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古話說得好,食色,性也(求收藏求支持)
第二日清晨。
樂正遠才早早地起身洗漱,做完功課後便出門上工。
只是他出門時真巧遇著了隔壁家的。
背著大刀,帶著斗笠是昨日在客棧內遇著的那刀客。
他竟然就在自己隔壁?
「見過兄台.沒想到兄台就在隔壁,真是有緣。」
刀客不曾回話,只默默地轉身離去。
樂正遠才也不惱,只笑笑,便也走了。
今兒個沒昨日那般事發生,但人依舊很多,而樂正遠才也見到了老人家。
在大中午時分,太陽毒辣,老人家便就坐在客棧門外賣菜,他也沒看樂正遠才,只一個人賣,等賣的差不多後,便入了客棧,要了一壺茶、一碟花生,這麼一口一個,優哉游哉地休息起來。
期間有一男人來到了人這兒,與老人家說了些什麼,老人家點了點頭,旋即便不耐煩地揮手讓那人離去。
很快,天色已晚,客棧打烊,樂正遠才下了工也打算回家去了,可他出客棧門後,老人家便坐在扁擔上等著他。
見他出來,起身便走。
雖沒說話,可表現意圖十分明顯。
樂正遠才撓了撓腦袋,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老人家走的路是樂正遠才回家的路,路上沒什麼人,老人家走在前方,忽地一頓,似是想起什麼,將肩上扁擔取下,一扔,扔到了樂正遠才懷裡。
「差點忘了,有了你小子還用老頭我自己干?」
「挑著。」
年輕人張張嘴,話沒說出口,最終還是只得挑著。
罷了罷了,尊老愛幼乃君子之行,此乃善舉。
他這麼想著,前方,老人家又說道:「小子,昨日你那事兒你處理的有三分不錯,雖說有七分軟弱,但卻也算是可塑之才。」
「知道你昨日有哪兒做得不對嗎?」
他想了想,搖搖頭。
「不知。」
「第一點,那刁蠻傢伙本就是刻意挑釁,尋釁滋事,面對如此傢伙,無需多言,直接扔出便是,任由她肆意妄為,擾了其餘客人,最終吃虧的終究是你們。」
「可是老人家,那小姐乃是客人,客人不滿自有其道理,店家又如何能將客人趕走?」
「那她想吃龍肝鳳髓,你也去給她弄來?」
樂正遠才:「.」
「呵,國主都難以吃一回的東西當他人需求超出你能力範圍,卻將過錯推到你身上時,便可不再聽他人放屁,這種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過小人罷了!不值交談!」
他想了想,覺得好似確實有道理,便低頭道:「小生受教了。」
「嗯第二點,那傢伙對老頭出手,不尊老愛幼,如此無品德之人,你竟不給她一巴掌?這是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
「啊?」
我那時應當一巴掌打過去的嗎?
「可是先生,打女人.是否有些不是君子所為?」
「那還有說天下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呢,你怎麼說。」
「這並不應當一竿子打死一船人,女子退可操持家務、相夫教子,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進可造福一方,功德無量,何況先賢也並非是這字面意思呀。」
「既如此,那打了女人就不是君子了?」
老頭看了他一眼。
「還是說,你覺著打了女人傳了出去,會被天下人嗤笑?覺著你是個打女人的傢伙?」
「不是,小生絕無此等想法。」
「沒有就好,君子不徒語,語必有理,若因你打了女人而嘲笑你之人,你也不必再理會他們,連君子都不是的傢伙。該打時就打,何必分男女。」
樂正遠才低頭道是。
「還有最後一點。」
「小子,不可婦人之仁。」
「昨日那傢伙明顯是來取老頭命的,對於取老頭性命之人,你便如此的放了她去,這等惡徒,還不知會造下多少殺孽,殺了一了百了!」
樂正遠才:「.」
剛剛您才在說打一頓就好,現如今就變成了殺了?
