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氏幾乎被打得半死不活,氣若遊絲。衛蘭靈好不容易將小李氏晃醒,哭泣不已:「娘,您的傷不能耽誤,咱們趕快回去吧!」
趴在地上的小李氏虛弱地點頭。
衛蘭靈看向還在和眾人爭吵的清伊和潤伊,儘管有幾分感動這兩個丫頭如此忠心,現在還有膽識替她們跟旁人爭吵,但依然有很濃重的埋怨這兩個丫頭為什麼光做動嘴皮子的事兒,不做正事?!
「清伊、潤伊,你們倆不想辦法帶我和娘回去,在這裡吵什麼!」
立刻,等候許久的姐妹倆雙雙哀怨回道:「小姐,咱們怎麼回去啊?您病著,夫人還受著這麼重的傷,奴婢兩個也抬不動吶!奴婢們身上又沒銀子,租不得車!」
頗為可憐。潤伊脾氣差一些,知道要忍氣吞聲,只又道了一句:「小姐你說該怎麼辦?」
有本事自己想辦法去,少怨怪她姐妹倆。就知道怪別人,不給銀子也不給吃飽穿暖的,光讓做事,臉怎麼那麼大呢?
聽清伊潤伊這麼一說,衛蘭靈頓時傻眼怔住。
是啊,該怎麼辦啊!
這時,潤伊又低聲抱怨一句:「要是老夫人能跟來該多好,咱們現在什麼也沒有。」
頓時,衛蘭靈猛地躥上火氣,衝著潤伊訓斥:「她不來,你就不能回去找她?!」
在潤伊被嚇到的怯怯目光中,衛蘭靈面目猙獰:「去,去找我姥姥過來,告訴她我娘傷到了,讓她帶上銀子,再請一輛馬車!」
「是是!」
潤伊裝作受驚模樣,連忙轉身擠過圍觀的人群跑掉。
衛侯府有兩個奴僕剛才一同跟隨前來了府衙。現在催促要將衛蘭靈帶走,衛蘭靈好說歹說,請求這兩個衛侯府的奴僕允許她將娘親安穩送回家後,再回衛侯府。
衛侯府的奴僕還頗有點鐵面無私的德行:「不行,這事不是你能決定的!府尹大人剛才也有說只要你還能站起來,就必須要掃街。你已經快兩天沒有掃街了,到時候若皇上有追究,誰能擔得起?!」
呵,皇上有追究?皇上會有閒心去追究一個女犯有沒有掃大街?
衛蘭靈想了想,再次低聲向衛侯府的奴僕請求:「求求二位容我些許自由,你們回去就說我在府衙,衛侯爺也不會知道實情的。我姥姥等會兒過來會帶著銀子,如果二位肯幫這個小忙,我對二位一定有所孝敬!」
聽到這話,兩個奴僕這才鬆緩神色,勉為其難地說:「那行吧,容你一個時辰的工夫,夠了吧!」
「多謝多謝。」
衛蘭靈看似在對兩個奴僕感激涕零地俯首稱謝,實則她低垂臉面的神情,有多麼得可怕猙獰。
她零落成泥還不夠,還要遭受每一個人的踩踏和羞辱刁難。恨極,怒極!
只有她日後還能翻身,這些人,她一個也不會放過!
至於最直接害她在此丟盡臉面的傅思瀅,她更是一定會啃骨吃肉、百倍償還!
