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下次跟別人說我是你老公

  溫笛微微偏頭看著嚴賀禹,眼裡含笑,嚴賀禹也在看她,兩人對視了兩三秒,只有他們自己能看懂的眼神在無聲對峙。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這個互動落在周圍人眼裡,他們是含情脈脈,是嚴賀禹把溫笛慣上天,當這麼多人面非讓她說自己是她男朋友。

  溫笛被偏愛,所以有恃無恐,而嚴賀禹紆尊降貴願意縱容她,甚至根本不在意自己面不面子問題。

  他們終於知道,《人間不及你》這部劇是怎麼來的。

  嚴賀禹不擔心溫笛會當眾說他是『同床好友』之類,但同樣猜不透她會怎麼介紹。

  從他讓她好好介紹,到她開口說話,中間不過隔了兩三秒,最多三四秒,只是今天這樣的場合,短短几秒卻像電影慢鏡頭,拉得讓人覺得煎熬。

  溫笛依舊嘴角帶笑,跟阮導說:「那我好好地隆重地介紹一下,這是嚴賀禹,我們家溫溫的鏟屎官。因為我,他在江城安了一個家,這幾年致力發展江城經濟、被評為『江城園區十大優秀青年企業家』,我爸年輕那會兒都沒評上,所以還挺羨慕他的。」

  阮導沒忍住,哈哈笑出來。

  周圍人都笑。

  話題成功被帶歪。

  他們不少人知道溫溫是誰,溫笛在自己微博經常曬那隻漂亮的仙女貓。

  嚴賀禹自己也失笑,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跟阮導握握手。

  她介紹了嗎?看上去全都介紹了。讓別人知道他們有長遠的打算,連家都安在江城。

  可她好像又什麼都沒說。

  畢竟誰都能做溫溫的鏟屎官,有錢就能在江城買房子安家。

  旁邊有人插話,「嚴總在朋友圈曬過溫溫,是吧?朋友的朋友截圖了你的朋友圈,還說不敢信你養貓了。」

  嚴賀禹:「對,溫溫那時在江城,前段時間接過來跟我們一起住。」

  溫笛睇他一眼,他但凡有點機會就要暗示他跟她的關係,他手上那枚戒指,今晚估計沒人看不到。

  阮導也看到了那枚戒指,嚴賀禹這樣身份的人,不會隨便在無名指戴戒指出現在社交場合,戴了那就是關係確定下來。

  他笑問:「什麼時候吃你們的喜糖?」

  嚴賀禹看看溫笛才說,「我什麼時候都行。」

  誰都聽得出,決定權在溫笛那裡。

  溫笛但笑不語。

  這個笑在旁人眼裡可以解讀出很多種意思,可能她現在不好意思說,也可能是被當眾這樣示好,太幸福而突然不知道說什麼。

  阮導和嚴賀禹說完個人私事又聊聊電影,而溫笛轉頭跟旁邊圈子裡的熟人說話,兩人看上去各聊各的,嚴賀禹邊聊著邊不動聲色把手遞給溫笛,還輕輕碰她一下手背,示意她抓著他。

  溫笛全程沒看嚴賀禹的手,順著他的手腕摸到他的袖扣,把玩著袖扣。

  他們兩人緊挨在一起站,手都是自然垂在身側,只有仔細看才能看到他們這個小動作。

  拍賣會馬上開始,寒暄的人紛紛找位子入座。

  嚴賀禹和溫笛的座位隔了兩排,「坐我那邊?」

  「我陪沈棠。」溫笛跟他分開,回自己位子。

  今晚他們成了焦點,拍賣會開始了,還有人在竊竊私語議論。

  溫笛從來不在意他們怎麼說她,好的壞的,真的假的。當初她十九歲跟沈棠成為朋友被人說物以類聚的時候,她都不放在心上,別說又多吃了幾年的鹽,多走了幾年的路,就更不關心。

