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02章 撒謊

  被小弟勸得心意大動,匪徒大哥開始猶豫:「真的?真的有那麼美?」

  「大哥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隨即,傅思瀅察覺麻袋口被人從外拉扯打開。她借著被人擺動的機會,悄然從發上拔下一根髮簪,藏捏在手中。

  當麻袋拿掉,露出裡面閉目靜休的絕美佳人時,一夥匪徒在剎那的靜默後,驚呼聲此起彼伏。

  「哇,真是個大美人!」

  「老子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美的!平城的那群世家小姐,比不過這娘兒們一根頭髮絲!」

  「剛才在雨地里還看得不真切,現在真是開眼了。」

  「大哥,你還猶豫?」

  匪徒大哥哈哈大笑著,一邊笑一邊向昏迷的傅思瀅走去:「不猶豫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老子才不管這是什麼皇城大官的小姐,能快活一次,死了也值!」

  粗壯的漢子不過兩三步,就走到傅思瀅面前。聽到匪徒首領來到身旁,傅思瀅昏睡的模樣愈加像真的一般。

  匪徒首領蹲下,沒有分毫戒備之心地用粗糙大手撫摸傅思瀅的臉蛋。

  「哎呀,哎呀,那個詞是什麼來著,膚如……膚如……」

  「大哥,是膚如凝脂!」

  「誒,對,就是膚如凝脂!嘖,滑嫩滑嫩的,軟呀,」匪徒首領說著就猥瑣起來,「不知道身上其他地方摸起來……嘿嘿嘿,是不是也一樣這麼光滑,這麼軟嫩。」

  大手向下,觸碰到傅思瀅的脖頸,傅思瀅甚至能感受到匪徒首領的呼吸越來越近。

  忍住,忍住。

  她能忍,匪徒首領可忍不住。

  「哈哈哈,老子還磨嘰個屁,這就辦事去!」

  在匪徒們的歡呼起鬨聲中,匪徒首領拉起傅思瀅的胳膊,然後一頭朝她的腰間拱去,作勢就要將她扛到肩上帶走。

  就在這時!

  「撲呲」!

  當傅思瀅的上半身高過匪徒首領的腦袋時,她倏地睜眼,手中髮簪快如閃電地狠狠刺出,正中大漢的脖頸咽喉。

  「唔!」

  匪徒首領痛呼一聲,「砰」地將傅思瀅扔下,連帶著傅思瀅將緊握的髮簪從刺中的咽喉拔出。瞬間噴血。

  被摔到地上,傅思瀅顧不得疼痛,嗖地從地上爬起,分毫不驚慌,再使出全力朝大漢的胸口猛然刺去。

  「呼!」

  被刺中咽喉的大漢已經無法發出聲音,呼呼皆是噴血之聲。

  見他痛苦地捂上胸口,傅思瀅又迅速收手將髮簪拔出,再次給他留下一個血窟窿。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其他的匪徒還在歡呼、還在雀躍,畢竟他們的大哥享用完美人以後,就可以輪到他們享用。哪料,歡呼聲還在口中,瞳孔就被突變驚得縮成小米粒。

  「呼呼……」

  大漢倒地,直直瞪向傅思瀅。他一手捂住咽喉,一手捂住胸口,吐著血,心口也是涌血。

  其他的匪徒們終於反應回神,大叫著「賤人」向傅思瀅撲來。

  面對一眾凶神惡煞,傅思瀅神情狠厲,抬手再次將髮簪直指匪徒首領的心口。

  「誰敢動我!」

  她朗聲一道厲喝,瞬間驚停所有飛撲。

  髮簪在匪徒首領心口的血窟窿里攪弄,傅思瀅面露慍怒與譏諷:「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從我家搶人?難道一個個都已經做好被株連九族的準備?!」

  株連九族?!

