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31章 開始風波

  秋闈第五日,已過晌午,考生們都很疲憊,大都困蔫蔫地趴在自己的號房中眯瞪。

  這時,忽見兩名守軍從遠處走來,跟著一個看起來有些緊張的官員。三人在不解的眾目睽睽之下走向第一間號房。

  很快,鄰近號房便聽到士兵冷漠的知會:「為了貢院安全,每位考生都要經受例行問診,以防瘟疫。」

  哦,原來是如此。

  那的確很好。

  很快,太醫在士兵的陪同下,給一個又一個考生進行了檢查。

  大部分的考生都沒有問題,只有極個別的被帶走。監考官員並沒有當眾解釋那些人被帶走的原因,只能任由無事的考生們猜測得心中惶惶:難道真有瘟疫?

  誰也不敢問。隨著第一次巡診結束,總歸有七名考生被帶走,貢院裡的氣氛有些壓抑和沉默,每一個考生都承受巨大的壓力。

  不管最後考沒考上,惹上瘟疫豈不是一切都白費?

  想得一多,面對試題時下筆就會心不在焉。越是緊張,越是什麼都想不起來,越是想不起來,就越緊張。

  等緊張到一定地步,一些暗有準備的考生便忍不住開始小動作。

  於是,等到第二日的巡診,被帶走的考生又多了不少。好奇和疑惑在每一個不知實情的人心中翻湧。傅容辰驚訝地發現,之前被他懷疑作弊的幾個人,竟然都被長燚軍給帶走了。

  是巧合嗎?

  再三思索後,容辰去向隊正盧能詢問。

  盧能瞥他一眼,嚴肅地說:「那幾個人都患有風寒之症,為了確保貢院的安全和穩定,將一些疑似患上不良之症的考生和其他考生隔開,另外安置地方。」

  對於這種解釋,容辰將信將疑。因為根據他的觀察,被帶走的考生不一定都有風寒症狀,倒是有些還留在號房裡的考生都病到直流鼻涕、直打噴嚏。

  似乎是看出容辰面上的疑惑,盧能神情更冷:「傅小少爺,你對朝廷的安排有什麼疑問嗎?」

  ……被如此一說,容辰哪裡還敢再有話說。只是心中不服,更默默地仔細觀察起來。

  這麼一個疑惑只自己一個人發愁自然憋屈,容辰疲憊一天回到家中,就尋機會悄悄向傅思瀅說了。

  傅思瀅微微緊目,知道一場關於考場的肅清已悄然開始。

  沒想到一開始的處理手段還挺溫和,假借防查瘟疫為由,將確定作弊的考生不起風波地帶走。不過,想來也有心思是為了防止那些想作弊但還沒有作弊的人,被嚇到不敢動手。

  想了想,她說:「朝廷打算做什麼,不是你能過問的。盧隊正既然這樣對你說,你也就只能相信,不要自作主張地行事,或許會壞了朝廷的安排,也或許會打草驚蛇。至於你自己的猜測是什麼,你完全可以在不影響任何人和事的前提下,悄摸摸地進行查證,懂嗎?」

