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記住本站域名】
嗡嗡——
電話響了響聲,盛白衣就睜眼,撈過手機摁了靜音又放回床頭。
時間很早,八點多左右。
懷裡,花清祀睡著,貼在他頸窩處,唇瓣上有道結疤的血痕,看見這盛白衣忍不住笑起來。昨晚花清祀被欺負得急眼了,本來打算咬盛白衣出出氣,結果倒好,直接撞到下頷給磕出口子。
後來親她的時候總是軟聲嚷嚷,嘴唇疼。
這個嘴硬的小淑女啊。
說要床上一戰,沒半小時就梨花帶雨的求饒,那一聲聲的老公喊得盛白衣真的做不到鳴金收兵。
「唔……疼。」
睡著的花清祀嗚咽聲,主要嘴唇磕的傷口很長一道,那是真得疼。
「不疼了,不疼了,睡吧。」盛白衣小心的安慰著,看她翻了個身睡熟了才輕手輕腳的下床。
拿著電話出了臥室才撥回去,「什麼事。」
「九爺,解月白來訪,已經進了水榭。」
盛白衣撩著眼皮看向窗外,「來找我?」
「看路程是這樣,而且想見您的不止解月白,早上七點多就陸續接到好多拜訪電話。」
是了,董仁傑的事還沒個定論,盛白衣回東都,要調查的無非就是這個,而現在東都的局勢很微妙,在混亂之中達到一種詭異的平衡。
可盛白衣回東都,局勢肯定不一樣,丁點的舉動,這份平衡就會被打破,重新進入混亂的東都,誰能得到盛九爺支持,那便是事半功倍!
聞韶看著另一部手機的信息,在等盛白衣回答,「九爺,要見嗎?」
「讓她先等著,阿k呢,讓他來二樓茶室見我。」
「好的,九爺。」
安排好,盛白衣回臥室洗漱,換了衣服才去了二樓。
阿k是真的心驚膽戰的一晚,可結果人壓根不搭理他,忙著跟老婆恩愛,一晚過後饜足了才想起他?
阿k不知該說什麼,是以前那個滿腦子只有工作,嚴於律己還律人的盛九爺好,還是如今這個色令智昏,眼中萬事以老婆為重的盛九爺好。
『色令智昏』是昨晚跟明睿學的,當時不懂,還是百度了以後才知道。
「沒睡好?」阿k進茶室時,盛白衣在烹茶,是他喜歡的安吉白片,茶室採光非常好,裊裊茶香,沁人心脾。
盛白衣戴著眼鏡,穿了身米白色針織衫,紅唇齒白跟畫中人似的。
阿k打了個哈欠,「怕挨訓。」
他是個直腸子,都是有什麼說什麼的。
盛白衣低笑聲,倒了杯茶給他,「我沒準備訓你,只是好奇,在你的保護下,董仁傑能悄無聲息的被暗殺?」
「阿k我從沒懷疑過你的能力。」
阿k搶了話,「不用你說,找到兇手,我親自解決。」
「到底怎麼回事,說說。」
阿k喝了口茶,他不喜歡,覺得寡淡無味,舔了舔嘴唇,「套中套,局中局……董仁傑被殺時,做的準備跟計劃不少。」
盛白衣嗯了聲,「我聽說了,江家,元家,狄家相繼出了事。」
阿k補充,「是連續發生。我承認是我大意,因為當時狄先生的人也動了,還派了人過來。」
「董仁傑在臥室里,窗戶緊閉,里三層外三層重重保鏢,1000米外,一槍爆頭,至少目前我在東都沒有遇到厲害的人。」
阿k說著,把董仁傑被殺的照片找出來,「正中眉心,槍法了得!」
董仁傑沒有出門,連臥室都沒出,確實臥室,窗戶緊閉的情況下,被遠距離一槍爆頭。
子彈沒有任何偏移,正中眉心。
盛白衣盯著手機上的照片,慢條斯理地品茶,「身邊的人?」
「都查過,沒有任何問題。按照您安排的,按兵不動,主要保護好孫芮。九爺如果說平時,我可能會走神偷懶,但這次真沒有,那天動靜太大,我一直精神緊繃。」
阿k說的是真的,隨時準備轉移董仁傑,只是火燒到元家,江家,狄家,就是沒燒到他這邊,當時還以為是盛九爺威懾太大,無人敢犯,哪裡想到沒有動靜是因為目標已經被擊殺。
那一天所有的行動,只是針對董仁傑。
「狙擊手查了?」
阿k抿抿嘴,「老黑去查得現場,被收拾得很乾淨,只有那枚子彈,是國外貨。槍很好,槍手技術也很好。」
「跟你弟弟比起來呢?」
阿k遲疑了下,「看他殺董仁傑的本事,只怕不相上下。所以我才說,棟獨立沒這麼能耐的人,至少我沒碰到,興許是哪個養的也猶未可知。」
「那國際上,能個你弟弟的有多少?」
阿k聳聳肩,「誰知道呢,厲害的人狙擊手多了。」
盛白衣放下茶杯做了總結,「所以,那天除了董仁傑,沒別的傷亡?」
「是。」
「多番籌謀,只為殺董仁傑,不可惜嗎?」
阿k沒懂,傻乎乎的問,「可惜什麼?」
「只殺董仁傑一個。是因為董仁傑在東都真有這麼多想要他性命的仇家,還是因為他藏著的那個秘密。」
阿k徹底不懂了,覺得有點渴又喝了口冷茶,剛喝進去馬上吐出來。
嘔,好苦。
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東西,還能若有其事喝進嘴裡?