  當然,要是有人說她好看又有才華,她還是願意聽聽的。

  好聽話她不嫌多。

  今晚她拍了三幅畫,送給沈棠兩幅,自己留一幅。

  「你不給鏟屎官拍點東西?小心他回家跟你鬧。」

  溫笛笑出來,「蔣城聿跟你鬧過嗎?」

  沈棠也笑,還是給蔣城聿留點面子,「秘密。」

  「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他跟嚴賀禹半斤對八兩。絕對鬧人的天花板水準,每回都鬧出不一樣的花來。」

  溫笛一本正經說:「我都想開個直播間,讓他們倆試衣服帶貨,你信不信衣服能賣脫銷?」

  沈棠差點笑出眼淚,溫笛要是開涮涮人,也是天花板級別。

  她拍了溫笛兩下,讓她好好說話,「我眼妝花了。再笑笑出魚尾紋。」

  慈善拍賣會後是次慈善晚宴,溫笛和沈棠提前離場,沒去樓上的宴會廳。

  溫笛收到嚴賀禹的消息,他在酒店樓下等她,把車牌發給她。

  電梯停靠一樓,她和沈棠道別,沈棠的車在地庫。

  嚴賀禹看到她人出來,從裡面給她推開車門,他往旁邊挪一下,讓給她足夠坐的地方。

  溫笛上車,帶進來一陣涼氣。

  司機在前面,兩人心照不宣,沒說慈善晚宴介紹那事。

  嚴賀禹把她脫下來的外套放一邊,「晚飯想吃什麼?」

  溫笛想了想,沒什麼特別想吃的,「不吃了,回家。」

  嚴賀禹拿手機給秘書打電話,讓飯店煲個湯送到公寓。剛撥出去還沒打通,被溫笛摁斷,「不想吃外面的。」

  她忽然有點食慾,「要不你給我煲湯?」

  上次給她做飯還是半年前,在江城的老房子裡。

  嚴賀禹最不擅長的就是下廚,當初現學的那點廚藝早還給廚師,和她商量:「等回北京,我給你做頓飯。這邊公寓好幾個月住一次,什麼食材都沒有。」

  溫笛看手錶,「才八點多,我們逛逛生鮮超市。」

  嚴賀禹決定給溫笛煮魚湯,魚湯簡單又節省時間。

  兩人認識的第七年,第一次一起逛生鮮超市。

  超市部分生鮮晚上打折,人不少。

  嚴賀禹牽著溫笛,去挑選他們需要的魚和其他配菜。柴米油鹽的生活本來離他很遠,他無需操心這些,陪著溫笛時,他也能把不擅長且以前覺得沒必要的事情耐心做到最好。

  溫笛問他:「買什麼魚?」

  嚴賀禹也不知道,「找人問問。」

  他問了旁邊的導購,想買煮湯的魚。

  導購看他們連買什麼魚都不知道,又熱心告訴他們買回家怎麼燉,什麼時候調小火,小火大概煨多長時間。

  即使網上各種教學視頻,對方那樣熱心,嚴賀禹拿出手機認真記錄,導購語速快的地方他還反覆確認了兩遍。

  「謝謝。」

  「不客氣。我家兒子也經常電話問我怎麼怎麼燒菜。」

  溫笛在一旁安靜看他記錄,這個時候他無需多言,她都想給他買點東西讓他也高興一下。

  不管以前還是現在,她都欣賞他工作時的冷靜果斷和強大,在她眼裡格外有魅力,而跟她站在煙火人間的時候,更容易讓人動心。

  買好所有食材,他們去收銀台排隊等結帳。

  嚴賀禹拿出卡夾,他下車時特意帶下來,抽出溫笛那張卡。

  「你試出來密碼了?」溫笛問他。

  「嗯,試了八次。」每天輸入兩個密碼試試,連著輸入四天,終於輸對。

  「你記得我八個密碼?」

  嚴賀禹看她,「嗯。」以前她讓他幫她記著密碼,他真的就記住了,有些密碼還是五六年前她告訴過他一遍。