從扔到打、從打到殺先生,您好直接啊。
「這會不會不太好?雖犯下了錯,可也並非不可改過,浪子回頭金不換.」
「有些傢伙生來就惡,浪子回頭不是他明白自己錯了,而是他明白自己糟了,你這傢伙,虧得老頭還以為有幾分君子之風,現如今看來,還是太軟弱了。」
「可是先生,在背後說人壞話,也不是君子所為呀」
老頭:「.」
忽地想給這小子以腦殼了。
最終還是忍著沒給。
他上下打量了幾番樂正遠才,想了想,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罷了罷了,老頭再教你一段時日,剩下的,便看你造化了。」
想著對方那如大學生般清澈愚蠢的目光,老頭還是決定再教教,至少把愚蠢給去了。
這小子是有些造化在身上的。
君子道者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
仁者有了、勇者有了,就差個知者了。
於是,老頭留在了樂正遠才屋中,開始指點樂正遠才學習,
樂正遠才有天賦、有才能,但卻無人指點,只是憑藉大家那些許耳熟能詳的話與自己刻苦鑽研,便熟讀了聖賢之書,知曉了諸多道理,但自己悟的與先生教的,終究還是差了些。
他慢慢從中明悟了自己缺點,許多道理被強硬的灌入腦海。
雖還依舊清澈愚笨,但至少不是愚蠢了。
這些時日,老頭留在這兒,周御史也時不時回來看他。
因此也就知曉了自己老師似乎很看好這個後生。
這日,他問道:「老師是想收這位為關門弟子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怎麼,管到老頭這兒了?」
「不是,只是老師,若老師想收他為師弟,那弟子便得準備些禮物才行。」
「哼,不必,老頭與他有緣無分,不會收他做弟子」
老頭在樂正遠才這偶爾會住一晚上、偶爾會回去,但每日肯定會挑著蔬菜來賣。
樂正遠才本想讓他別這麼累,小心身體,但在老頭一隻手把樂正遠才吊起來打後,樂正遠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這老頭兒的對手。
那日夜晚自己若沒及時趕到,那糟糕的不是老頭,而是向雪。
壞了,我成不被需要的了。
不過,在他那忙碌之間,他注意到,隔壁的刀修好似有段時日不曾出現。
那日他出門到如今,足足一個月時日都不曾到來。
隨著儒家盛會愈發遼闊,靠近,來者也愈發之多,小鎮也住滿了人。
有衣著暴露,談笑間鶯歌燕舞之輩。
有魁梧強壯,江湖氣息滿身之輩。
也有貴家公子,招搖過市之輩。
總之三教九流、江湖遊客、修士道友,這兒應有竟有。
那刀修兄台許是去哪兒與好友相會了吧。
他這麼想著。
「說來,你們知道嗎,聽聞那天涯客去挑戰瑤池台仙子了。」
「瑤池台仙子?是那個瑤池台嗎?」
「除了那個瑤池台,你覺著還有哪個瑤池台?」
「他挑戰的是哪個瑤池台仙子?結果呢?結果如何?」
「害,是那位趙仙子,結果自然是輸與趙仙子一戰,他怎麼可能贏啊。」
「不是吧,挑戰那位仙子.他不要命啦?」
「誰知道他的?許是當真覺著自己贏了幾位天驕,便覺著自己也很厲害了吧,結果嘗到苦頭了。」
「聽聞那位已經五境了。」
「不是吧,五境?那位才多大啊!?二十五六左右吧,五境?」
「太子如今好似也才不過那麼四境吧」
「應當是,太子四境,但是否到了五境還不清楚.」
這些時日樂正遠才都能聽到這樣的消息。
都城那邊好似是熱鬧得很。
天驕遍地、群英匯集,本該在五洲各地的天才紛紛現世,匯集一堂,而天才匯集,年少輕狂,自當一較高下、比個勝負。
其實如此盛世,應當不起爭端,和和氣氣,可哪有和和氣氣的聚會、哪有不意氣風發的少年。
遏制是無法遏制的,因而都城立下了一擂台,若有挑戰者可上擂台一戰,勝負公道,有軒轅一族強者鎮守,不會出事兒。
因而,有人便四處挑戰,掙扎不休。
有佛門弟子、有儒家學子、有道門道長,也有天下散修。
各門各派交織爭鬥,你來我往,好不樂乎。
其中最出名的便是那天涯客。
天涯客是一使刀的散修,無門無派,以天為師、以地為傅,是近日方才聲名鵲起之輩。
一月前,天下還無人知曉天涯客之命,可隨著天涯客於皇城中挑戰一帝劍宮弟子,隨後戰而勝之,且又接連擊敗百花谷、天機閣弟子,一時間目光匯聚,風頭無二。
無門無派卻可擊敗名門正派諸多弟子,的確是一鳴驚人。
隨後,他又繼續挑戰,從普通弟子到內門真傳弟子,再到關門弟子.最終到傳承者。
他一人一刀,逼得帝劍宮少宮主不得已下場迎敵。
雖被擊敗,卻給人們留下了足夠深刻的印象。
而此次更是一人一刀挑戰修行界最頂尖,所有人都認可,天賦最佳的瑤池台趙清寒。
儘管最終輸了,但勇氣可嘉、實力不凡。
此次過後,他不再是無名之輩!