  匪徒們駭然變色。這只是一群烏合之眾,混跡在平城外的山林野外間,平日裡犯事至多是被官府抓捕坐牢,連個死刑都罕見,更別提只是在戲文里聽到過的株連九族。

  他們只知道傅思瀅是大官家的千金小姐,絕沒想到會罪至株連九族。

  觀察這群匪徒被她的一句恐嚇嚇住,傅思瀅安定不少。

  她極為惱火,氣勢迫人:「我看你們一個個都是老實巴交的尋常百姓模樣,怎麼會做出這種惡事?是不是都被這個畜生脅迫的?」

  說著,髮簪又在匪徒大哥的身上一戳,再現一個血洞。

  一聽這話,再被這手段一驚,匪徒們頓愣。面面相覷之後,紛紛借坡下驢,跪地求饒,一個個都痛哭流涕地說是被大哥脅迫才落草為寇的。

  一群鄉野刁民,平日裡見到平城的小官都怕得要命,又怎會不畏懼傅思瀅森冷嚴厲的戾氣。若是傅思瀅咬牙說等她回去後一定要處死他們,恐怕他們還會惡從膽邊生,會和傅思瀅來個魚死網破,但一聽傅思瀅給他們開罪,豈會沒有僥倖活命之心。

  匪徒首領正瀕死地呼哧噴氣,一噴一口血。傅思瀅正正扎中他的咽喉,他絕對沒救了。臨死前看到手下弟兄們為了活命通通叛變,這從身體裡冒出的氣還真的是不打一處來。

  「呼、呼……殺、殺了……」

  傅思瀅冷嗤一聲,指向這個悲慘的匪徒大哥:「雖然他必死無疑,但我願意給你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立刻殺了他,我也好給你們開罪。否則,叫我和旁人如何相信你們是被脅迫的?」

  匪徒首領的眼睛瞪成死魚眼,其他匪徒們聽聞可以將功贖罪,瞧著只出氣不進氣的老大,個個吞咽唾沫,猶豫不決。

  傅思瀅又道:「怎麼,下不了手?放心,殺人的罪名落不到你們頭上,你們一人一刀,只要扎中他,就算功勞。」

  這樣的說辭,無疑會大大減輕這群匪徒的罪孽感。

  於是,很快就有出頭鳥率先行動。

  一個面容略顯尖酸的匪徒拔出匕首走向自己的老大。

  「畜生,你逼我為匪、壞事做盡!今日有貴人來收拾你,是你的死期到了,不要怪我!」

  說罷,一刀紮下。這一刀可沒有手下留情,正捅在大哥的肚腹上。刀一拔,血柱飛濺。

  「很好!」傅思瀅肯定,「這個畜生死有餘辜,你算是為民除害,當立首功。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黃虎。」

  記下此人的姓名和面貌,傅思瀅隨口讚賞:「好名字,威風霸氣。放心,官府會重賞你的。」

  黃虎還有些發抖,聽聞是首功,日後還會得到官府的重賞,驚喜過望,立刻跪地重重磕頭謝恩。

  磕頭磕得響亮,便沒注意傅思瀅看向他的目光有多冰冷。

  傅思瀅聽出此人的聲音,正是方才攛掇老大對她下手的人。自己有壞心不說,還要蠱惑別人行惡,還更是一個為了活命就手刃頭領的狠人,這種人,傅思瀅怎麼可能會給他好果子吃。

  「下一個是誰?」

  有黃虎打頭陣,其它匪徒接二連三走出,一人一刀捅向昔日大哥。

  傅思瀅便眼睜睜看著匪徒首領被捅成篩子。剛開始還是一人一刀,後來匪徒擔心不等輪到自己大哥就死了,於是擠著擁著齊上陣。

  屋外雨絲細細,屋內血流成河。這種被一刀一刀捅插的痛苦,怕是僅次於被凌遲處死。

  不等匪徒輪完,匪徒首領終於咽氣,結束自己飽嘗痛苦和摧殘的生命,也算是解脫。

  還沒有插刀的匪徒忐忑不安地望向傅思瀅,擔心沒有立下功勞。

  「不用怕,剩下的人,好好跟我說說你們搶劫我家車隊的原因。說實話,我才會放你們一馬。」

  剩下的匪徒爭相說出自己知道的消息。

  綜合起來,便是昨夜平城有人突然來找匪徒大哥傳口信,說城中有人出錢要他們這群匪徒做事,讓他們對白日出城的大車隊搶劫。

  還特意叮囑不重金銀,並說車隊是皇城中的大官和家眷,警告他們不准傷害任何人,只准將車隊中的一個女子抓住帶走。

  傅思瀅問:「帶走做什麼?」

  「不做什麼,就是把您困住,兩個時辰後將您扔在城門口。」

  這個簡單到過分的要求實在是令傅思瀅詫異。只為了困住她?為什麼?