  容辰思索片刻,點頭:「我懂了。如果真的如我猜測的那樣,又或者是暗藏其它貓膩,長燚軍定然不希望節外生枝。所以,我默默幫襯才是最好的選擇。」

  「嗯。」傅思瀅點頭,但表情淡淡,顯然不認為弟弟能夠如何默默地幫襯到長燚軍。

  秋闈會如何動盪,與傅思瀅並無關係,畢竟又沒有她在意的人會被牽扯落難。

  和母親李氏將府中樹下埋著的一壇桂花酒挖出來。

  一啟封,桂香四溢。李氏品了一口,點頭:「不錯,味道清甜,餘味綿綿。明日中秋賞月,咱們一家人來喝最是不錯。」

  傅思瀅也嘗了一口,她知自己的醉態荒唐,只敢嘗一點點。

  酒味在口中蔓延,忽然覺得有點空落落的:「若是芸芷現在在我身旁,一定也要央著求著想要抿一口。」

  李氏聞言,也沉默。

  這是宰相府第一個家人不全的中秋節。一想到芸芷一個人在宮裡,也不知道要如何度過這良辰美景,傅思瀅和母親都很心疼。

  「娘,做好的月餅可放回油了?好的話,能不能想法子給宮裡的芸芷送幾塊?」

  「可以了,只是如何送進宮?」

  「讓我爹給皇上帶幾塊嘛,好在芸芷是在乾平宮中住著,不是在後宮,爹應該能見到。」

  一想到可以給芸芷再送些吃食,母女倆個立刻又興沖沖地準備起來。

  廚房裡的月餅已經做好了數大盤,個個都是皮綿陷酥。剛做好的月餅表面比較硬,需要放幾天回油,讓表皮被內陷的糖油浸潤,變得鬆軟,如此才會好吃。

  李氏拎來一個乾淨的食盒,鋪上紙,再挑著模樣好看的月餅往食盒裡面放。傅思瀅則掰開一塊五仁月餅,吃得興起。

  李氏一邊挑月餅,一邊說:「明晚咱們一家去望江樓賞月,你也可約著洛家小姐同你一起逛通宵夜會,望月湖邊的燈會年年都那麼熱鬧。」

  傅思瀅點頭應著:「我等會兒就讓晴音去洛家問問。誒,娘,您這月餅上的圖案怎麼這麼好看,這隻兔子栩栩如生的。」

  看一眼,李氏沒在意地說:「還是去年從本家帶回來的模子,本家做月餅的模子花樣多得很,個個都這麼漂亮。」

  忽然提起本家,傅思瀅眉頭一挑,咬著果仁香氣滿滿的月餅,湊近問:「明晚是和本家一起賞月?」

  李氏動作一頓,瞥她一眼:「都說了是咱們一家人,跟本家可沒牽扯。」

  「那您明日白天還要不要給本家送禮看望去?」

  「沒那個打算,」知道她是在問什麼,李氏正色,「我和你爹商量過了,今年中秋不想理會本家,管別人怎麼說。這些年,咱們家的禮數做得足足夠夠,沒有一點對不起本家。何況,本家因為傅意禮出的那遭事,怕是巴不得咱們不登門呢,多難以啟齒呀。」

  傅思瀅點頭:「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您和爹爹既然有了明智的打算,那我也不用多說了。」

  見她笑得像一隻小狐狸似的,李氏也跟著笑,不過話頭一轉,說:「是不用去拜會本家,但有一家必須拜會。」

  「哪家?」

  「慕王府。」

  立即,傅思瀅奸詐兮兮的笑收斂:「為什麼?」

  「你說為什麼?這還有為什麼?就算是沒有你,往年你爹也是得拜會慕王的,只是壓根不會得到慕王的接見罷了,一眾官員都是將禮物往王府管家手中一送便好。」

  「那明日還是我爹和您去麼?」

  李氏目光幽幽瞥她:「你覺得呢?」

  傅思瀅本來搜腸刮肚地想法子怎麼避開這趟苦差事,可轉而一想,漠蒼嵐專心凝神地守著秋闈貢院呢,自然不會候在慕王府中等著為難她。所以她跟著爹娘去一趟慕王府,也實在是沒有可怕的。

