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01章 準備不充分

  「不,我父親從未表露過對生身父母的懷念。」

  想了許久,傅思瀅緊皺的眉頭緩緩鬆開。

  既然父親都不在意,她又何必掛念在心?總歸是被親生父母送掉或賣掉的,沒什麼好可惜的,是父親的親生父母沒福罷了。

  想及父親的態度,再看看白傾羽這般無法釋懷,傅思瀅忍不住勸道:「你雖不是白老爺和白夫人的親生子,但勝似親生,我不覺得你有必要陷入這等無用的愁苦中。」

  白傾羽勾唇一笑,神情苦澀:「不,我並非是愁苦,只是想得到一個答案。你可知,我被生母親手賣掉時已經七歲。我真的很想當面問她,她怎麼就能那般無情?」

  聞言,傅思瀅驚訝,緩緩搖頭。

  七歲稚子已然記事,被母親親手賣掉,自然深受打擊。

  「一定是有隱情,你那時年幼,你母親又與你說不得。」

  她的安慰並不能寬慰白傾羽:「我自小不知生父,與生母相依為命,她無病無災,以女紅繡品為生計,只有我一個孩子,家中也並非揭不開鍋的窮苦。」

  頓時,傅思瀅抿唇無言。怪不得他不說想要質問生母賣掉他的原因,而只說是想問生母怎麼能那樣無情,想來他也有猜得生母極有可能是為了改嫁才拋棄他,嫌棄他是個拖累。

  「是我不知實情,自說自話了,」傅思瀅道歉,「好在,你生母是將你賣給白家這樣的大戶人家,若不然,你也不會養出一身的學識氣度。這樣看來,她倒是為了你好。」

  「呵,」白傾羽苦笑一聲,「這樣想的話,我倒要謝謝她?」

  傅思瀅微微嘆氣。

  白傾羽大大灌下一口酒,此時醉意已經加重,他起身:「多謝你能聽我訴苦。我從來沒有告訴給別人這種傷心事,說出來倒好許多。」

  見他身形輕微發晃,傅思瀅立即一同起身將他攙扶住:「我扶你出園子,你回屋歇息去吧。」

  「不、不用扶,怎麼敢讓姑娘扶我,何況你的腳還傷著。」

  「好多了,那日你送來的藥很有……」

  話未說完,夏然而止。昨日他送來藥的事情前後,很令她尷尬,應該挑個恰當的時機再輕鬆說出來解釋的。

  傅思瀅沉默,白傾羽也無聲。

  二人一前一後走出園子。小廝主動前來攙扶自家少爺。而白傾羽剛走兩步,忽然停下腳步,語氣悠悠:「昨日傅夫人的話很有道理,你……」

  他轉身,染上稀薄醉意的雙眸,定定注視傅思瀅詫異的臉龐。

  他說:「還望你認真考慮。」

  「我!」傅思瀅氣息一頓,結結巴巴地回道,「我母親是在胡說,你不要介意。」

  一句胡說,令他臉上淺淺的赧意和期待消散。他微垂首沉默片息,鄭重道:「是我唐突了,你莫驚慌。」

  她也不由自主垂頭,繞著手指,輕聲道:「沒事。」

  「這種事,我應該謹慎認真才對,」白傾羽忽然加重語氣,顯出嚴肅之色,「等我準備充分,再向你鄭重請求。」

  「嗯?」

  傅思瀅驚得唇瓣微啟,望著白傾羽漸漸遠去的背影,遲遲半晌不敢猜測他的話意。

  等他準備充分,再?

  嗯?!

