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淵不知道史尚進是出於什麼目的才對墨無暇說自己能做主。
事實上，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但是呢，他又覺得這事和自己沒什麼關係。
「史總不太了解我們異事部，事情不是我能做主的…」
墨無暇微微一笑，打斷了楚淵：「我問過東方組長了，她說你可以拿主意的。」
「緹娜真是這麼說的？」
「這種事我怎麼會騙你，不信你聯繫她啊。」
楚淵啞然失笑。
覺得或許魏開山與緹娜都沒當回事，不在乎罷了。
「沒問題。」開口的是炎熵，主動給墨無暇倒了杯酒：「但是有要求。」
墨無暇望著上下打量自己的炎熵，極為戒備：「什麼要求？」
炎熵：「我想開車，高端的車，越高端越好，能滿足哥哥嗎？」
說完後，炎熵還搓了搓手，嘿嘿笑著。
墨無暇眉頭一挑：「做夢。」
楚淵趕緊解釋：「他說的是車，真正的車，不是你…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開的車？」
炎熵連連點頭：「對對對，越酷炫越好。」
墨無暇哭笑不得：「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麼？」
「我以為他想要個遊艇呢。」墨無暇趕緊轉移話題，看向炎熵問道：「那你喜歡什麼車，我幫你參謀參謀，我對車很懂的，給我看看你喜歡什麼車。」
「我都研究好幾輛了。」炎熵拿出手機：「那我先給你看看大G吧，怎麼樣。」
墨無暇一拍桌子，柳眉倒豎：「你有完沒完！」
炎熵一頭霧水：「又怎麼了。」
楚淵嘆了口氣：「奔馳，G級，越野車。」
墨無暇面色一紅：「早說啊。」
「那你以為是什麼？」
「我以為是C級入門級呢。」
「你果然是懂車的。」炎熵一拍大腿：「沒錯，就是為了入門才買這車。」
墨無暇眨了眨眼睛，然後看向楚淵，楚淵極為尷尬：「我和他不熟。」
「他不是你朋友嗎？」
「組織上安排的。」
炎熵嘎嘎樂道：「你二大爺安排的，楚富貴說咱倆一個德行，一定會成為好朋友，我就是一面鏡子，你什麼熊樣我什麼熊樣。」
要麼說炎熵是狠人呢，為了埋汰別人，必須先貶低自己。
「你們太逗啦。」
墨無暇咯咯嬌笑：「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楚淵好奇道：「有錢人平常過的也不開心嗎？」
「不是，只是…」墨無暇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
「說說唄，我挺好奇的。」
「說了你也理解不了。」
「為什麼？」
「因為你很窮啊，有錢的快樂你體會不了，我說了你也不懂。」
楚淵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抽乾，因為他覺得墨無暇這番話令他無懈可擊。
「這個世界上呢，百分之九十的不快樂，都是因為沒有錢。」
「看吧，有錢人也有百分之十的不快樂。」
「剩下的百分之十，是不知道錢該怎麼花。」墨無暇給楚淵倒了一杯酒，笑吟吟的：「我這種有錢人和你做朋友，你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隨著和你接觸的越多，我愈發覺得你的確是挺令人討厭的。」
墨無暇嬌笑道：「典型的仇富心理。」
「哈哈。」楚淵自嘲一笑：「我們仇富不是因為你有錢，而是單純的因為我們沒錢。」
「那倒是，越是仇富的年輕人，越渴望被富婆包養，不是仇富，是因為懶惰不想奮鬥。」
楚淵連連點頭：「大實話。」
「那我包養你好不好。」
「真的假的。」楚淵雙眼放光：「這事可不能隨便亂開玩笑。」
「本來我是開玩笑。」墨無暇笑的很莫名：「但你要是當真的話，我就不開玩笑了，真願意讓我包養啊，有什麼條件沒？」
「要求不多，每個月給我十萬塊錢，車不用寫我名，但是房子得加上我，我可以跟孩子姓，不能干涉我的自由，家務你來做，請保姆也行。」
墨無暇點開了手機，點來點去的。
楚淵問道：「怎麼樣，考慮一下？」
「我正在附近哪裡有寺廟。」
「查寺廟幹什麼？」
「你不是要許願嗎，我幫你找找寺廟。」
楚淵：「這條件還算許願？」
墨無暇笑的花枝亂顫，一揮秀臂：「有請下一位追夢者。」
老闆將烤串端了上來，墨無暇突然將身子往楚淵身邊一靠，笑嘻嘻的問道：「老闆，你覺得我倆般配嗎？」
「般配般配。」老闆打趣道：「這帥哥臉上消腫後長的不孬，你倆不會是第一次見面吧，咋認識的啊。」
老闆這有口無心的一問，墨無暇突然面容一滯。
嘴角上掛著的笑容開始變的牽強，墨無暇下意識的將身子靠了回去，氣氛變的有些尷尬。
哪怕是連賀青雲也注意到了墨無暇臉上的尷尬與羞愧之色。
因為老闆的一句話，墨無暇在今夜，不，應該說是在楚淵面前故意營造起來的形象轟然崩塌。
是的，墨無暇在楚淵面前表現出來的一切，我是有錢人，我是白富美，我是女強人，我很理智，我很奮鬥，我很高傲，所有的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可笑。
這也是為什麼楚淵第二次要見墨無暇的時候，後者為何會表現出排斥與厭煩。
老闆也看出來不對勁了，知道自己應該是說錯話了，轉身溜掉了。
只有哈琪琪沒感覺到氣氛很尷尬，抓起串兒就開始胡吃海塞。
賀青雲又開始點手機了，唯獨炎熵樂呵呵的，一副八卦的模樣。
炎熵當然知道楚淵和墨無暇第一次見面的情況，但是他最喜歡看別人尷尬，看別人丟臉。
「吃啊。」墨無暇強顏歡笑道：「別告訴我你叫我出來吃飯，不但不想付錢，還想給我灌多…」
說到一半，墨無暇臉又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鑽進去之前再給自己倆嘴巴子，這話說的根本不過腦子，哪壺不開提哪壺。
咬了咬嘴唇，墨無暇又露出了標誌性的笑容，只是笑容有些變了味：「公司里有點事，你們先吃吧，改天有時間再聚。」
說完後，墨無暇站起身，楚淵卻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我都不在意，你還當回事。」
「你在說什麼，怪怪的。」
「先坐下，素材的事我同意了，你不是想證明一些事嗎，證明你可以做的很好嗎，素材我讓戰略組那邊提供，再給你看個東西，你先坐下。」
將墨無暇拉到凳子上，楚淵敲了敲耳機：「將提審史賓格的錄像消音後發到我手機上。」
墨無暇不明所以，過了五六秒，楚淵手機來了信息，點開後，放在了桌子上。
墨無暇定睛望去，眼睛紅了，輕聲開了口。
「謝謝你。」
楚淵豎起三根手指：「三次。」
「什麼意思？」
「第一次在醫院，我打的，第二次，在我們總部，也是我踹的，你看到的這是第三次，史尚進打的，如果你還不解氣，我們吃完飯，我再幫你打他一頓，不過你得還欠我們一頓飯。」
墨無暇咬著嘴唇，明知故問：「為什麼給我看這些。」
「解氣嗎。」
墨無暇展顏一笑，重重的點了點頭：「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