  「好吧,」傅思瀅點頭,「去送一趟禮罷了,又不是雞給黃鼠狼拜年。」

  見傅思瀅答應,李氏讓何婆子再去取一個空食盒,遞給傅思瀅:「你把自己做的月餅給慕王爺裝上。」

  傅思瀅的手頓時一抖,十分抗拒:「我不要!我才做了幾塊,都不夠我自己塞牙縫的!」

  「你的牙縫真大,快點,別廢話。」李氏教訓道。

  傅思瀅好生不舍:「我做的月餅什麼圖案都沒有,丑兮兮的,拿不出手的!」

  李氏知道她是個小氣鬼,一抬手,敲在她的腦門上:「不需要你能拿出手,心意,懂嗎?」

  「哼!」

  極為不爽地氣哼一聲,傅思瀅跺著腳走到自己做的那一盤月餅旁,哭喪著臉。

  她做的月餅,的確是沒什麼圖案,只有一個「瀅」字來表明是她做的。李氏和家中下人做的月餅,主要是用來給各家各府的同僚和下屬送禮回禮,傅思瀅做的,才是一家人主要吃的。

  沒別的,就是香。

  用料講究,五仁月餅里放的瓜子仁、核桃仁、花生仁、杏仁、芝麻仁,還有桔餅和冬瓜糖。吃起來那叫一個香酥可口。

  傅思瀅懶,做不了幾個,也就是供應自家人吃。現在要給漠蒼嵐送去一些,當然意味著自己能吃的就少了。

  而且要給漠蒼嵐送,食盒還這麼大!

  傅思瀅氣鼓鼓地往食盒裡面裝了幾塊,越裝越心裡不樂意。

  慕王府每年中秋節收那麼多月餅,漠蒼嵐一個人吃一輩子也吃不完,月餅的最後下場還是要分給慕王府下屬的。

  傅思瀅嘴一撇,眼珠子一轉。

  反正都是給王府管家一送,管家又不看。

  「娘,挑十塊就夠了吧,十全十美嘛。」

  李氏和何婆子忙著準備明日的一堆禮物,聞言,瞥一眼傅思瀅亮出的食盒裡面,點頭:「行,夠了。」

  說完,給傅思瀅遞去幾條紅紙和一碗麵糊:「把食盒封上,寫明是給慕王爺的。」

  「好。」

  傅思瀅接過紅紙和麵糊,偷偷再瞥一眼母親。見母親無暇顧及她,立刻背過身去,將手中食盒裡的十塊月餅,每個都拿出來咬一口!

  食盒有兩層,上五個、下五個。

  上面的五個月餅,專從底部咬,愣是把月餅吃得乍一看完整,翻面一看就知道內里空空。而下面的五個月餅就更放肆了,直接是滿月缺失大大一口,這還過什麼中秋節?

  吃得太急,還讓她滿口酥渣,腮幫子鼓鼓,差點被嗆到。

  一邊用力咀嚼,一邊將食盒封上。

  好,解氣了!

  咽完,轉身坐到母親身旁,提筆寫上:賀慕王中秋意喜,傅青敬上。

  見她安置完,李氏將食盒提到一旁放置。察覺食盒裡重量不輕,知道傅思瀅的確是放了月餅,也便安心。

  而傅思瀅也是見母親並不檢查第二次後,有點後悔,早知道她就做得更大膽一些,直接往食盒裡面放幾塊生麵團得了!