  ……

  紀家的賠罪宴比白家所設的接風宴更為盛大,又因著紀家身為商賈之家,所以邀請前來作陪的客人也都是商賈。

  本家人自持身份,只讓傅二夫人帶傅芳薇到場意思意思,傅宰相則帶著一家人赴宴。

  月光輕柔,夜色淡淡,園中眾位賓客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雖然由商賈設下的宴席大都華美許多,但身為朝廷官員,傅宰相是很難有福消受的。別的不說,就單是連連而來的敬酒,就足夠讓傅宰相生畏。

  因為這次宴席的藉口是紀香蓉做錯了事情,紀家要給傅思瀅道歉賠罪,所以傅思瀅當然也必須在場。

  她遮掩著面目,服飾簡單,安安靜靜坐在上座。沒有太多的表示,就有足夠穩定強大的氣勢呵斥住無數心思各異、想要上前與她搭話的商賈。

  被父親命令再次當眾給傅思瀅道了一次歉後,紀香蓉走出父親的視線,隔著樹枝憤恨盯向高高在上的傅思瀅,神情都不夠表達她憋屈得要發瘋。

  婆子在一旁勸:「小姐,您也道過歉了,就不要再想這茬子事情了。那位可是未來的慕王妃,慕王您該是聽說過有多手段狠厲的。老爺今晚設宴是為了賠罪討好宰相大人一家,您可不要再生出亂子。」

  紀香蓉沒好氣地說:「我能生出什麼亂子!」

  話語一頓,緊盯傅思瀅的目光忽然一動,紀香蓉聲音低低地問:「你說,她走哪兒都蒙著面,是不是因為太醜不敢見人?」

  「您多想了,能被皇上賜婚為慕王妃,容貌不說傾國傾城,也不會面丑無鹽。」

  紀香蓉本打算耍手段讓傅思瀅露出真容,聽到這話,也頓時打消心思。也對,若是個醜女,怎麼會得到白哥哥的另眼相待。搞不好扯下她的遮面,反而會讓她艷驚四座。

  一想到傅思瀅極有可能是個美人,紀香蓉就越發來氣。哪怕傅思瀅身負婚約,她也無法消滅嫉妒之心。總覺得傅思瀅只要沒嫁人,就有可能會和她搶白哥哥。更何況還有可能是個不守婦道的放蕩貨,哪怕嫁人了也會勾引男人!

  「看她穿的衣裳都算什麼,連咱們府上的丫頭都比不過!」

  咽不下心中鬱氣的紀香蓉只有發發嘴氣了。

  說了好多句後,主僕二人抬腳要回宴席間,一轉頭就見一個傅家人像鬼魂似的無聲地站在身後。

  紀香蓉大驚。

  糟糕,這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聽到了多少,會把她的話都學給傅思瀅嗎?!

  驚嚇過後,婆子趕忙彌補過失:「小姐您是有什麼需要嗎,儘管吩咐臨近的下人就好。」

  這二人面前站著的女子,赫然是面色淡漠的傅芳薇!

  傅芳薇更看不上這些商賈家的人,聽到婆子的話,神情高高在上:「紀小姐,你方才對家姐的辱罵,我都聽到了。家姐如果知道前一息才向她道過歉的人,轉眼就背地裡對她如此怒罵羞辱,我真猜不到家姐會做如何反應。」

  這無疑是明晃晃的威脅。紀香蓉後悔不已地咬牙問:「傅家小姐,你想如何?」

  傅芳薇輕蔑一笑:「我不是我姐姐,並不想對紀小姐如何。我此番來尋紀小姐,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訴你罷了。」

  「什麼事?」紀香蓉有些提防。

  「是和我姐姐有關的,距離遙遠,皇城的消息還沒有傳到平城罷了,」傅芳薇嬌美的面容之下掩藏著嫉恨,「她要求悔婚,皇上和慕王已經同意解除她的婚約了。」

  「什麼?!」紀香蓉大驚,失聲叫出,「她悔婚了!」

  傅芳薇向傅思瀅所在的方向瞥一眼:「你是想把我姐姐引來嗎?」

  紀香蓉急忙捂住自己的嘴,一雙圓睜的眼眸在夜色仿若見鬼。

  良久,問:「你為什麼會告訴我這些?」

  「沒什麼,只是見紀小姐與芝玉公子感情甚篤,所以想提醒紀小姐一番。畢竟,我姐姐還沒有解除婚約的時候,就總是對芝玉公子暗送秋波。而她解除了婚約,此番中元節還特意來前平城拜見芝玉公子的父親母親,她是什麼心思,紀小姐應該能看出吧?」

  因為傅芳薇的話語而顯出怔愣之色的紀香蓉,想了幾息,才猛然反應過來!