光是用聽的就能明白,那邊定然十分熱鬧,時刻都讓人為之沉醉。
不過這些事兒離樂正遠才過於遙遠,他也只是聽聽就罷,並無太多想法。
待到客棧打烊,樂正遠才回家。
今日先生要回去打理田地,便沒有住在這兒,他準備今夜複習下先生說的知識,完成功課便休息。
但誰知,他在門前見到了許久不見的那位刀修兄台。
確切的說是在那位刀修兄台的房屋前。
因為他就躺在那兒。
身上溢著鮮血,面色有些發白,好似受了重傷。
「兄台,你沒事吧?」
「好多血脈搏好弱這.」
他看了看刀修,又看了看此刻天日,也顧不得那麼多,便當即背起他去找醫師,希望醫師能救他一命。
寂靜的夜晚倒也不算是那麼毫無生機,他多少看得見有些屋內還是有燭火的。
他拍了拍醫館的大門,喊道:「大夫、這兒有傷者,大夫,您出來看看,人命關天啊。」
還未徹底歇下的老醫師開了門,看著背上死氣沉沉,面色蒼白的刀客,一驚。
「好蒼白的面色,快背進來。」
「打擾了,大夫。」
樂正遠才將他背進房屋,小心翼翼放在病床上。
花白頭髮、花甲之年的大夫為他診脈。
「脈搏虛弱,但卻並無中毒,是失血過多,並且他的身體.好多暗傷,本就傷還未痊便又增添新傷,這上口還未癒合便又裂開,並且五臟六腑、經脈都有損傷,如此傷上加傷,傷勢惡化,怕是」
大夫搖了搖頭,樂正遠才心臟一提。
壞了,不會是
「大夫,莫不是.有生命之危?」
「這,沒辦法了嗎大夫?」
誰知大夫看了他一眼,嗔怪道:「你這後生,怎地這般說話,此人傷勢雖重,但卻並非重傷垂危,只是需休養一段時日。」
「給予他傷勢之人下手雖重,但卻並未真想奪他性命,都是些皮外傷,是他自己沒好好調養。」
樂正遠才:「.」
不是您剛剛做那番表情嗎.
「我為他上些藥,你去為他尋一煉藥師.」大夫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罷了,細細調養就好。」
「問題不大。」
有大夫如此保證,樂正遠才也鬆了口氣。
「那就拜託大夫了。」
「這是診金。」
他將診金交給大夫,大夫收好,保證會好好治好刀客。
第二日清晨。
樂正遠才從睡夢中醒來,他完成了清晨的工作,正準備出門,便見到先生在門前坐著。
他連忙上前將先生扶起。
「先生,今日怎來得這麼快,怎不敲門?我就在屋內做功課呢。」
「嗯,不錯,功課便要專心致志,三心二意如何能做好事兒,老頭也看了,功課完成的不錯,如今你頗有些君子之風了。」
聖人言: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後君子。
樂正遠才先前有質而不同文,有問而不懂變通,因而清澈而愚蠢,如今懂得道理,知曉知識,嗯,不錯、不錯。
老頭滿意地起身離去,他要去賣菜了,扁擔沒挑,留著給樂正遠才。
樂正遠才急忙挑起扁擔,道:「先生,那個,我有位朋友在醫館,我可以先去看看嗎?」
「朋友?」
老頭挑眉。
「你小子也有朋友?」
君子之交淡如水,可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平生得一知己何其之難,自己這後生雖看似愚鈍.實際也愚鈍,但便是如此也明白誰可深交、誰只可點頭之交。
「行,去醫館看看。」
樂正遠才帶著老頭來到了醫館,這會兒還不算忙,醫師正在整理,見著二人進來,便迎聲道:「二位可是有些什麼需要?」
「大夫,是我,昨日夜裡的那後生,我朋友昨日送來你這兒,我來看看」
醫師細細看了看,方才認出是昨夜的人。
「老了,眼不好使了,黑燈瞎火的有些看不清,你且隨我來。」
他領著樂正遠才來到了病床前。
「我已為他上好了藥,他乃修士,並非肉體凡胎,藥效雖說不是很好,但卻也已穩住傷勢不再惡化。」
「他是精氣有些空虛,所以方才昏睡不起。」
「但也不必擔憂,最多不過兩日,他便會醒來。」
刀客雖然面色依舊蒼白,可卻也看得出有了些許氣血,呼吸也不再那麼急促。
樂正遠才安下心來。
「多謝大夫,診金與藥材等一系列費用我會按時交予。」
「呵呵,救死扶傷乃醫者之責,老朽定會竭盡全力。」
老頭兒沒說話,只在那看了看躺病床上的人,稍稍驚了一下,隨後笑了起來。
哦,那小子,是自家後生朋友?