  唉,失策。

  ……

  翌日,朝中因七夕佳節放官員休沐一日,除了還與科舉秋闈有關的官員不能休息外,早朝結束後,其他官員都能和家人走親訪友、共赴佳節。

  容辰雖也與秋闈有關,但畢竟不是正經行事,所以今日可以遲到早退些許時候,趁機過節。

  傅宰相早朝後將家中準備的月餅給皇上送去了一份,皇上知他何意,還特意傳他入乾平宮和芸芷相見,父女二人小小一敘。

  等傅宰相回府後,自然又是一番長吁短嘆,心疼次女在宮中過得孤單。

  一家人收整完畢,趕忙出門去別府拜會。官至宰相,能讓傅宰相主動登門拜會的實在是不多,不像官級低微的小官,光是拜會上級官員就能耗費整一天。

  傅宰相也需要早早行動,畢竟他之後還得坐鎮家中,等候迎接下屬官員的拜訪。

  一路去了三四家之後,來到慕王府。

  慕王府門前絡繹不絕,有朝中各級官員,也有所屬門客,慕王府的唐管家站在慕王府門外迎候,嘴巴就沒有歇息過。

  但是活兒也簡單,來來回回就一句話:「承蒙您的重禮,王爺忙於秋闈監察,不在府上,小人定會向王爺轉告大人您的美意,也祝您佳節欣喜、一家團圓。」

  傅思瀅跟在父親和母親身後,登上台階,一聽這話,頓時眉開眼笑。

  看吧,她就說漠蒼嵐不會在王府里嘛。

  正得意著,王府唐管家看見宰相一家到,立刻步下台階迎上:「小人給相爺、給夫人請安,見過大小姐、小少爺,快快請進。」

  傅宰相上前,一邊示意李氏將帶來的禮物送上,一邊擺手道:「聽聞唐管家方才說王爺不在府上,那老夫也不便多多叨擾,還得坐鎮家中。望唐管家將老夫的祝願給慕王爺帶到,祝王爺事事順遂,小至家和團圓、大至天下和順安寧。」

  收下禮物,唐管家躬身道謝:「承蒙相爺祝願,小人一定為相爺帶到話。」

  到此,很簡單的表面客套就結束了,傅宰相一家就可以回了!傅思瀅已經做好轉身的準備!

  然而……

  傅宰相拱手:「告辭。」

  正欲走,唐管家連連驚疑:「誒,大小姐也要走嗎?」

  傅思瀅瞪眼:「嗯?」

  要不然呢?她不走,留下來吃飯?

  王府唐管家變臉,忙說:「相爺您要回府坐鎮迎客,大小姐又沒這個必要。您方才還說祝願我家王爺家和團圓,這大小姐要是不在王府里,何談家和團圓?」

  聞言,傅思瀅一臉疑問。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她還沒有嫁進慕王府吧?誰跟漠蒼嵐是一家!?

  傅宰相也懵,扭頭看向傅思瀅,詢問她的意思。

  傅思瀅連連擺手:「唐管家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家王爺又不在府上,何必要將我留下?」

  唐管家很是發愁:「大小姐,這接受各級官員的登門道賀收禮,本就是主子的活兒,不是小人該做的。您就應該留下來坐鎮王府,之後還得清點禮單。」

  一聽這話,傅思瀅的眉頭倏地緊蹙:???

  不要說得這麼理所當然好嗎!

  這哪門子是她的活兒?!

  傅思瀅很驚惑:「不,不行!我做不了這些,我還得隨父母歸家,唐管家你切莫強人所難。」

  前幾天還一個勁地放出消息,說是她被慕王不喜、被慕王厭惡、被趕出慕王府,今天又緊巴巴地要拉她在中秋節坐鎮慕王府。

  她只想問一句:漠蒼嵐的腦子是不是有病?

  見傅思瀅不配合,唐管家的神情緩緩嚴肅,一個眼神示意,立刻,無數慕王府的下人將傅宰相一家四口包圍。

  唐管家說:「傅大小姐想和家人在一起,那就只能請相爺和夫人、少爺,都陪大小姐留下了。」

  傅思瀅:……

  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手段。

  慕王府門前人來人往的,這麼大的動靜,早就引得眾人驚驚、竊竊私語。再發展下去,指不定要傳出宰相一家被慕王嫌棄,已被囚禁的謠言。

  惱火地和管家對視好一會兒,傅思瀅煩躁地甩手,一把拉住容辰,上前:「好了,我留下,你放我爹和我娘歸家去。二老要是被你嚇到,你怎麼賠?」

  管家當即眉開眼笑,跟變臉似的:「驚了相爺和夫人,小人該死。」

  被傅思瀅緊緊拉住胳膊的容辰,一臉困惑:「長姐,你留下,拉我做什麼?」

  傅思瀅一邊拉容辰進入慕王府,一邊理直氣壯:「你是你師父的徒弟,你不該留下來替你師父待客?」

  王府管家連連附和認同:「對對對!」

  傅宰相和李氏互看一眼,無奈地搖頭歸家。在先送芸芷入宮之後,夫妻二人就漸漸開始接受女兒離開身側的失落。他們也看出來,慕王府這是抓著傅思瀅不可了。

  一留在慕王府,傅思瀅幾乎就沒從待客前堂離開過,迎客不停。晴音更是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架勢,緊張得臉都笑僵掉。

  那些登門送禮的朝臣,本以為還和往年一樣,禮物朝王府管家的手中一送就得了,哪料今年還有可以入府拜見傅大小姐的選擇。

  傅大小姐的身份是低,但架不住能在慕王府擺出主人家的架勢啊!真是奇了,前幾天還聽說傅大小姐都被慕王爺嫌棄得不要不要的,這才一眨眼的工夫,又天翻地覆了?