衛蘭靈和小李氏行動不便,只能硬著頭皮忍受旁人的打量。潤伊領命離開,便只有清伊一個人陪在衛蘭靈和小李氏的身旁,陪同這對母女一起面臨眾多百姓的指指點點。
清伊畢竟跟隨衛蘭靈身旁侍候的時候要長些,所以沒有得到衛蘭靈多難看的臉色,衛蘭靈頂多叫她再去別處討要一些吃食和水來餵給小李氏補充體力精神。
對此,清伊只能表示無奈。一個侍女,整天幹得卻是乞丐的活兒。她自己一天天的餓著肚子,還得顧著給主人家找水食。
吸取了之前的經驗教訓,清伊這次乞討也不想辦法做戲了,直接尋了個破口碗端了碗井水回去。
不過神色還是很誠懇傷心的:「小姐,周圍人家沒有肯施捨的,奴婢尋了半天也只能找碗水來,先讓夫人潤潤嗓子吧。」
小李氏被餵下難喝的水,還要安慰女兒:「無妨,娘又不餓,喝口水就足夠了。」
在衛蘭靈難看的臉色中,清伊又說:「夫人和小姐先忍耐片刻,老夫人馬上就會來的。夫人您要養傷、小姐又要養病,老夫人有銀子,想吃想喝什麼都能買。這……沒錢寸步難行,主子們只能先忍受忍受。」
畫餅充飢。
在清伊畫下的大餅作用下,衛蘭靈和小李氏平緩了臉色,咬牙繼續忍受旁人憤怒指責的目光和指點。
不知過了多久,眼看著日頭從頭頂西斜,終於終於,才終於等到王老嫗和潤伊的身影。
果然坐著一輛車,只不過是一輛板車。見之,衛蘭靈的臉色別提有多黑。剛才被宰相府的板車一路帶來府衙的時候,衛蘭靈就受夠路上行人的目光,她只能抬手捂住臉。沒想到,現在還要忍受!
「怎麼只尋來一輛板車?」衛蘭靈出口抱怨。
王老嫗坐在車上,並沒有好臉色,看到小李氏重傷趴在地上,本想下車幫把手將小李氏抬上車,聽見衛蘭靈這樣說,頓時不開心地罵罵咧咧道:「你還想要啥車?老娘給你找一輛龍車鳳攆唄?想美事呢!啥人就坐啥車,你和你娘都這幅模樣了,還想坐啥車!」
萬萬沒想到外祖母會將如此刻薄奚落的話砸到自己身上,衛蘭靈瞬間怔住,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看向王老嫗。
衛蘭靈如今面如惡鬼,再瞪大雙眼,當真是與寺廟裡可怕的夜叉金剛一個模樣,叫王老嫗立即厭惡嫌棄地甩手往衛蘭靈面上一揮:「你眼睛瞪啥,瞪得像個牛眼似的,嚇不死個人!還不趕快幫忙把你娘抬上車?露個憨臉愣著,真是個不孝女!」
小李氏現在就最怕的就是身體有大動彈大牽扯,一動就渾身發顫。而清伊和潤伊兩個看似身單力薄的小丫頭,自然無法將小李氏平平穩穩地從地上抬到車上。
衛蘭靈見不得自個兒娘親受疼受折磨,只能先放下對王老嫗「不孝女」一詞的憤怒,使出全身力氣去攙扶搬抬小李氏。
可是衛蘭靈病重,壓根使不上力氣、幫不上什麼忙。她惱火地扭頭看向王老嫗:「姥姥,您就不能伸手幫個忙嗎?我娘難道不是您的親生女?」
王老嫗一揣手,坐在板車最前頭,更坐穩地窩了窩:「看見你們倆,老娘就心煩眼疼。生下你娘這沒用的女兒,再剩下你這沒用的外孫女,讓老娘這輩子都受苦受難!」
說罷,對已經上半身上了車的小李氏罵道:「一眨眼半天不見的工夫,你就能被府尹打出一身傷,你可真行!」
小李氏疼得渾身冒汗,實在沒有心氣對王老嫗解釋。
母女兩個非病即傷,哪裡會是王老嫗的對手。更懶得與王老嫗多說。
雙雙順利上了板車後,清伊和潤伊本想也走到邊邊上,結果剛一抬腿,就聽趕車的車夫說:「行啦行啦,我這車可裝不了你們這麼多人,三個人就夠多的了,加上我就四個。你家這再上兩個,不得把我的騾子給累死?」
當即,王老嫗想也不想,直接揮手讓清伊和潤伊跟在板車兩旁走:「兩個沒啥用的丫頭還坐什麼車,跟著走就是了!」
聞言,衛蘭靈只是稍一皺眉,但沒有說話。小李氏更是毫無反應。
得。
清伊和潤伊對視一眼。這就是當下人的命,走吧!