  「我就知道她沒安好心,想勾引白哥哥,果然是個狐狸精!」

  紀香蓉氣得來回踱步,半晌束手無措,急得問婆子:「怎麼辦,她沒有婚約了,可以名正言順地和白哥哥在一起,那我怎麼辦?」

  「小姐莫急,您和芝玉公子是有情分在的。」

  傅芳薇直接打斷婆子的話:「芝玉公子留在皇城,而紀小姐遠在平城,山高皇帝遠,又如何防得住近水樓台先得月?紀小姐,你如果不在我們離開平城前將事情處理好,那就得做好芝玉公子與我姐姐日久生情的準備。」

  日久生情!?

  四個字直接令紀香蓉氣紅了眼:「我絕對不會允許的!」

  傅芳薇走後,婆子勸說氣急的紀香蓉:「小姐,那是傅大小姐的姐妹,不該幫咱們的。您若是有什麼打算,還是先和夫人商量商量為好。」

  宴席將盡時,傅思瀅注意到紀香蓉滿臉得意與解恨地進入視線。她不知這丫頭怎麼突然這幅情緒,但也不關心,然而,卻見紀香蓉筆直向她走來。

  紀香蓉站定,沖傅思瀅冷笑。紀夫人方才命人偷偷從傅家下人的口中打探來消息,傅大小姐果然已經解除婚約!

  「傅大小姐,我看你也是個可憐人,最後告誡你一次,別和我搶白哥哥!」紀香蓉一臉狠意,「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傅思瀅陡然皺眉。同時,她敏銳地注意到紀老爺和紀夫人對於女兒的無禮,只是不咸不淡地斥了兩句,根本沒有像昨天一樣大驚失色。

  態度的轉變,只是一盞茶的工夫里。

  傅思瀅微微眯眼,掩在珠簾下的神情不善。

  看她是個可憐人?

  顯然,有人向紀家透露了她與慕王解除婚約的事情。

  傅宰相與李氏都在遠處,傅思瀅只與芸芷容辰一處。當著妹妹弟弟的面,她會忍下如此羞辱?

  傅思瀅拿起桌案上的酒杯,抬手就朝紀香蓉的臉上潑去。

  「撲」地一下,毫無防備的紀香蓉被潑到一臉酒水!

  「你!」

  整座園子瞬間安靜,所有人都驚愕地看向傅大小姐。被包圍的傅宰相和李氏詫異走來。

  傅思瀅毫不掩飾,怒然起身,語氣寒冷無比:「紀小姐,是誰給你的勇氣,敢跟我這般說話?」

  紀父紀母急忙上前:「這是什麼了,傅大小姐不要生氣,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紀香蓉大叫:「你敢潑我?!你裝什麼裝,你不就是已經……」

  「香蓉!」紀父一聲厲喝,阻攔下女兒要喊出的退婚一事。

  紀父畢竟心思靈活,知道留後路。傅思瀅態度如此強硬,自然會讓他懷疑消息是否準確。豈不知,即使沒有慕王作為靠山撐腰,傅思瀅的肆意張揚也是出了名的。

  紀香蓉敢登門挑釁,被潑酒都是輕的,因為傅思瀅懶得搭理她。

  「紀老爺,紀小姐,貴府的家教粗鄙,實在是令我大開眼界。今晚的賠罪宴,恕我與家人難以忍受。」

  說罷,帶著芸芷容辰在一眾賓客訝異的神色中離席。傅宰相和李氏剛剛趕來,就被她攔下勸走。

  頓時,紀老爺徹底慌了:「宰相大人!留步,有誤會!」

  傅家人頭也不回地離去。匆匆跟著離開的傅二夫人和傅芳薇對視一眼,也很詫異,沒想到傅思瀅如此硬氣。

  好好的一場賠罪宴,以貴客憤怒地甩袖離去結束,而且紀家還被訓斥是家教粗鄙。

  作為平城首富,紀家最不見得別人拿他們的家教說道。

  一眾賓客議論紛紛。

  「我有注意是紀小姐對傅大小姐說了什麼,才引得傅大小姐的勃然大怒。」

  「紀家今晚可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白忙活一場。」

  所有人都意識到紀家與宰相府結怨。有野心的已經在考慮此事會不會影響紀家的生意。如果會,就得快快布置如何能鯨吞紀家商鋪了!