  「不過,」匪徒補充道,「有特意強調必須讓您衣衫凌亂,是、是被侮辱的樣子。」

  傅思瀅挑眉,暗暗思忖。

  若是蠢貨,此舉不過是有賊心沒賊膽,只想著嚇唬嚇唬她,並且毀掉她的名聲。但……對方都已經下手算計了,膽子又能小到哪裡去,既然打算毀掉她,就不可能心軟留她清白。

  所以,對方一定是有心計、城府深的傢伙!

  料到這群匪徒不會放過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必定會羞辱她,所以故意叮囑不讓匪徒對她下手,無非是想給日後事情敗露留一道後手。有罪,但真正使壞的是匪徒,與對方無關。

  「除了你們大哥,還有誰知道是城中誰送的信?」

  因為是深夜城中人來送口信,所以這群匪徒齊齊搖頭表示不知。

  黃虎想了想,站出:「小人能認出送口信的人。」

  傅思瀅瞥向他:「好,你立下的功勞眾多,不僅是官府要賞你,我也會賞你。」

  「多謝小姐!」

  「現在,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叮囑你們。」

  ……

  匪徒在離開傅家車隊時,將所有人都用繩子緊緊捆綁住。

  等到容辰奮力掙脫繩子,匪徒跑離的馬蹄痕跡都快要被雨水沖刷乾淨。

  容辰隨意給一個護衛解開繩子,命護衛速速給平城刺史送信,而後翻身上馬:「爹、娘,我去救長姐!」

  「不准去!」正在被下人解繩子的傅宰相驚駭大喝,「等平城刺史派兵去找。你長姐下落不明,你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叫爹怎麼辦!」

  「等城中派兵,他們就逃沒影兒了!」容辰嘶聲大喊。說罷,不顧傅宰相和李氏的阻攔,騎馬消失在細密的雨絲中。

  傅家車隊被土匪搶劫,並且傅大小姐被擄走的消息很快送入平城。平城刺史大駭,緊急調遣士兵出城救人。

  白家隨後得到消息。白傾羽想也不想,策馬狂奔出城,比刺史帶兵還要快一步。

  路遇回城的傅家車隊,白傾羽甚至顧不得下馬與傅宰相多行關懷,問明方向後,眨眼間就身影遠去。

  匪徒的藏身寨子中,傅思瀅剛剛將最後的事情詳盡對匪徒安置完,就陡然聽到如同落雷的驚天一聲「砰」響。

  什麼聲音!

  緊接著,目瞪口呆。只見是傅容辰騎著馬,以十分兇悍的方式直接撞開寨子大門,他手揮大刀,長驅直入。

  「容辰?!」

  滿心悲憤的傅容辰衝進山寨就要大殺四方呢,定睛一看,就見雨簾對面的茅草屋檐下,自家長姐坐在很是莽氣的靠椅上,腳旁一具碎爛的屍體,左右手兩邊各一溜匪徒。

  關鍵是這些匪徒還個個慫得夠嗆。

  傅思瀅的兇悍,將年紀尚小的傅容辰也給籠罩了一層不可貌相的凶神惡煞。

  在這伙匪徒們的眼裡,突然撞門闖入的傅容辰頗有戰神駕到的氣勢,叫他們十分慶幸之前順著傅思瀅的話行事,要不然這會兒還不知道有命沒命呢。

  「長姐,你沒事吧?」

  傅容辰一臉懵地下馬,盯著這群匪徒瞅。匪徒們連連擺手,躲避目光,搞得他一頭霧水。

  長姐……把匪徒制服了?!