這倒是有趣、有趣.
如那老醫師所說,刀客的傷好得很快,第三日清晨樂正遠才去看時便不見了。
老醫師說,昨日夜晚那人便已醒來,並不顧他的勸解直接離去。
他也不知那刀客去了哪兒,不過他留下了東西,交了診金和這兩日的費用後,又讓老醫師把一顆靈玉交給樂正遠才。
那人沒說話,卻也看得出應當是不喜欠人人情之人。
樂正遠才這勉強的救命之恩算是就此還清,二人互不相欠了。
「哈哈,小子,看來你那位『朋友』不太喜歡你啊。」
「無礙,先生,小生救人也並非是貪圖那救命之恩,聖人言,君子以行仁、行義為己任,小生此舉乃善行,且那兄台也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者,小生心中只會竊喜。」
「你這小子.這方面的事兒倒是看得通透。」
老頭笑了一下。
「走吧,該去上工了。」
樂正遠才當即上前幫老頭挑起扁擔。
一日悄然流逝,老頭今日也不在樂正遠才屋裡歇息,到了時辰便自顧自的走了,樂正遠才打烊後回屋,但卻在自己門前見著了那已然離去的刀客。
他有些意外,但卻也還是走了上去。
「見過兄台,不知兄台感覺如何,可否還有不適?」
刀客瞥了他一眼,只道了聲:「謝謝。」
隨後便轉身離去。
他在這等待許久,好似僅僅只是為了說那麼一句。
這是想當面向他道謝嗎?
他心裡笑了笑,道:「兄台不必客氣,不知兄台貴姓,在下樂正遠才。」
刀客回了屋,合上了門,好似並不打算回答,但半響後,才有那麼一道聲從屋內傳出。
「天涯客。」
天涯客?
他細細念了念著這名兒。
「好名字,在下記住了。」
他回到了屋,心裡想著,互道名字,是否就說明他們已是朋友了?
說來,天涯客這名兒有些熟悉,好似在哪兒聽過。
是哪兒來著?
對了,是客棧里的客官們.他們談論是樂正遠才也聽到了,前幾天說的就是關於天涯客吧?
聽客官們說,天兄好似挺厲害的。
等會兒,是天兄還是天涯兄?
撓了撓頭,算了,不清楚,等下次見著了兄台再問吧。
——————
「天涯客,你們確定是住在這兒?」
天涯客與樂正遠才所居住的房屋不遠處,燈火通明,有人悄悄地推開了窗戶,眺望遠方。
屋內男女老少共七個人,其中女的占了多數,足有四人,都是環肥燕瘦、風姿卓越的美人兒,而男老少則占了三個。
一男一老一少,男的算是劍眉星目、儀表堂堂,老的則有些醜陋,面目不堪、佝僂著背,少則面目兇狠、冷漠淡然。
一亭亭玉立的少女呵呵笑道:「那人是否是在這兒,你們用那神識一探便知,又何苦來問咱們姐妹呢。」
男老少望了她一眼。
這兒看似是尋常小鎮,可又有誰當真將這兒當做尋常小鎮?
這兒是哪兒?
軒轅皇朝都城附近。
除去那些無法進入到都城的傢伙們來到了這兒外,也有些怕被人看穿的傢伙來到了這兒。
呵呵呵.如今的都城可是龍潭虎穴。
三清山、金山寺、瑤池台、帝劍宮、百花谷、天機閣、龍族、妖國、南宮府,還有東道主的稷下學宮、軒轅一族。
哈哈,哪個不睜眼的愚蠢小子膽敢闖入其中,去與那漫天大能斗上一斗?
誰不是分散四周,暗中行事。
在這小鎮中.詭異性教、楊朱學派、魔教、淮河水妖、司家,甚至有可能連那不知所蹤的風伯雨師,甚至都有可能存在。
雙方都在默默等待,等待那傳承之日,鬧個天翻地覆。
因而如今這兒,當真以為如此平靜?
誰家沒幾個不好說的事兒,你在這兒用了神識,萬一不小心被察覺嘿嘿,可就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了。
「妹妹不必如此氣惱,咱們也不是信不過,只是那天涯客太多人盯著了,還是得小心為上嘛」
佝僂老頭來到少女身旁,伸手將少女樓入懷中,在其胸前狠狠地捏了一把。
「今晚就由老頭來提他們為妹妹賠罪吧。」
少女抬手將他臉推開。
「你這老不羞,這副臉誰喜歡呀,還不換個好看點兒的。」
老頭也不惱,嘿嘿一笑就變化為了一年輕男子。
「這下妹妹可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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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