  溫笛疑疑惑惑,「我有八個密碼?」

  「這我不清楚,可能有些是你心血來潮瞎編的,想故意找我茬,後來你自己也忘了。」

  「」

  結過帳,嚴賀禹把卡放回卡夾。

  溫笛手機上收到消費信息。

  她關了手機,主動去抓他的手。

  嚴賀禹怔了下,被她依賴著的感覺終於又回來了一點。

  他反握住她的手,兩人離開生鮮超市。

  到了車上,溫笛手機振動,秦醒給她私發了一條消息,只有一個表情圖,上面配了『瑟瑟發抖』四個字。

  她回他:【?】

  秦醒沒再回過來。

  他關了手機,放下手裡的牌。

  姜昀星讓人倒了兩杯酒,給他一杯。

  秦醒禮貌性笑笑,接過來。

  包間比那晚姜昀星來找嚴賀禹還要安靜。

  姜昀星還沒開口說正事,秦醒預感到她找他的意圖。

  「想請你幫個忙。」姜昀星開門見山。和他們這些人打交道,繞彎子繞道最後他們嫌煩。

  秦醒讓她說。

  「你應該猜到我找你什麼事。」

  秦醒也沒揣著明白裝糊塗,「昀星姐,不是我說你,你說你也不是你小叔監護人,他那麼大一個人,自己爛攤子自己收拾唄。」

  姜昀星被他逗笑,「我知道你意思,我為我小叔連自己顏面都不顧。我覺得沒什麼,反正也不是嚴賀禹為難我,是我自己想替我小叔解決爛攤子,說白了,是為錢解決爛攤子。」

  秦醒聳肩,跟她碰杯,人家都能看通透,他這個外人用不著替人瞎操心。

  「我跟溫笛似乎沒見面的必要,你正好跟她熟悉,所以想麻煩你跟她說說這事,我這邊什麼講和條件都配合,只要不是故意刁難的都沒問題,讓她勸勸嚴賀禹,咱不干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留著錢砸市場不好嗎?」

  秦醒也覺得是個不錯的法子,能讓嚴哥及時止損,還給了溫笛面子,但問題是,「溫笛樂不樂意,我不清楚。」

  他在人情世故上,還是拎得清。

  萬一溫笛到時不樂意幫忙,嚴哥還繼續對付姜正乾,那別人還以為嚴哥不給溫笛面子。

  「這樣,我現在就問問。」

  當著這麼多人面,避免其中有誤會。

  秦醒打語音電話給溫笛,溫笛接聽,還以為是公司的事情。

  「你從慈善拍賣會回去了吧?」

  「嗯,在路上,什麼事兒?」

  「嚴哥和姜正乾的事,你應該知道吧。」

  溫笛知道個大概,「你說。」

  秦醒把姜昀星的意思轉達,說完讓她自己定奪,他沒從中相勸。

  溫笛很乾脆:「他的事,我不摻和。」

  「好,我知道了,你忙吧。」

  秦醒掛了電話。

  他看向姜昀星,電話內容她也聽到,「這事可能真沒緩和餘地。」唯一能勸動嚴哥的人不願摻和,那再找誰都沒用。

  姜昀星笑笑,不管事成沒成先感謝他,喝完杯里的酒,她告辭。

  溫笛置身事外,事不關己的心態是她不理解的。

  她打個電話給肖冬翰,告訴他,他的法子不管用。

  肖冬翰聽到之後很是平靜,只「嗯」了聲。

  「你沒其他要說的?」

  「說什麼?在我這,溫笛怎麼做都是對的。」

  「」

  「姜昀星,你要改改你固有的思維方式,解決麻煩時,你得把你的心態從姜家那個背景里摘出來,不要覺得你出面的事就必須能解決,別把自己架太高,你會發現什麼樣的結果都變得合理。」