  瞧容辰的神情像是見了鬼,傅思瀅十分尷尬。當著匪徒的面兒,她不好對容辰說實話,只好按照之前向匪徒編造的外加保證過的說辭,簡單向容辰解釋一遍。

  容辰將信將疑,但他也不傻,知道這個時候不是該刨根究底的時候,而是要無比配合好長姐。畢竟二人都身處賊窩,功夫不濟,需要謹慎。

  只是對於長姐最後的安排,容辰很是不贊同。

  「長姐,你這樣做不妥,你怎麼能不要自己的清譽?」

  「我另有打算,你不必擔心。」

  「另有打算也不該這樣做。」

  就在容辰努力勸說傅思瀅時,「嗖」地一柄長劍穿過雨絲,急射而來,正中傅思瀅身旁匪徒的咽喉!

  一劍斃命。

  傅思瀅雙目驚睜。

  轉頭看去,很快就見是白傾羽的身影從雨簾中闖出。她被來人是白傾羽怔愣一下,後急忙抽出帕子捂住整張臉。

  白傾羽騎馬闖入寨子,衣衫浸濕,髮絲貼在背上,一躍從馬上飛起,落到屋檐下。同傅容辰方才一樣,準備大開殺戒時,猛然發現不對勁。

  什麼情況?他狐疑地看向傅思瀅:「傅大小姐?你……沒事?」

  「沒事沒事。」

  傅容辰剛才好歹還有個山寨大門攔著,而白傾羽直接奔入,遠遠就先擲出一劍殺掉傅思瀅身邊的匪徒。

  猛然意識到什麼,傅思瀅低頭朝被白傾羽一劍斃命的匪徒看去。

  「黃虎!」

  唯一一個知道給匪徒頭領送信的人長什麼模樣的黃虎!死了!

  傅思瀅頓時像被人掐住脖頸,氣都快要喘不上來。

  白傾羽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殺人滅口!

  容辰很高興白傾羽的突然出現:「芝玉公子,沒想到你能來救我們,還這麼快!」

  白傾羽點點頭,然後擰眉看著傅思瀅,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急喘氣,好像很憤怒的樣子。還有,眼下到底是什麼情況?

  黃虎的死,嚇得其餘匪徒瑟瑟發抖,再一聽說來人是大名鼎鼎的芝玉公子,頓時哪裡還有膽子站著,眨眼間就跪倒一片。

  發現這伙匪徒對白傾羽如此畏懼,擔心匪徒中會有人向他吐露實情,傅思瀅只好自己先給他說個明白。

  二人稍微避開眾人幾步,私語了一番。

  知道了傅思瀅的最後安排,白傾羽的神情極為凝重。他稍微一想,就猜出她的用意。

  隔著輕薄的絲帕,隱約能看到她漆黑的眸子:「你這樣的做法,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只要能與慕王解除婚約,什麼法子我都可以嘗試,」她決心已定,白傾羽勸說不得,「這次得勞煩你和容辰幫我圓謊。」

  驀然,白傾羽說:「圓謊可以。而且哪怕是事情鬧大,你名聲受損,我也願意……」

  話語驟停。二人之間的氣氛忽然有些黏糊。

  「對不起,我又沒準備充分,唐突你了。」他突然改口。

  傅思瀅用帕子將臉擋著嚴嚴實實:「沒、沒事。」

  ……

  平城刺史和傅宰相遲遲帶兵尋來,就只有善後的事情能做。

  傅思瀅撲入父親的懷中,哭得悲痛欲絕。以為她是被嚇到,傅宰相一邊輕拍她的後背安撫,一邊對白傾羽表示謝意。

  平城刺史大誇特夸:「兩具屍體一具破碎得悽慘,一具一劍封喉。芝玉公子真是劍法凌厲,令人驚嘆!」

  而面對平城刺史的誇讚和傅宰相的感謝,白傾羽卻蹙緊眉頭,不僅沒有半點喜意,還聲音沙啞、語氣愧疚地對傅宰相道歉。

  「對不起,宰相大人,在下來遲一步。您……好生寬慰傅大小姐吧。」

  說罷,似是無顏再留,再無下一句,人匆匆離去,留下莫名的傅宰相和平城刺史納悶對視。

  「來遲一步?」

  白傾羽會說來遲一步的原因,很快就被傅宰相和平城刺史知曉。平城刺史的臉色刷白刷白,官服要丟的預感無比強烈。

  傅大小姐竟然被羞辱了!