趕車的車夫鞭子一甩,那騾子開始慢悠悠地拉起車。雖然走得不快,可車還是顛簸。看見娘親皺巴著臉忍受疼痛,衛蘭靈又對王老嫗抱怨道:「姥姥,難道潤伊回去沒有跟你說我娘傷著了?你就不會找輛平穩一點的馬車?」
聞言,王老嫗瞪眼張嘴剛要罵,哪料趕車的車夫搶先一步譏諷嘲笑地開口:「租賃馬車得好幾十錢呢,你姥姥哪兒能捨得!你姥姥最多只願意掏十五個銅板,那就只能用我這騾子板車了唄!」
王老嫗對此點頭:「就是,板車就夠了,晃點就晃點嘛,又要不了命。省幾個銅板你不能多吃一個饃饃啊?」
衛蘭靈握緊雙拳,滿眼憤怒和委屈:「我說了我娘傷著……」
「行了!受傷咋啦,要命啦?」王老嫗對衛蘭靈三番五次提出不滿意的板車行為,感到很不滿,「我說你個死丫頭是不是日子過金貴了?吃點苦頭,你就叨叨個沒完。要不是你搞下的這些破事,咱們家至於這樣,你娘至於這樣?」
王老嫗對著衛蘭靈破口大罵,唾沫星子飛濺:「老娘沒說你就行了,你還反過來蹬鼻子上臉?!」
要說生氣,王老嫗還生氣呢!
跟著女兒和外孫女從鄴城來到皇城,沒有投奔成功相府,好吧,尋了個衛侯府當靠山也行。結果衛蘭靈偏偏搞成這個地步。這下好,一家三口以後的日子再無指望,兜里剩下的這點錢夠不夠吃喝還是個問題,還想要坐馬車?
要不然乾脆給你買條船,你出海浪去!?
如今的衛蘭靈,雖然吃過了坐牢和遊街示眾的苦,但她對於王老嫗的印象還全是此前的愛護以及前世的寵愛呵護。
尤其是前世,一家人自打來到皇城投奔相府後,傅思瀅出於對衛蘭靈的喜愛而百般照顧,傅夫人對衛蘭靈同樣心疼憐愛、頗有呵護,再加上後來矇騙傅宰相成功,傅宰相拿衛蘭靈當私生女看也暗暗頗有關照,所以一家人和相府之前的羈絆基本上全系在衛蘭靈一個人的身上。
那個時候,王老嫗拿衛蘭靈當個寶,何況又是自己唯一的外孫女。是以,衛蘭靈從來沒有遭受過王老嫗半句嫌棄和唾罵,儘管衛蘭靈知道王老嫗實際上是一個非常尖酸刻薄的潑辣老婦人。
從來都沒曾想過,原來姥姥對她的疼愛全是因為她有用!一旦認定她沒了用,姥姥的臉變得比那些唾罵她的陌生人還要可怕!
由於驚愕傷心,再加上自己現在的確什麼依仗也沒有,衛蘭靈因而一時沒有回擊王老嫗,這也讓王老嫗終於順心外加不放過,一路上連連咒罵,嫌棄李氏和衛蘭靈不做正事,整日只會惹禍添亂敗家。
終於,板車回到目前所居住的寒衣巷。走了一路的清伊和潤伊又得盡忠盡心地將小李氏抬到屋子裡去。
王老嫗扣扣索索,滿臉心疼地給了車夫十五個銅板。望著車夫離開,還要碎碎叨叨:「十五個子就這麼沒了。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敗家玩意兒!」
衛蘭靈虛弱地扶著門框往裡屋走,聽著王老嫗的話,攀著門框的手狠狠捏著。
不過是十五個銅板,這也叫敗家?而且是娘親受傷了才請車拉人的,這也叫敗家!