「這些天有人來拜訪嗎?」
「有啊,我沒記名字,不過照了相,我找找。」
兩人在茶室說了有近兩小時,阿k才口乾舌燥的跑出來,喝了半壺水,在屋子裡的明睿跟聞韶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九爺沒給你水喝?」
「有,那個什麼茶,好苦。」
「……」
「明睿,你那什麼眼神,嗯?是不是看不起我?」
明睿繼續葛優癱,「不明顯嗎?」
阿k念叨著撲過來,聞韶有先見之明,先一步躲開,去請解月白。
等了兩個小時解月白都沒走,耐性還真好,這要是之前,解月白該甩臉子直接走人了。
大抵是如今東都的局勢讓她不能再任性。
叩叩叩——
「九爺。」
「進。」
門推開時,盛白衣在發消息,抬了下眼皮,「謝小姐請坐。」
「冒昧來訪,打擾了。」
「談不上打擾,解小姐不來我也會去找你,我反而好奇,董仁傑已經死了,解小姐『大仇得報』,還能主動來找我——」
「挺讓我意外。」
「董仁傑不是我殺的。」解月白剛坐下,就急著解釋。
「哦?」盛白衣撩起眉眼,「可據我所知,在東都迫切的想殺掉董仁傑的除了你沒有別人。」
「我是被栽贓!」
最近的東都真的很亂,小半月不見,解月白的精神狀態簡直換了一個人,「之前是我衝動,九爺見諒。」
解月白,一個小姑娘,接手解誠豐留下的權利時不過二十多歲,青澀稚嫩,城府算計壓根不夠。
她以為已經掌控全局,誰知道不過是別人手中的棋子玩物。
「我現在才反應過來,董仁傑不死殺我父母的兇手。是我斷章取義,中了圈套。」
盛白衣倒是來了興致,「為什麼忽然這麼說。」
解月白表情急切,「這次東都亂了以後,我並沒有占到任何便宜,反而失去的更多。」
解月白之前握在手中的權利有六成,可這次過後,手中的權利三成不到,很多人已經背棄她,另謀他主。
「我被擺了一道。」
「他們就是想讓我跟您交惡。」
盛白衣一笑,倒了杯茶給她,「你說的那個他,是喬毅對嗎?除了解誠豐跟董仁傑之外,東都的喬三爺。」
「可據我所知,喬毅當年因為謀殺你哥哥,被解誠豐處理掉了!」
解月白握緊拳頭,「我也是這麼以為的!」
解誠豐,解誠豐的妹妹,董仁傑都見識過毒品帶來的厲害,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摧毀一個人的人性,所以他們三個一起打下江山以後明文規定,東都什麼都能做就是不能碰毒品!