  傅思瀅返回平城的當天,她被匪徒羞辱的事情就傳得沸沸揚揚。

  一同被帶回的匪徒是這樣說,容辰是這樣說,就連芝玉公子也默認!

  天吶。

  本來傅思瀅是打算回城以後,就讓平城刺史將這伙匪徒全部申請處斬。但黃虎的死導致查出幕後指使的線索中斷,為以防這伙匪徒中還有人能想起蛛絲馬跡,所以她必須保證這貨匪徒的性命暫時無憂。

  自傅家重返白家大宅,白父白母就嚴令下人小心伺候,尤其是不敢在傅大小姐的面前放肆。

  本家人聽聞消息,震驚過後前來探望,卻被傅思瀅拒之門外。

  傅三夫人趙氏還是不敢相信:「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思瀅她……」

  「該是真的了,」二夫人張氏神色複雜,無比冷漠,「她失身倒也算是福氣,起碼不用再害怕抗旨悔婚的懲戒。貞潔被污,不用她悔婚,慕王就會拋棄她!」

  因為這突然的變故,傅家回皇城被延期。本家人沒必要留在平城,先行啟程回了。傅宰相對本家這般冷漠的態度再一次心涼,好在傅詩還肯幫他遞交上奏一封,向皇上稟明情況,多告假幾日。

  傅思瀅數日不吃不喝,還時不時鬧出自盡的動靜,令所有人都對她遭難失身堅信不疑。

  閉上房門,傅宰相和李氏很是無奈,李氏擺出飯菜吃食給她:「你啊你,自己給自己找苦吃。」

  夫妻二人已從她口中得知此舉一是為了擺脫慕王,二是為了鬆懈幕後指使的警惕、以刺激對方露出馬腳,所以倒能安心些許。

  傅宰相說:「我已經讓平城刺史全力去查當晚出城送信的人,但一無所獲。思瀅,你確定你這樣做有用,能刺激幕後指使露出馬腳?」

  「當然,我越崩潰,對方就會越得意忘形。很快就會得意到我的面前來,到時候,我會看出是誰的!」

  傅思瀅緊起雙目,顯出狠色。這也是她留在平城不回皇城的原因。到時候,她會讓對方吃不了兜著走!

  就在一家人苦惱這個案子會不會有進展時,突然,房門被急促敲響,晴音在外面急急稟道:「老爺、夫人,慕王!慕王爺來平城了!」

  「咳!」猛然,傅思瀅一口飯卡住嗓子,咳得猛拍桌,「咳咳咳咳咳!」

  傅宰相趕忙起身開門,就見白家老爺急色匆匆來找。二人迅速快步離去。

  李氏召晴音進屋:「你仔細說。」

  不知道自家大小姐這幾日都是在假裝遭難的晴音,一進入屋子,就見傅思瀅揮舞著筷子直咳,桌上還有吃了一半的飯和菜,頓時,晴音懵了。

  呃,大小姐不是遭遇羞辱,於是絕食求死嗎?二小姐這幾天哭得眼睛就沒消腫過!

  「哎呀,別看她,你快說慕王爺怎麼來了?」李氏揮手。

  晴音僵硬地說:「奴婢可不知道慕王爺怎麼來了,平城刺史大人派人來說的,說慕王爺已經到府衙了。」

  「府衙?!」傅思瀅瞬間驚色。堂堂王爺,哪有不提前知會的?哪怕是到城門口再說也像話呀,直奔人家府衙做什麼?

  李氏也是急憂交加,一拍傅思瀅的腦袋,沒好氣地說:「趕緊吃,這怕是你最後一頓飯了!」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