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說完,踩著高跟鞋,轉身離開。
顧弈洲卻只輕笑一聲,對她說的那些嗤之以鼻。
愛情的苦?
呵——
可拉倒吧!
女人前腳剛走,後腳就從酒吧里出來一個年輕女孩兒,穿著jk短裙,一雙白皙的長腿露在外面,捲髮披下來,妝容精緻,像個真人手辦。
「顧少……」
她主動貼上去,本以為男人不會拒絕,但下一秒,顧弈洲就側身避開。
長臂一伸,反攬過邵雨薇的腰扣進懷裡。
吃瓜吃得正香的邵雨薇:「!」
顧弈洲抬眼看向女孩兒,「抱歉啊,你來晚了。」
女孩兒咬了咬唇,幽怨地看了邵雨薇一眼,才不甘不願地走開。
「拿我當擋箭牌?」邵雨薇抱著手臂,冷笑一聲,「還不把你的臭手拿開?!」
顧弈洲本來是打算拿開的,但現在又不想了。
「我就不拿,你能怎麼樣?」
邵雨薇氣笑了,「耍無賴耍到我身上了?行。」
顧弈洲還沒看懂她這個笑容里包含的深意,下一秒,就被女人反剪住手臂。
「我靠!痛痛痛——」頓時,殺豬般的哀嚎響起。
邵雨薇:「還耍不耍無賴?」
「不耍了,不耍了,我知道錯了!快撒開,我手要斷了!」
邵雨薇翻了個白眼兒,「真沒用……」
說完,卸了力道,但並沒有鬆開,而是把他的手放回自己腰上。
在顧弈洲疑惑的注視下,她淡淡開口:「現在你可以把手拿開了嗎?謝謝。」
男人氣笑了。
笑是裝的,氣是真的。
她居然又把他的手放回原來的位置,然後讓他拿開?
主打一個在哪兒欺負的她,就從哪還回來。
就像……家長要求小孩兒從哪裡摔倒就從哪裡爬起來。
而顧弈洲=小孩兒。
邵雨薇=家長!
草!
侮辱!
赤裸裸的侮辱!
就在這時,酒吧里走出一個氣沖沖的身影,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憤怒——
「邵雨薇!你他媽是不是有病?!約我八點見面,你自己看看現在幾點了?你遲到了多久?!大家時間都很寶貴,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忙。」
「我還當你路上出了什麼意外,或者有什麼突發情況,現在看來——」
男人目光落到顧弈洲臉上,冷笑一聲:「是忙著跟其他男人調情啊?」
顧弈洲的手還放在邵雨薇腰上。
沒錯,他就是故意的。
「看不出來你玩兒得還挺花,難怪要找我合作,為了應付家裡?可惜,我從來不跟不守時的人談合作!」
說完,大步走了。
邵雨薇拍開顧弈洲搭在她腰上的豬蹄兒:「還想被扭一次是吧?」
顧弈洲趕緊把豬……呃!手收回來。
邵雨薇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長嘆口氣,這一天天的都是什麼屁事兒!
好不容易物色到一個滿意的合作對象,正好人家也有這個意向,原本今晚應該相談甚歡,明天她就可以報告親媽,自己給她找到女婿了。
結果……
「都怪你!什麼破技術!回去重新考科三算了!」
邵雨薇直接對著顧弈洲撒氣。
也是他活該,追誰的尾不好,偏偏追了這大小姐的。
顧弈洲乖覺地立正,站好,挨罵。
不過……
「剛才那個是陳家小兒子吧?叫陳什麼詠來著?你找他幹嘛?談合作?什麼合作?」
那為什麼又說「應付家裡」?
邵雨薇翻了個白眼兒,語氣不佳:「你問這麼多幹嘛?關你什麼事?」
「這不是想彌補一下,看看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嘛。你能跟他談的合作,跟我也能談啊。」
他的路子可比那個陳什麼詠廣多了。
邵雨薇看他信誓旦旦、爺最牛X的樣子,目光詭異了幾秒。
「你確定,要跟我談合作?」
「當然。你那什麼眼神?看不起誰呢?」
邵雨薇上下打量他幾眼,從頭到腳,從腳到頭。
顧家就不用說了,京都八大豪門之一,比陳家上了好幾個檔次。
再看顧弈洲,女人打他耳光都沒還手,說明情緒穩定,還算紳士。
雖然玩得花,緋聞多,但自己又不是真的要跟他談戀愛結婚,再說了……
她也玩得花啊!
正好!誰也別管誰!
在夜店碰上,說不定還能一塊玩兒。
最重要的是,這男人說分就分,渣是渣了點,可某種意義上也說明他拿得起放得下。
以後兩人分道揚鑣,完全不用擔心拖泥帶水、甩不掉這種情況發生。
邵雨薇越看越覺得合適,越琢磨越滿意。
「行啊,咱們進去談?」
顧弈洲輕哼:「談就談,誰怕誰?」
邵雨薇滿意地笑了。
「愣著幹嘛?走啊。」她順手扯了一下他的領帶。
「咳!」顧弈洲往前踉蹌了一步。
這女人怎麼動手動腳的?
一點都不溫柔。
……
孫子沒了,舒玉琴還是鬱悶了兩天。
但也只有兩天。
不用伺候時沐熙那個賤人,甚至從今往後都不用再看到她,舒玉琴心裡不知道多高興。
她又回到了從前聚聚會、打打牌的悠閒日子。
這天,有太太攢局,約了下午茶。
品質極佳的花茶,搭配精緻可口的點心,舒玉琴穿著C家最新款的成衣,坐在柔軟舒適的真皮沙發上,一邊享受音樂,一邊和其他太太閒聊。
「一段時間不見,江太太怎麼看上去氣色不太好?人也憔悴了,是不是家裡出什麼事了?」
說話的是李太太,家裡有個上市公司,在投資圈小有名氣。
她長相富態圓潤,兩個梨渦看起來十分討喜,只是說出來的話就沒那麼好聽了。
舒玉琴笑容一頓,但很快,嘴角就揚起更大的弧度——
「哪裡的話呀?家裡一切都好,是我自己不爭氣,天一熱,就睡不好,皮膚都變差了。」
「是嗎?」李太太撇嘴。
當她們不知道呢?
懷孕那位流產了,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醫院,舒玉琴愣是看都沒去看過一眼。
要人的時候要人,不要的時候就不把人當人。
這種事,也只有她做得出來。
「皮膚不好沒關係,這心要壞了,才是大問題,你說對吧,江太太?」
舒玉琴皺眉,聽出對方話裡有話,卻不敢反駁。
萬一把人惹急了,什麼都往外抖……
連面子上這塊遮羞布都掛不住,得不償失。
「裡面有點悶,我去大廳透口氣。」舒玉琴優雅起身,朝大家微微頷首。
她走後——
「裝什麼裝?誰不知道她家那點破事兒?」
「也不能這麼說。那誰流產了,估計她這幾天是真沒睡好。」
「活該!誰家好姑娘這麼給她糟踐啊?」
「這種事,只能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咱們啊,當個笑話看看就行了。」
「也是。」
眾人的議論舒玉琴自然沒聽見,沒聽見,就可以裝作不知道。
她出了包間,來到大廳,正準備讓服務員給她送杯水,就聽見前台傳來一陣吵鬧聲。
「這位女士,你們沒有預約,不能進去!」
「預個屁約!又不是醫院看病,要什麼預約?我進去找人,起開,不然我對你不客氣!」