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眾人再怎麼不敢相信，賀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現在，鐵證如山，也都不得不承認了。
當年的幕後主使，正是賀曼！
錄音後面，兩人又斷斷續續地糾纏了一會兒，但最終結果就是黃醫生答應了再幫她調換一次「血緣鑑定」報告……
錄音結束。
夜藺校看向賀曼：
「三夫人還有什麼需要解釋的嗎？
「或者，需要我找人做一下錄音鑑定，看看是不是合成？」
賀曼的臉色這個時候已經難看到了極致。
她在想著，自己要怎麼辯解。
卻沒有留意到，一向對自己維護有加的丈夫夜書覺除了最一開始替她說了幾句話之外，後面再沒有開過口……
倒是夜明珠怎麼也不能相信自己的媽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聽著夜藺校的話，當即就道：
「這個錄音一定是假的！肯定是合成的！
「再說了，就算不是合成的又怎麼樣？
「現在也有很多聲優能夠模仿別人的聲音，這說不定是有什麼人想要誣陷我媽媽，故意模仿我媽媽說話的聲音做的假錄音呢？」
夜明珠的話雖然有點胡攪蠻纏，但說的也確實不無可能。
眾人也看向夜藺校。
夜藺校好像絲毫不意外事情會有這樣的發展，只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掃了旁邊站立的吳明一眼。
吳明會意，拍了拍手。
立刻有人走了進來，來人手裡拿著一台筆記本電腦。
在男人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人，竟是抬著投影儀。
投影儀很快在客廳里擺放好位置，連結上了筆記本電腦。
就見布幕上一閃，一個畫面便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是一段監控視頻。
視頻里能夠清楚地看到一男一女。
男人背對著視頻的方向，只能看到小半張側臉。
側臉看過去，他是戴著口罩的，從他的衣著裝扮中不難看出對方是一名醫生。
在男人的對面，站著一個女人。
女人頭上戴著一頂大大的帽子，幾乎遮擋住了她的大半張臉，只露出一個下巴。
但下巴也看不清楚，因為她戴了口罩。
從畫面背景來看，兩人似乎是站在一道巷子裡。
也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片刻後，女人戴著黑色蕾絲手套的上從手拿包里取出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對面的男人。
隨即，施施然轉身離開。
在女人離開後不久，男人又在原地怔了一會兒。
之後男人接了一通電話，便匆匆轉身離開了。
離開前，男人的正臉出現在了視頻里……
雖然男人戴了口罩，但是從他露出來的另外半張臉，還是不難分辨出這個男人正是在場的黃醫生。
賀曼還以為夜藺校會拿出什麼不得了的證據。
看到這裡，心裡不禁嗤笑了一聲。
剛剛那段錄音確實有點麻煩，但是，也不是安全沒有脫身的方法。
就像夜明珠說的那樣，怎麼就知道那段錄音是真的？而不是有人故意冒充她說話的聲音，錄製的呢？
反而，還不等賀曼高興起來，監控視頻里的畫面一轉。
這一次，視頻的背景變了。
不再是巷子了。
而是某個街道路口。
一開始，畫面里只停了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
不多時，一道身影出現快速上了車后座。
從女人的衣著穿扮，以及頭頂上戴著的那頂極具特色的大大的帽子來看，幾乎讓人一眼就能夠認出這個女人正是剛剛在巷子裡和那名男醫生說話的女人。
女人坐上車之後，摘掉了臉上的口罩。
隔著半開的車窗玻璃，露出了女人精緻的下巴……
播放畫面也就停格在了這一幕……
這一次，連剛剛一直在努力為自己母親辯解的夜明珠也沉默了……
別人或許認不出來，但是，作為女兒她怎麼可能認不出自己的媽媽？
毫無疑問，視頻里的那個女人正是賀曼。
她的母親。
甚至……
她還清楚地記得，監控視頻里的那頂帽子。
她曾經在母親的衣帽間裡見到過……
夜明珠緩緩轉身，看向被她護在身後的賀曼：
「媽、媽媽……真的……」
真的是你嗎？
但後面那句話，她怎麼也沒有辦法問出口。
只是她的眼神再沒了之前維護自己母親時的鑑定……
「三夫人想好說辭了嗎？
「或者……你要說，這個監控視頻也是假的？」
夜藺校緩緩反問。
語氣里不帶任何情緒，但誰都能聽出其中的譏諷。
眾人都在等著賀曼的回答。
想要看她怎麼解釋。
其實，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所有人心裡都清楚真相是什麼了。
無論賀曼怎麼辯解，也都是徒勞。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賀曼會繼續狡辯的時候，她緩緩開了口：
「是，我承認，是我做的。」
說出口的話，卻是直接承認了。
她承認得這樣痛快，倒是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甚至連夜藺校都沒有想到，賀曼會承認得這麼痛快。
「為什麼？」
夜明珠身形一晃，在所有人之前率先出聲：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是啊，她到底為什麼這麼做？
眾人也很想知道這個答案。
賀曼卻是深深地看了夜明珠一眼，忽然苦笑了一聲：
「媽媽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
「什麼？」
夜明珠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眾人也是一愣。
賀曼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轉頭看向聞拾柒：
「你就是當時我們在老爺子的別苑裡見到的那個『零』吧？」
她雖然說的是問句，用的卻是肯定的語氣。
聞拾柒沒有否認，算是默認了。
同時心裡也隱隱有一種猜測成真的感覺……
剛剛她就在想，賀曼做了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當初「玉雕比賽」的事情……
也就是說，這位夜三夫人應該是看穿了，她就是「零」的事情。
「什麼零？媽媽，你到底在說什麼？」
夜明珠顯然不解。
甚至根本不明白，自己的母親為什麼會說聞拾柒是「零」。
賀曼卻沒有理睬她，反而看著聞拾柒繼續道：
「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有一種感覺，你會是珠珠最大的阻礙。
「事實證明，也的確如此。
「你果然是珠珠最大的障礙！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是夜書繪流落在外的孩子，夜藺校和夜老爺子還一心想要認回你……
「呵呵，你回來了，那我的珠珠怎麼辦？」
聞拾柒皺著眉，完全不能理解這位夜三夫人的腦迴路。
她的回來，和夜明珠有什麼關係？
然而，她不理解的事情，夜藺校卻似想到了什麼，鏡片後面的眸光一閃露出一抹瞭然……
是……為了「那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