  登上回白家的馬車,傅宰相和李氏知道傅思瀅發怒的原因,均表示支持。

  傅宰相皺眉:「為父一向不喜與商人來往,商人最是見風使舵,表里不一。」

  李氏安慰:「好在明日就要離開,往後再也不用與這些人來往。」

  回到白家,傅思瀅跳下馬車後等待了幾息,等視野中出現二嬸嬸和傅芳薇的身影后,她大步迎上。

  「二嬸嬸,芳薇妹妹,二位今晚可是好興致。」

  張氏與傅芳薇一副不解之色:「你這話是何意?」

  傅思瀅冷笑:「我是什麼意思,二嬸嬸和芳薇妹妹應該心中清楚。鑑於身處平城、做客白府,我就先暫且忍下這口氣。等回到皇城,咱們再算帳!」

  說罷,甩袖離開。

  身後,張氏和傅芳薇臉色難堪。

  不要以為傅思瀅沒看到傅芳薇偷偷離席許久後,一臉暗喜地回來。本來還不知道傅芳薇做了什麼,眼下一結合紀家的態度,哪裡還能猜不到告訴紀家她已經解除婚約的人,正是傅芳薇!

  真是令人作嘔的老鼠,時不時冒個頭彰顯存在。

  ……

  白父白母不舍地相送:「祝宰相大人一路順風。我兒會晚幾日再去皇城,到時候還是要勞煩宰相大人和夫人多多照顧。」

  傅家的馬車整裝待發,傅宰相和李氏笑著一口應下。

  「這幾日承蒙照顧,待令公子回皇城後,本相與夫人一定同樣盛情款待。」

  來時小雨淅淅,走時陰雨綿綿,傅思瀅撐著傘和白傾羽面對面:「告辭,皇城再見。」

  白傾羽深深看她,沉應一聲:「嗯。」從昨晚到現在,他一直沒有機會為紀家之事向她道歉。

  「傅大小姐,我……」

  似乎是明白他即將說出口的歉意,傅思瀅打斷他的話:「與你無關,不要什麼過錯都往自己的身上攬。」

  白傾羽一怔,淺笑出聲:「好。」

  自打白傾羽對傅思瀅說了身世秘密後,二人的關係明顯親近不少。明明沒有什麼親密舉動,之間流動的氣氛則溫暖許多。

  在白家人和平城官員的相送下,傅家的車隊離開平城。

  南邊的地勢大都平緩,馬車也很平穩。走過官道後,傅思瀅與芸芷眾人一樣漸漸昏昏欲睡。

  車隊中除了馬蹄聲和車夫偶爾的驅趕聲外,再無其他動靜。

  陰雨雖小,但總歸令人煩擾。當車夫再一次因為髮絲糊臉而長嘆一聲時,突然!

  拉車的馬兒嘶鳴著猛然停下,顛簸驚人,

  傅思瀅從打盹中一醒神,剛與芸芷對目而視,就聽車外響起數道馬蹄聲。

  馬蹄聲將傅家的車隊包圍,很快就傳來陌生男子的啞聲啞語。

  「此山是我……」

  「閉嘴,少說幾句,下著雨,咱們還是早些搶了回家去!」

  「好好好!」

  聽到車外的說話聲,傅思瀅驚詫地與芸芷對視,她們竟然遇到了攔路搶劫的匪徒!