和衛侯府奴僕約定好的一個時辰快要倒了,衛蘭靈曉得自己沒多餘工夫能拿來跟姥姥爭論,先急著詢問潤伊:「郎中呢,還不來?有請郎中嗎?」
不等潤伊抿嘴搖頭,王老嫗的聲音再次罵罵咧咧地響起:「請什麼郎中!杖刑就是皮肉傷,抹點傷藥就行了,還請啥郎中?又不是宮裡娘娘的金貴身子,咱們家可花不起那錢!」
聞言,衛蘭靈終於忍不住大怒:「那可是杖刑,衙門裡的人沒有留情!萬一我娘被打得傷了筋動了骨,以後都要癱躺在床上,那可怎麼辦!你快點去請郎中啊!」
王老嫗被她一驚,也有點被小李氏癱瘓在場的可能嚇到,於是只能頗為不情不願地去拿銀子讓潤伊請郎中。
就在王老嫗拿出來銀子遞給潤伊的時候,房門口站著的兩個衛侯府奴僕不懷好意地提醒衛蘭靈:「衛氏,一個時辰到了,咱們可得走了。」
衛蘭靈正死盯著王老嫗拿出銀子,見王老嫗聽見衛侯府的奴僕說話,遞給潤伊的手還略有收回,似乎是想等她被帶走後就能省下這筆請郎中的銀子,衛蘭靈上前迅速出手,將銀子從王老嫗的手中狠狠摳出來,塞到潤伊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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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促:「快去!」
潤銀抓緊銀子,立刻離開。
衛侯府的奴僕又道:「我們的銀子呢?」
衛蘭靈臉頰一抽,轉頭對王老嫗說:「再給我幾個錢,謝兩個小哥寬容我回家一趟。」
「啥?這也得要錢?!」一聽,王老嫗立刻大驚,斬鐵截鐵,「不行!我沒錢!」
衛蘭靈怒極,儘管她也不想給,可她畢竟還是要被衛侯府的奴僕帶回衛侯府的。王老嫗不給錢,有沒有想過她可能會面臨的刁難和折磨?
「姥姥,算我求你了!你拿錢出來,當我向你借的好不好?」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王老嫗發了飆,直接將衛蘭靈從屋子裡推出去,「啪」地一下重重關閉大門,然後又是「啪」的一聲,屋內門閂被插上。
竟然是直接把衛蘭靈趕出屋子,任由衛侯府的奴僕帶走,一副就是不肯掏錢的模樣!
衛蘭靈站在屋外,大怔大愣。遲遲反應過來後,立即氣得渾身顫抖,不過須臾,便俯身倒地,嚎啕大哭!
剛剛恢復沒幾日的嗓子,再次被扯破,嘶啞地悽厲大叫:「姥姥,你怎麼能如此待我!」
屋內也傳出小李氏的哭喊:「娘,你不給他們幾個子兒,蘭靈的日子以後肯定要更難過啊!」
王老嫗的怒罵同樣不絕於耳:「難過就難過吧,我還難過呢!我顧得著她!?」
沒有得到銀子,而且也知不可能再得到銀子的衛侯府的奴僕,終於失去耐性,動作十分粗魯地將衛蘭靈一把扯過,重重推搡。
「快走!白被你們娘三兒耍了一通!」
「等回去了,老子保准要在衛侯爺面前狠狠告你一狀!」
……
深夜,清伊潤伊與孫丹在巷口偷偷見面,清伊和潤伊一邊吃東西,一邊將白日裡衛蘭靈一家發生的內訌全全告知給孫丹。
聽得孫丹神情鄙夷:「這不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王老嫗真不是個好東西,」潤伊唾棄一聲,「等我把郎中請來,她愣是把郎中趕跑,追到藥堂把銀子給要了回去。小李氏最終被胡亂塗抹一些傷藥了事。她連自己親女兒的性命都不顧,真不是個人!」
生怕潤伊一邊吃一邊說話會被噎到,孫丹及時將水囊遞上:「反正你們倆快解脫了。大小姐昨日回去後就命人去花樓里找人,等尋到合適的時機讓王老嫗看到,王老嫗就會心生把你們發賣的心思。到時候大小姐再裝作正巧撞上,會藉以羞辱的名義,用高出一點價錢將你們買到手。」