  當然要拜見!見總比不見好。

  就這樣,傅思瀅迎來送往,無數張朝臣命婦的面孔從眼前來去,她必須不斷地起身又坐下、起身又坐下。

  「哈哈,同喜同喜,客氣客氣,也祝您一家美滿團圓。」

  「哪裡,您說笑了,容辰還有的歷練呢。」

  「嗯?婚期?……呵呵呵呵,還是得由皇上做主。」

  「您慢走。」

  等到晌午,好不容易再無人登門,傅思瀅已經累得頭暈眼花。

  頭一扭:「容辰呢?」

  王府管家笑呵呵地回話:「小少爺去貢院行職了,說是給您說了,您不知道嗎?」

  遲鈍想起方才容辰好像的確說過他要走了,她還應了一聲,傅思瀅倚在桌邊,揉捏額頭,痛苦不已。

  這一上午簡直就是酷刑。下午,她肯定堅持不下去的。她要回家。

  「下午,我不能再守了……」

  王府管家趕忙說:「您放心,下午沒人來的,王爺有定過只准在上午登門的規矩。」

  一聽這話,傅思瀅立刻歡欣雀躍,滿心劫後餘生的開心。

  「那我歸家了!」

  王府管家點頭:「好嘞!」

  「……」

  緊盯管家,傅思瀅的小臉皺得緊巴巴。為什麼答應得這麼幹脆!是不是就是純粹拿她當下人使喚,讓她白受折磨!

  「您稍等,小人吩咐馬車送您。」

  傅思瀅滿心抑鬱,直到坐上馬車、並且看到馬車裡面有無數的錦盒重禮後,也無法釋懷。

  漠蒼嵐好惡毒,中秋節都要折磨她。

  王府管家站在車外,笑意滿面地相送:「傅大小姐慢走,願您中秋喜悅、家順人和,日後隨心如意,具滿月全福。」

  傅思瀅有氣無力:「哦。」

  管家又精神十足地說:「小人已請小少爺將您帶來的食盒給王爺送去。逢此滿月好日,您與王爺同吃一餅、同賞一月,祝您與王爺同心同意同白首,同志同德同得意。」

  「哦。」

  緩緩起車。當馬車即將駛出巷道時,傅思瀅猛然回神,掀開小簾向外探頭,大喊:「你剛才說什麼?!」

  遠遠處,唐管家搖手:「願您與王爺同心同德!」

  「前面那句!」

  「同、同吃一餅、同賞一月?」

  傅思瀅大叫:「你讓容辰把我家送的食盒,給慕王送去了?!」

  「是啊!」

  「噗」,傅思瀅吐血而亡。

  晴音將自家小姐發僵的脖頸從車窗扭轉回來:「您怎麼了?」

  傅思瀅癱坐在車廂里,像是被千年老妖吸乾精氣一樣,眼神渙散,緩緩吐氣。

  「晴音,你說,唐管家是不是和我命中相剋?」

  晴音莫名。

  就在傅思瀅心生無數怨念之時,抵達貢院的容辰也拎著食盒去求見慕王。

  方止本來想勸容辰眼下別去見慕王,因為這兩日抓的作弊考生有些多,慕王心情很差。

  但一見容辰拎著食盒,再一問,說是裡面裝著傅大小姐親手做的月餅。立即,方止就去通稟了。

  「主子,容辰少爺求見,來給您送傅大小姐做的月餅。」

  很快,裡面回應:「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