  很快,隊伍中的小廝和護衛、甚至於是車夫,就與攔路的匪徒發生爭鬥。一通亂響之後,還是只能聽到匪徒的聲音,而傅家的人都被控制。

  傅思瀅有意與父親母親取得聯繫,又不敢貿然鑽出馬車。車外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心惶惶。

  「姐……」芸芷的輕呼中帶著哭腔。

  傅思瀅與芸芷緊緊交握雙手。發現姐妹倆個留在馬車裡無異於是等死。

  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既然如此,當然要英勇些,說不定還能有意外驚喜。

  傅思瀅將芸芷按在車中,自己大著膽子鑽出車廂,向外看去。

  天地間煙雨濛濛,傅家隊伍中的護衛和小廝被五花大綁地摁在雨地里,還有無數騎著高頭大馬的匪徒將隊伍中的馬車一輛輛圍住。而她一鑽出車廂,就被守著自己這輛馬車的匪徒大叫大喜:「哎呀,自己忍不住先鑽出來了!是個美人!」

  雨水滴落在傅思瀅的頭上,逼得她只能一遍又一遍抹掉雨水才能看清這些匪徒的裝扮。

  都蒙著面,倒是也沒有人打傘,看起來極有江湖的瀟灑莽氣。

  突然,幾個匪徒逼近傅思瀅,兜頭便是一個麻袋落下。傅思瀅能聽到他們在喊:「今兒下雨,太難視物了。先抓一個漂亮的回去當壓寨夫人就夠,快快回家!」

  什麼?只抓她一個人就足夠了嗎?

  落入麻袋的傅思瀅極大程度地調動聽力。而果不其然,這伙突然出現的匪徒只擄走了她一個人,她甚至都能聽到芸芷的哭喊央求聲。

  匪徒沒有理會其他芸芷的哭喊,隨意搶了些財物後,真的只將傅思瀅擄走。

  被人隨意扛放在馬背上,忍受著顛簸的痛苦,傅思瀅的思緒反而清晰許多。好,只抓走她一個人就好!

  並不是慶幸只有她一個人落入賊手,而是更能讓她確定這伙來歷不明匪徒是受人指使,特意來抓她的!

  呵,那麼多匪徒,都將傅家的車隊完全控制了,還不是想搶什麼就搶什麼,結果竟然只搶幾個銀子,外加擄走她?

  敢在下雨天還外出打劫的匪徒,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之徒。殺人放火都是輕的,卻會如此輕易地對待傅家,一個人都不殺?

  他們都不怕前腳走,傅家人後腳就去報案,然後府衙立刻派兵將他們追捕圍剿?

  太假了,一點也不像是殘忍的匪徒。所以傅思瀅完全確信是有人故意要害她。

  而且更可以令她放心的是,她八成性命無憂,而且也不會得到其他非難。畢竟,若是要殺她或是羞辱她,方才在車隊裡時便做了,沒必要帶她逃跑。

  就在傅思瀅全神貫注思索整件事情時,她已經被匪徒帶到山寨中。

  被人從馬背上扛下來時,有人在她背上狠狠拍了幾下,大笑:「哈哈哈,美人,到家了!」

  傅思瀅沒有應聲,連痛呼聲都沒有。

  隔著麻袋,匪徒又拍她幾下,她依然沒有動靜。於是,就有匪徒說:「人是不是昏過去了?」

  「有可能是嚇暈的,也有可能是回來的路上顛簸暈的。」

  「哎,千金小姐就是嬌弱。嘿嘿嘿,大哥,你可有福享了。」

  聞言,被稱呼為「大哥」的匪徒不滿地唾道:「呸,什麼享福,能看不能碰,讓人急眼!」

  傅思瀅心中一緊,裝得愈發像一個昏死過去的人,希望能儘可能多地聽到一些真相。

  匪徒大哥說:「出錢的主兒讓老子綁走她兩個時辰,嚇唬嚇唬她,卻不讓老子真碰。哼,真是不爽。」

  「大哥,反正人現在在咱們手上,你就是不聽那錢主的又如何?小弟我剛才可是看到的,這姑娘長得跟個天仙兒似的,大哥你要是真的放過了,以後絕對再也碰不上這麼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