清伊點頭:「有勞大小姐費心思慮了。只是還需多等幾天,等我和妹妹將這一家子的糟心事都安排好以後。今天有衛侯府的奴僕在,衛蘭靈沒有機會與王老嫗爭辯,等下一次,讓衛蘭靈尋到機會徹底與王老嫗鬧開,生出嫌隙!」
孫丹點頭:「我會轉告給大小姐的。」
臨走時,看一眼巷口潤伊搭起的草棚:「你們倆今天晚上還睡這兒?」
潤伊極為無奈,頗有怨氣:「要不然呢?前幾天下雨我都得睡在這兒。我都快成乞丐了,這日子過得比衛蘭靈好不了多少。」
吃完東西的清伊拍拍雙手,起身,道:「我隨你一同走,我的日子是和衛蘭靈一起過的。潤伊這裡還能有個草棚,我頂多是和衛蘭靈躲在衛侯府的房檐下。」
姐妹倆個一個比一個慘,令孫丹無比佩服:「過去在門裡,還真沒有發現你姐妹倆個這麼能吃苦。到底是令狐老丈的眼光毒辣,能挑出你們倆個。」
「唉,令狐老丈的眼光毒辣不毒辣不頂用,關鍵是主子的眼光毒辣不毒辣。主子直接挑中姐姐你去保護傅大小姐了,多省事。」
孫丹嘆氣:「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保護傅大小姐也是很勞心勞力啊。前段時日我由於失誤沒有保護好傅大小姐,讓傅大小姐遭花嬈所傷,這筆帳主子遲遲沒有予我清算,真像是一把刀時時吊在我的頭上,令我沒有片息敢鬆懈的。」
此事清伊和潤伊也都聽說過,無比同情孫丹。寧肯不被主子看上,也不能被主子記上。
「花嬈是真糊塗。」
「誰說不是呢。」
……
翌日,傅思瀅起身,顧不得洗漱梳妝,披了件披風,便去尋過仙真人學習吐納氣息之法。
昨日過仙真人有過叮囑,要她每日清早卯時前起身,跟隨過仙真人一同吸收天地靈氣。
這天地靈氣是什麼東西,傅思瀅還是很感興趣的。
來到過仙真人所居住的院子,不等進院子,隔著不透亮的天色,遠遠就能看到院內閣樓的房頂上盤坐著一道身影。
「師父,」傅思瀅步入院中,站在樓下抬頭仰望,大喊:「徒兒也要上去嗎?」
「嗯,你上來。」過仙真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清晰洪亮,卻一點也沒有傅思瀅大聲呼喚的費勁感。
見過仙真人要她上去,傅思瀅左右看看,最後看向孫丹:「你背著我飛上去?」
孫丹剛要點頭,過仙真人的聲音再次響起:「為師給你準備了木梯,就在房檐邊靠著,你自行爬上來,也當鍛鍊。」
傅思瀅撓頭:「哦。」
在一旁找到木梯子,她還有點不敢上,確定孫丹把梯子扶得穩穩,才攀爬而上。
哪怕傅思瀅並不是文淑嫻靜的性子,但也不是經常爬高爬下的性子。動作很笨拙而又小心緩慢地爬上房頂,像個蝸牛似的一步一步朝過仙真人爬去。
在傅思瀅爬上房頂後,孫丹便一個輕功飛躍而上,以便隨時保護傅思瀅。見傅思瀅不敢直起身體,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爬在緊緊壓蓋的瓦片上,孫丹很明智地沒有跟太緊,而是隔著幾步。省得當傅思瀅失足跌倒時,會在她來不及反應的時候將她一同帶倒。
好在傅思瀅足夠謹慎緩慢,並沒有發生意外,順利來到過仙真人的身旁。
「師父。」
過仙真人盤腿而坐,合閉雙目,淡淡道:「嗯,在為師身旁坐下吧。」
聞言,傅思瀅再次左右看看。屋頂是向下傾斜的,唯有屋脊是平的,過仙真人就坐在屋脊上。
呃,屋脊這麼窄,不會硌到屁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