喬毅一開始也很認同,後來受不住金錢誘惑選了錯誤的道路,跟解誠豐,董仁傑徹底決裂。
為了報復,喬毅居然用毒品去對付解誠豐的兒子,兒子尚年幼十歲不到,這件事惹得解誠豐發狂。
「他當年是被人救了,還是自己逃得?」
解月白搖頭,「我不知道,這件事爸媽沒跟我說過,而且這件事在當年只有我爸跟董仁傑知道。」
盛白衣沉吟一刻,「東都大亂,喬毅趁機上位,籠絡解誠豐以前的舊部是嗎?」
「是。」
解月白現在真的悔不當初,她真的以為做好一切準備,又有鳳先生幫襯,一定能夠以董仁傑的事件引出心存不軌的叛徒。
叛徒是出來了,都忙著搶權力地盤,可最讓她沒想到的,橫空殺出一個喬毅打亂一切計劃。
「所以,你來找我的目的是?」
「我覺得殺董仁傑的就是喬毅,當年喬毅被圍殺,就是我爸跟董仁傑謀劃,我爸爸已經死了,喬毅肯定想找董仁傑報仇!」
「他先給我一些消息,讓我斷章取義無解董仁傑,整個東都都知道我想殺董仁傑報仇,為了達到目的不惜跟九爺您交惡。」
「而您又因為南洋的事離開了一段時間,這就是最好的機會,殺了董仁傑嫁禍我,借您的手在除掉我。喬毅就能真的高枕無憂,獨霸東都。」
不過整個猜測是不是對的,目前來看,確實如解月白說的一樣,盛白衣回東都肯定要查董仁傑死亡真相,但凡確認跟解月白有關係,以解月白如今的地位絕無活路。
解誠豐唯一的女兒死了,喬毅好像接手權利的機會更大。
至少,目前看著是這樣。
「秦家二爺呢?也倒戈相向了?」
「目前還沒有,不過……」解月白自嘲一笑,「秦雲偉本來就是商人,在他眼中無利可圖的事絕不會做。他目前的態度就是作壁上觀,看看最後到底是我贏還是秦雲偉贏。」
盛白衣忽然有點好奇,「你跟秦賢不是有訂婚了?」
「只是訂婚而已,隨時可以找機會解除婚約。」
「秦賢對你沒感情?」
「有,但不多。」
「我來東都這麼久,還沒見過秦賢。」盛白衣也是偶然八卦心起來,「他有鶴川好嗎?」
「……」
這問題,問的解月白臉色難看。
「當年的情況,是情勢所迫,我沒辦法!」說起舊事,解月白的臉色並不好看,糾結又後悔。
「我爸媽被謀殺,解家就我一個。雖然有庚慶幫我,但是九爺當年的情形你是真的不知道嗎?我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雞崽子,盯著我的惡獸太多,誰都想要在我身上撕下一塊肉來。」
「你以為秦士升也不想殺我嗎?是鳳先生出面保我,而秦家又以鳳先生馬首是瞻,動不了我,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利用訂婚綁著我。」
盛白衣拾起茶壺再次給解月白斟茶,這次茶九分滿。
茶滿趕人。
目前還不想趕走解月白,可盛白衣就是不喜歡聽這種話。
或許是自己婚姻圓滿了,就狄鶴川還孤家寡人,又想起那些狄鶴川對解月白的付出,感到不值。
「在我面前不必找藉口,你就是捨不得權勢,解月白。」盛白衣一語中的,半點顏面不留,「你做慣了大小姐,習慣了眾人對你的擁護奉承。解誠豐死後你的處境我理解,可你願意放下權勢離開東都沒有人為難你。」
「你雖然小必定也懂,丟出惡獸爭搶的食物可以保命,可你沒有。你說的很對,鶴川那時候沒這個能力護你,狄家也被捲入其中,鶴川那時候不能抽身,但至少他願意跟你離開東都尋一個安定。」
「你只要跟著他離開東都,去任何地方我都能護你們周全。」
「你是不願意放下那些東西,太過偏執。」
解月白低下頭,看杯里的茶水,「我跟他,三年沒見了。」
「他不想見你。」
「我知道,當年是我對不起他。九爺您對我心有不滿我理解,我現在真的所求不多,假如喬毅是殺死董仁傑的人,也有可能是殺我爸媽的人,害死害死我哥哥的人。」
「九爺,我可以讓出東都,讓您或者鳳三爺做主。我太久沒離開東都,已經是井底之蛙。我中意明白過來,您跟鳳三爺要的是東都太平,要的是四海昇平。我爸爸死後沒人鎮得住東都,就是我也不行。」
「我現在只想報仇!」
盛白衣挑起眉梢,「真的只是想報仇?」
「是。」
「如有隱瞞?」
解月白看著盛白衣,堅定不移,「如有隱瞞,不得好死!」
盛白衣沉吟會兒,「那你說說,對喬毅你掌控了多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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