  「我沒輸不起。」

  「最好這樣。連我都輸過。」

  「」

  姜昀星發現,他才是真的優越感爆棚,極度自戀。

  「先這樣,劉董跟梅特公司那邊已經簽好合同,後續你自己看著怎麼辦。」他結束通話。

  肖冬翰正在機場候機,從倫敦飛北京,參加年終的一個商業酒會,他對這些不感興趣,主辦方負責人親自給他打了電話,不去不好。

  去了肯定要碰到嚴賀禹,但他現在不怕嚴賀禹再明嘲暗諷,他普通話帶點京腔了,特意學的。

  到時嚴賀禹估計得大跌眼鏡。

  --

  姜昀星想讓溫笛幫忙的事,溫笛沒瞞著嚴賀禹,包括她拒絕了摻和。

  嚴賀禹看她,「你要勸我停,我現在就停。」

  溫笛搖頭,「你做任何事都有你的考慮,我不是不關心。」

  嚴賀禹握著她的手,「謝謝。」很多時候,她能懂他,知道他做事有分寸。

  回到公寓,嚴賀禹開了玄關的燈,等溫笛進來換上拖鞋,他抬手關掉。

  落地窗簾沒拉起來,外面璀璨夜景照亮了半個屋子,漆黑中又絢爛。

  嚴賀禹把購物袋放在玄關櫃,長臂將溫笛勾懷裡不讓她動。

  溫笛背靠在門上,推他推不動,「你這人一到家就犯毛病。」

  嚴賀禹說:「不叫犯毛病,拍賣會前你不好好介紹我。」

  不叫犯毛病叫秋後算帳。

  「我介紹那麼隆重。」

  「你知道我最想聽你說什麼。」

  嚴賀禹把她托舉起來,跟他視線平齊。

  他背對著落地窗,半張臉隱匿在昏暗裡,五官被襯得深邃。

  嚴賀禹在她唇上親了下,吻帶著他的體溫。

  他想知道:「下次再遇到這樣的場合,你怎麼介紹我?」

  「那就儘量不遇到。」

  「」他笑了一下,吻又覆上去,親過又問,「萬一遇到,你到時對別人說我是你什麼人?」

  溫笛開玩笑:「我人生的合伙人。」

  「我不是跟你搭夥過日子。」

  嚴賀禹又親她,這次是深一點的吻,退出來後,抵著她嘴唇說,「就不能跟別人說我是你男朋友。」

  溫笛沒說話。

  「算了。」嚴賀禹又改變想法,「下次跟別人說,我是你老公。領證我隨時都可以,我媽最近問了我好幾遍,問我什麼時候需要戶口本,讓我回家拿了備在身上。」

  溫笛:「你現在很會哄人。」

  「哄你開心也不會拿這種事瞎哄。」

  嚴賀禹兩手抱著她,不方便拿手機,讓她幫忙。

  房間裡的光線不夠,無法臉部識別,溫笛問他開屏密碼。

  他說:「你生日。」

  改了之後沒再變過。

  溫笛解鎖,他報手機號碼,她幫著輸入,輸了前幾位,搜索欄下排在最前面的號碼備註是他的媽媽。

  「看到我媽的號碼沒?」

  「看到了。」

  「你直接撥出去。」

  溫笛看他,「你要幹嘛?」

  「找我媽有點事。」嚴賀禹讓她開揚聲器。

  葉敏瓊很快接聽,問兒子什麼事。

  「媽,您在家嗎?」

  「在你姥爺家,怎麼了?」

  「沒什麼,問問戶口本您擱哪兒了。」

  「我拿出來放在桌上幾天,昨晚我又給收回保險柜,反正你最近兩年也很難用上。」

  「」

  「怪我,沒事讓你把戶口本備在身上幹嘛。還給你造成一種錯覺,以為馬上就能跟溫笛領證。我跟你爸說了這事,你爸讓我趕緊收起來,說放你那,你還不得一天翻好幾遍,戶口本外殼都能被你翻散,還得再買個新的。」

  嚴賀禹無言以對。

  溫笛別開臉,沒忍住,無聲笑出來。

  葉敏瓊讓兒子放心,「不會耽誤你用,等你帶溫笛回家,我就把戶口本給你,現在給你你也用不到,還添煩惱。」

  她又關心關心,兒子跟溫笛最近怎麼樣。

  嚴賀禹說:「挺好的,她對我跟以前一樣好。」

  溫笛的視線又落回他臉上,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對他好在哪裡。

  掛了電話,溫笛把手機擱在柜子上。

  嚴賀禹看著她,「戶口本這事沒哄你。以後領證的話在北京,或者去江城,都行。」

  溫笛感覺自己被他帶偏,連正都沒轉,這就談到要領證。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