裡翻找起來。
屋子小,藏得再隱蔽也不經得找。很快,潤伊就在王老嫗的咒罵和大叫聲中將一個包裹起來黃布包找出。打開一看,只見裡面有幾塊銀子,還有幾件值點小錢的金銀首飾。
看到這些東西,衛蘭靈立刻全部抱在懷裡,細心清點。
這一清點,馬上便知王老嫗為什麼一定要賣掉清伊和潤伊。因為這些東西加起來都不值六十兩銀。
可哪怕並沒有六十兩銀,節省點用,好歹也是夠活幾年的。
沒想到家中還有這麼多銀錢,清伊和潤伊愈發委屈,對著王老嫗哭泣:「老夫人,明明還有這些銀子,怎麼就到了需要發賣我們姐妹倆的地步?」
王老嫗撇撇嘴角,很不服氣的模樣,張嘴剛要說什麼,看了清伊和潤伊一眼,然後兇巴巴要求二人出去!
「我們一家人說話,和你們倆個丫頭有什麼關係?出去!」
衛蘭靈也很想安安靜靜問一問王老嫗的想法,於是揮手讓清伊和潤伊走出候著。
等清伊潤伊離開,王老嫗立刻對衛蘭靈怒道:「你是不是被清伊那個賤丫頭給蠱惑了心神?當著她們的面兒把家裡僅存的銀子翻出來,你瘋了!」
衛蘭靈不以為然:「她們是咱們家的奴僕,看見又如何?」
「怎麼不蠢死你!」王老嫗怒罵一句,掙扎著身體抱怨,「還不快把老娘放了?!」
衛蘭靈搖頭:「姥姥,我信不過你。等過了明天吧。不是說明天那個老鴇會再過來嗎?過了明天,就把你放了。」
顯然是為了阻止王老嫗偷偷將清伊和潤伊賣掉。
王老嫗羞惱交加:「那可是六十兩銀子啊!賣掉這兩個丫頭,咱們家就可以換個乾淨的小院子,再添兩個丫頭,再給你和你娘請個郎中看傷治病!你腦子裡是乾草嗎,這麼好的買賣你想著不划算?」
然而,在王老嫗眼中如同天上掉下來的大大餡餅的六十兩銀子,對於前世已經雞犬升天的衛蘭靈來說,實在是少到可憐。
看著眼前因為六十兩銀子就急紅雙眼的姥姥,衛蘭靈無比冷漠:「對不起,姥姥,等明天過後再放了你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