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藺校打過來的。
聞拾柒下意識看向聞慕遲，他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雖然什麼也沒說，但聞拾柒的心莫名就定了定。
她接起電話：「餵？」
藺校的聲音很快傳了過來：「老頭子醒了。」
聞拾柒一聽，懸了一天的心終於放鬆下來：
「那就好。」
沒事就好。
「他嘴裡一直在念著你的名字。」藺校接著又道。
「那、那我現在就過去……」
聞拾柒說著，就要站起身。
電話那頭的藺校卻打斷了她：
「我的意思是，你暫時就不要出現在老頭子的面前了。」
聞拾柒一愣，還不等她說出什麼，藺校就給出了解釋：
「他現在的情緒不能太激動。」
聞拾柒怔怔地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正因為夜老爺子現在心心念念地都是想見她，她才更加不能夠在這種時候出現在夜老爺子的面前。
以免他的情緒再次激動，昏迷。
「我知道了……」聞拾柒道，「如果……什麼時候你們需要我過去，隨時給我打電話。」
「好，麻煩你了。」
兩人說完，掛斷了電話。
聞慕遲雖然沒有聽清楚電話里說了什麼，但見聞拾柒的表情，他也隱約猜出了幾分：
「現在沒事了？」
聞拾柒笑了笑：「嗯，我剛剛說的那位爺爺已經醒了。」
雖然不能親眼去看望夜老爺子，但能得知他沒事，她也已經很高興了。
今天壓在心頭一整天的陰雲，也都散開了去。
「那就好。現在你……」
聞慕遲揉了揉她的頭，才剛想說什麼，不想，聞拾柒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聞拾柒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打來電話的竟然是文老。
難道也是來告訴她，夜老爺子甦醒的事情的？
聞拾柒暗暗想著，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起身走到一旁，這才接起電話：
「文老？」
文老的聲音很快透過手機傳了過來：
「明天你有空嗎？能不能出來見一面？」
聞拾柒一愣，但並沒有猶豫就答應下來：
「有的。您看您什麼時候方便，怎麼安排方便，我都行。」
「那就明天早上十點吧，我告訴你地址……」
文老很快報了地址。
聞拾柒細心記了下來。
等掛了電話，她才重新回到聞慕遲身邊：
「我……」
「你又有事？」
聞慕遲微挑著眉看著她，似是一早就猜到了她要說什麼。
聞拾柒被堵得一噎，但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聞慕遲看著她這一副樣子，存心逗弄她，故意微眯了眼眸探究地看著她：
「我怎麼感覺你最近很忙碌的樣子？
「你在江城人生地不熟，到底在忙什麼？」
聞拾柒的身體頓時就是一僵。
她原本就一直不知道要怎麼解釋自己每天出門的事情。
前幾天，聞慕遲一直什麼都沒問。
她還好一番慶幸。
不想，今天就被逮著了。
「我……怎麼，我還不能有自己的自由了？」
她故意說道，實則心裡卻是心虛得狠。
聞慕遲看著她這一副虛張聲勢的樣子，心下覺得好笑。
小騙子，還學會倒打一耙了。
倒是比以前長進了不少。
其實，聞慕遲早就察覺到了。
自從這一次兩人在江城再遇，聞拾柒就變了不少。
確切地說，是對他的態度改變了不少。
她不再像以前那樣順著他，什麼都把他放在第一位了。
現在，她雖然看似在他的身邊，但卻仿佛只要他讓她一個不高興，她隨時都能再次轉身離開。
毫不留情。
這一點，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發覺。
就好像剛剛……
如果是以前，他這樣問她，她肯定會一邊覺得心虛，一邊又想著怎麼跟他解釋，讓他不要生氣。
但現在，她卻不會解釋。
反倒是逼急了，她還會伸出小爪子狠狠地抓撓你一下。
可偏生她越是這樣，他反而愈發在意她的情緒了。
不想她有一點點不高興。
書上把這一類行為歸納為：男人都喜歡犯賤。
人家喜歡他、對他好的時候不好珍惜，等失去了又各種後悔……
他之前看著，嗤之以鼻。
現在……
嘖……他覺得、好像、似乎咳咳是有那麼幾分道理……
可不就是犯賤麼。
他伸出手，一把將女人拉進自己懷裡，將下巴輕輕地抵在她的頭頂：
「你想要做什麼都可以，我不會攔著你。」
所以，不需要像這樣遮遮掩掩地……
雖然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成為「零」，但只要是她想做的事情，他都會滿足她。
只除了……離開他！
「我、我本來就是自由的……」
聞拾柒嘴硬道，但心裡卻是一片低落。
她又哪裡有什麼自由？
從她被領養進聞家開始，她的一切都是聞老夫人給的，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因為聞老夫人的安排……
她從來從來都沒有自由……
所以，她才會和聞老夫人提出這樣的要求，答應幫她做三件事。
只要，最後完成了這三件事。
她就能自由了。
再不用聽從聞老夫人的命令行事了。
到時候，她和聞慕遲……
想到這裡，聞拾柒突然就打住了念頭。
算了，到時候再說吧。
只是，抱著聞慕遲的雙手不覺微微收緊。
聞慕遲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原本他剛剛說那番話，是為了暗示聞拾柒，讓她跟自己坦白關於「零」的事情。
但她好像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
也罷……
等什麼時候，她想說了，再說吧。
他任由她抱著自己，兩人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但是，卻並不會覺得難捱。
反而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仿佛永遠這樣安安靜靜呆下去，也很好……
此時的聞拾柒卻還不知道，她所期盼的自由，聞老夫人從一開始就沒準備給她。
她根本就沒想過，要放她自由。
翌日。
聞拾柒按照約定的時間，到了和文老約好見面的地點。
等到了位置，她才知道，這裡竟然是文老的家。
文老顯然是同門衛打過招呼了，聞拾柒才剛一報出自己的名字，門衛立刻就將她請了進去：
「聞小姐，原來是您來了？您請進。」
態度很是恭敬。
——聞拾柒今天是用自己原本的樣子過來的。
既然昨天她已經向文老他們坦白自己的身份，自然就沒有必要再在他們面前裝扮成「零」的樣子了。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